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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朝聽到二伯父的聲音:“……上次大興通倉的事,我就開始懷疑老四了……”錦朝皺了皺眉。回頭看了青蒲一眼,示意她留在這兒別出聲。她則提起了裙角。攝手攝腳地往竹林走去,離兩人更近了些。那一眾丫頭婆子都離得遠,馮氏和顧德元迎著月光而站,馮氏的聲音隱隱約約的:“你覺得老四有什么不對?”顧德元繼續(xù)說:“……您想想,大興通倉二十多萬石糧食的空缺,他就是把紀家搬空了都填不上!不可能是找了紀家?guī)兔Φ摹T蹅兦蟮搅碎L興候府上,人家不也沒有過多理會我們,老四究竟是找了哪個有通天之能的人??梢暂p松填補這么大的窟窿……”“我問過老四,他卻死活不肯說。他瞞著我們的事還多著呢……上次都察院例察,我擔心收受府同知銀子的事被發(fā)現(xiàn),讓老四暗中幫我一把,他卻說自己人微言輕不肯幫忙。如今卻又和陳大人有牽扯……老四和咱們不是一條心啊,母親您可要把老四那房的人照看好,我怕咱們以后有求他的時候……”馮氏卻猶豫道:“德元,你……你是不是私收賄賂了?那府同知為何給你銀子?”顧德元有些不耐煩:“母親,您問這些做什么!你怎么知道這做官的苦……我拿不拿都是個麻煩,何況咱們顧家并不寬裕。又多了老四那一支的人,開銷不是更多了!”馮氏便不說顧德元的事了,而是說到了顧德昭頭上:“……咱們這么對老四。他還敢在續(xù)弦的事上違逆我。我辛苦把他養(yǎng)大,竟然是這么報答我的……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有事直接和我說。我還不信他能不聽我的話了!”顧錦朝在暗處聽著實在氣悶,二伯父這話也好說出口!四房雖說人不少,但都是未出閣的女子,能有幾個花銷。父親原本那份財產(chǎn)每年進項也有萬多銀子,這些銀子歸了顧家,有多少落到了四房的人身上?反倒是二房的人個個都富足得很,顧憐每月有多少衣服首飾。二伯父出去請同僚喝酒一拿就是幾百兩。父親那些收益可多半到二房手里了……他收賄賂是因為四房?這才是令人笑掉大牙的事!顧錦朝隱約想起來,前世顧德元官職被削。似乎就是因為貪墨……顧德元正要繼續(xù)說什么,卻抬頭盯著竹林的方向。厲聲道:“誰在那里,快給我出來!”顧錦朝這才看到月光下她的影子投在石板上,有竹影掩飾影影綽綽,她一動顧德元卻看出了端倪!她想了片刻,還是隱身在竹林里最好……她立刻朝竹林深處跑去,并向青蒲招手,讓她趕緊回妍繡堂去。馮氏道:“看著像是個女子,許是府上的什么丫頭……”顧德元吩咐婆子帶幾個小廝擎著火把去找,“咱今兒說的這些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去了。要把這人給我找出來,別人其他人察覺了!”婆子忙帶了去過去找。她偷聽的事要是被馮氏發(fā)現(xiàn)了,肯定有大麻煩。顧錦朝四下一看,夾道過去就是西廂房了……竹林外火光越來越近了。她咬咬牙,提著裙子踩到欄桿上一躍,落在了夾道上。肯定不能讓婆子追上她,西廂房平日只有丫頭來往,她隨便找個房間躲過去,再從廂房后面的小徑到父親那兒去,也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了。顧錦朝打定了主意,隨便開了個廂房的槅扇就躲了進去。她站在廂房里注視著外頭的動靜,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卻突然被人抓住手腕一扯扣在身后,隨即便被捂住了嘴。有人在她耳邊冷淡道:“你是誰?”顧錦朝一愣,怎么會有人在廂房里!這個聲音……好像是陳三爺!房間里沒有點燈,只有模糊的月光透過高麗紙照進來。陳三爺一手捏著她的雙手,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她整個人完全被他控制住,錦朝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又淡又柔和的檀木香。她并沒有掙扎,也沒有發(fā)出聲音,而是動了動手示意。陳三爺來顧家拜訪。本就是想試探顧德昭能否勝任戶部侍郎一職。兩句相問,也就能看出顧德昭僅是個勤勉有余,聰穎不足的人。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任大事。顧德昭請他留宿西廂房,想到天色已晚他就沒有拒絕。陳義他們就守在廂房的夾道外面。他剛吹了燈準備歇下。沒想到這廂房里還有人闖進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制住此人,原以為是別人派來的高手,卻沒想是個小姑娘。捂住她嘴的瞬間,陳三爺就認出這人是顧錦朝了,她身上有種淡淡的茶花香味。這可是顧家,她一個顧家嫡小姐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陳三爺皺了皺眉,低語道:“原來是你……竟然趁著這個時候來西廂房,你也不怕被人誤傷了!”顧錦朝側(cè)過頭看他。一雙眼烏溜溜的。陳三爺該不會是以為她是特意來找他的吧……這誤會可大了。槅扇外火光一閃而過,陳三爺皺了皺眉,抱著她側(cè)身站到了屏風后面。動靜這么大,守在夾道外的陳義等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外面?zhèn)鱽硭麎旱偷恼f話聲:“……三爺已經(jīng)睡下了,你們趕緊出去,可別擾了三爺歇息!”擎著火把來找人的婆子小廝才知道擾了大人的清凈,嚇得忙道“奴婢沖撞了”,退出了西廂房。等人都離開了,陳三爺才放開了捂著她嘴的手。有些意味不明地道:“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倒是我想多了……你在自己家里也像賊一樣被追著?”顧錦朝想了想,跟他說:“三言兩語無法說清楚……還要謝大人相助。您不如先放開我,我這就退出去不打擾您休息了?!标惾隣斶€捏著她的手。陳三爺卻好像沒聽到般繼續(xù)說:“下次來見我,可不要這樣出現(xiàn)了。我是認出你了才沒有傷你,不然你可不能這么安穩(wěn)了?!彼Z氣淡淡的,放開了顧錦朝的手后取下高幾上的燈罩,點亮了燭火。燭光跳動片刻,才漸漸亮起來。陳三爺?shù)谋秤坝痴赵跔T火里,顯得十分高大。他僅穿了件單薄的直裾,剛才兩人身體相貼。她卻能感覺到陳三爺身上很暖和。顧錦朝毫不懷疑,陳三爺要是用力??隙芷嗨氖帧y道他是習過武的?顧錦朝胡亂地想著。又打量著西廂房的布置,茶色寶杵紋杭綢的帳幔。隔開一個次間,次間放置一張雕五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