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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發(fā)堵。母親的死,其實也有自己的責(zé)任。明明知道宋姨娘一直居心叵測,還給了她那樣的機會來傷害母親??吹侥赣H死的樣子,她除了對錦榮和父親的怨恨,也有對自己無能的憤怒……錦朝深吸了口氣,合上了內(nèi)室的門。母親的仇她慢慢來報。母親生前自己不能保護好她,那也要好好懲治那些害死她的人!錦朝走出斜霄院,正好看到湖榭邊開著母親喜歡的玉簪花,玉一般細(xì)長的花朵掩在葉間。馨香淡淡。她走上前去看,小的時候母親來紀(jì)家看她,總是摘了玉簪花穿了小串,放在她房間里生香。錦朝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要她還活著,關(guān)于母親的記憶就不會死亡,似乎母親是沒死的。她還思念著她,想著她們原來做的那些事。既然母親已經(jīng)不能復(fù)生,她總要活下去的,不僅要活,還要活得好好的。繪聲繪色的。她看著花一時有些出神,猝不及防被人急急往后拉了一把。錦朝突然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藥香。母親身上也有淡淡藥香,十分相似又很溫和的味道。她十分驚愕地轉(zhuǎn)頭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是葉限,手正拉著她的衣袖。那股藥香從他身上隱隱可聞。她瞬間就退后了,莫名其妙地看著葉限。這可是顧家的內(nèi)院,他是遠(yuǎn)房,又是男子,怎么可以隨便進(jìn)來!而且還拉了她!葉限放開她的衣袖,皺著眉說:“你在這湖邊干什么,想跳下去一了百了嗎?”錦朝抿了抿嘴。又有些想笑,行了禮道:“表舅來做什么?”她往葉限身后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還帶著自己的書童,心里松了口氣。要是旁人看見他們獨自在內(nèi)院見面……那可就說不清了!葉限在酒席上無聊,就想著來找顧錦朝,蕭先生的事總要和她說清楚的。酒席上找不到他。他就帶了書童往內(nèi)院走來,這時候前院正忙著,垂花門也沒個人看著。沒想進(jìn)來看到顧錦朝正站在湖邊,他還以為顧錦朝要想不開呢…………畢竟她母親剛死。不過看她的樣子,該是自己誤會了。葉限把手?jǐn)n到袖中。跟她說:“不過是來和你說一聲……蕭先生昨日到了真定內(nèi),你要是想見見他,那也是可以的……你母親死得有些不尋常,讓蕭先生看一番也好?!?/br>錦朝搖搖頭道:“倒是麻煩了蕭先生一趟,如今卻是不必了……不過還是多謝表舅了。”她行了禮,想告辭離開。葉限卻懶懶地道:“他本來也是要來燕京一次的,還要向我祖父請教一些事,倒也不是麻煩。”話鋒一轉(zhuǎn),葉限又好奇問她:“沒想投湖,你剛才站在那兒做什么?”錦朝微微一愣,她抬頭看葉限的臉。如玉的秀麗,眉眼十分細(xì)致。他總是穿著相似月白的斕衫,這種人一向是性格執(zhí)拗的。她想起葉限前世做的那些事,不由得覺得還是離他遠(yuǎn)一些好……當(dāng)年的葉限,人人聞風(fēng)喪膽,手段狠辣,誰不小心得罪了他,一命嗚呼那是輕的。只是葉限也是才氣十足,他父親當(dāng)時已經(jīng)不再了,外祖父又逝世。他一個人能撐起整個長興候家,給長興候家無限的繁榮昌盛。這樣的人,她更不愿得罪。何況葉限在母親的病上幫了自己良多。錦朝笑笑:“只是看這花罷了?;o百日紅,趁著還開得好,也駐足欣賞一番?!?/br>錦朝還是行禮走了,葉限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眉一挑對身后的書童說:“回去給顧家大小姐送一盆仙人掌去,她嫌花開得不久,那東西好養(yǎng)活,又活得久?!?/br>書童啊地愣了,這仙人掌是西域傳來的,不過是柳葉胡同的長興侯府種著幾株而已,那可是十分罕見的!他還沒來得及和大少爺說什么,葉限卻又往外院走去了。書童乖巧地跟上去,送就送吧,反正只要大少爺高興,讓侯爺把整個長興侯府翻過來他都愿意!錦朝并沒有把此事記在心上。母親下葬過后,她要處理斜霄院的事,除了里里外外打整好,母親的兩個貼身丫頭墨玉和墨雪也到了年紀(jì),要放出府去嫁人了。錦朝讓佟mama給她們尋摸了良配,墨玉說的是母親名下田莊的季管事的大兒子,墨雪說的是羅永平的侄子,去年中的秀才,家里也幾畝富田。錦朝都給了兩進(jìn)的宅子,一百兩銀子的添箱。墨玉、墨雪離開顧家也是哭紅了眼,她們是由紀(jì)氏提攜起來的。不過總歸還是嫁的紀(jì)氏手下的人,她們原是紀(jì)氏的貼身丫頭,這些人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們。徐mama是老人了,自然到了錦朝的清桐院上,佟mama管清桐院事宜,徐mama多注意內(nèi)院瑣事,倒也不沖突。別的小丫頭婆子的都?xì)w了回事處分配。這時,紀(jì)吳氏也該帶著大舅母和劉氏回通州了,畢竟在適安耽誤了這么久,通州那邊的事是堆疊如山,等著外祖母回去拿主意。外祖母臨走再三說了要錦朝去通州住住。“……你院子旁的睡蓮又開了,可不能不來?!?/br>錦朝笑著應(yīng)了,送外祖母上了馬車。母親死后,外祖母看上去疲憊了不少,蒼老了幾歲的樣子。再悲不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錦朝明白外祖母。她雖然不說出來,也不表現(xiàn)出來。但是她如此疼愛母親,怎么可能不悲慟。那頭顧瀾聽說宋姨娘懷孕卻十分的高興,三天兩頭的往臨煙榭走,搬了各式各樣的補品過去。宋姨娘由兩個剛留頭的丫頭伺候著,十分的不適,顧瀾便把身邊的半蓮留在宋妙華那兒伺候著。這一日提了東西過來,又去摸宋姨娘的肚子,笑著和她說:“您是要給我生個弟弟的?!?/br>宋妙華聽了不由得黯然,即便她有孕,顧德昭也一直沒來看過她。她對顧瀾說:“你日后也少來看我一些,別惹得你父親不高興。你如今和顧錦榮還說話嗎?”顧瀾搖了搖頭,又和宋妙華說:“您不用擔(dān)心。父親反正也是厭惡我了,我來看您也沒什么的。顧錦榮如今整日悶在書房抄金剛經(jīng)……也沒去七方胡同讀書。他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我去找他才是自討沒趣……”如今紀(jì)氏剛死,顧家上下都還忙碌著,顧德昭給顧瀾找了個先生教她館閣體,顧瀾幾日都難得能出院子。她知道因為母親的事,父親更是不想見她了。顧瀾倒沒有十分的驚慌,母親的肚里畢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