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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設(shè)和她比自然不能。但是家具用的是梨花木,有一種淡淡的降香。兩個簡單的青花蓮瓣紋梅瓶,高幾上擺了一盆茉莉,十分清雅。還用了湖藍(lán)色纏枝紋的帷帳,后面是一張?zhí)茨镜淖雷?,旁邊兩把紅漆太師椅。不過帷帳上掛著一串扁扁的布老虎,有些格格不入。見錦朝的目光停在布老虎上面,顧汐跟她說:“那是我做的布老虎,長姐會不會覺得不好看?我非要掛在三姐屋子里,她十分不喜歡,還說了我兩句……那時三姐總是睡不好嘛,我掛了老虎在這兒,沒有鬼怪敢來,三姐就睡得好了?!?/br>雖然說了兩句,卻也沒有取下來。錦朝笑著搖頭:“十分好看。”她小的時候,可沒有個meimei為她做布老虎驅(qū)鬼怪的。三個表哥于男女之防不會和她玩,幾個庶出的表妹又不敢和她玩。除了外祖母他們,她也只能和丫頭婆子說話了。顧汐拉著錦朝的手,極其小聲地說:“長姐知不知道杜家的事,好說給三姐聽聽。她總是想著……”顧漪不由得瞪了顧汐一眼,又跟錦朝說:“長姐可別聽汐姐兒說,我才沒有……想著。”這些小丫頭的心思哪里瞞得過錦朝,她心里暗自發(fā)笑,徑直開始說武清杜家的事:“……杜家在武清也是有名的樂善好施,每逢端午、中秋都會給窮人施粥。幾個公子都是讀書的,雖然兩代沒出進(jìn)士,卻是個書香門第。杜四老爺在寶坻有家賣六陳雜糧的鋪?zhàn)樱u得最好的是貴州香稻,每個月有三十兩銀子的收益。杜家在武清還有幾間這樣的鋪?zhàn)?。四老爺?shù)氖亲詈玫?。除此外杜家還有一些田產(chǎn)……”她想讓顧漪先了解一下杜家的情況,也學(xué)著這些東西。不要等幾年后嫁到杜家了,什么都不會白白吃虧。說了這些,錦朝又提起父親的生辰,問她們準(zhǔn)備了什么生辰禮。顧汐道:“……我剪了一幅五蝠獻(xiàn)壽的剪紙。三姐還看過呢。”顧漪笑了笑說:“汐姐兒現(xiàn)在剪得好多了,倒也好看。我練了一年多的小篆,給父親抄了一卷?!庇肿屝⊙绢^去尋了出來,果然是端正清秀的小篆,寫得十分工整。錦朝稱贊了顧漪的字,跟她說:“你若早來找我,我倒是會建議你寫。父親最喜歡那篇賦。”顧漪笑著道:“這倒是不要緊,賦體不長,抄起來并不費(fèi)事。反正父親的生辰是在四日之后,我重抄也是可以的?!彼緛硎悄貌粶?zhǔn)父親的喜好,只知道他喜歡道學(xué),才選了來抄。幾人說著話。等到太陽西沉,錦朝才和顧汐離開了。顧漪到了書房,找了出來,讓丫頭在書案上給她鋪了紙,慢慢地抄起來。她寫了一會兒。丫頭在書案上給她點(diǎn)了燈,黑夜里攏著豆大的光點(diǎn),實(shí)在不太明亮。“都這么晚了,你還在寫什么?”書房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顧漪擱筆望過去,皺了皺眉,輕聲道:“杜姨娘,您怎么來這里了?”杜靜秋披著一件秋香色團(tuán)花暗紋的披風(fēng),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顧漪。夜都這么深了,她還在抄書,而且只點(diǎn)了一盞燈,也不怕把眼睛熬壞了。她走進(jìn)來,發(fā)現(xiàn)顧漪靜靜地看著她,臉色的神情并不算愉快,欲言又止地說:“我……我只是來看看你,給你做了一盅冰糖梨水,聽說你前幾日有些咳嗽……”“謝謝姨娘關(guān)心,不過是寒邪入體,我已經(jīng)好得大概了?!鳖欎羰钟卸Y地回答道。這孩子一向不喜歡自己,只是杜靜秋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體會到。顧漪不喜歡她的媚俗、不喜歡她對別人的迎合討好,她更喜歡紀(jì)氏那樣讀過書,生性溫和的人。這些她都知道,也不想責(zé)怪她。杜靜秋看著顧漪微微地笑:“你都定親了,兩年之后就要去杜家了。我一個沒注意,你都這么大了……這很好,還是夫人教導(dǎo)得好?!彼趾皖欎粽f,“你現(xiàn)在就要學(xué)著主中饋了,多跟在大小姐身旁,不要頂撞她,對二小姐也要客氣……”她絮絮叨叨地說,這些話她說了許多次。顧漪心里都是知道的,就聽得有些不耐煩,但是她也沒說什么。杜姨娘住在桐若樓,同住的郭姨娘又不愛理會別人。她沒什么事可做,自然會寂寞。杜靜秋說完,才把抱在懷里的食盒放在旁邊的一張雞翅木桌上,說她要走了。顧漪看著她慢慢走到了廡廊下面,才下定決心喊住了她:“姨娘?!?/br>杜靜秋回過頭看著她,似乎在等著什么。顧漪輕聲說了句,“您早些睡。”聽了這句話,杜靜秋卻好像整個人都放松起來,點(diǎn)頭笑著應(yīng)了,才匆匆地走進(jìn)了黑夜之中。翠渲院那邊,顧瀾接到了顧錦榮的回信。顧錦榮已經(jīng)不大記得小時候的事了,聽顧瀾問起他兒時的婢女,還很是想了一陣。才說他大概記得就是玉屏就是順天府的人,她娘死的時候,她曾經(jīng)回去奔過喪,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了一包李記的糖炒栗子。但是嬤嬤怕他吃了壞肚子,就悄悄扔掉了,他還記得自己哭了好久。說起兒時的事,他又起了興致,寫了許多。他兒時的歲月都是和母親、瀾姐兒一起的度過的。又說最近課業(yè)太多,以致父親的生辰他都不能趕回來,托人帶了生辰禮,要顧瀾好好陪父親過個生辰。顧瀾有些失望,不過也是,誰會去在意一個丫頭的老家在哪兒。她帶著信去了宋妙華那里。宋妙華看過了之后卻找了巧薇過來:“……你帶著陳婆子,去找順天府里的李記糖炒栗子,在附近打聽玉屏這個人?!?/br>顧瀾拉著宋妙華的手,問道:“母親,順天府這么大,要找一個糖炒栗子的鋪面,實(shí)在是大海撈針?!?/br>宋妙華卻笑笑:“丫頭帶過來的東西,應(yīng)該在當(dāng)?shù)睾艹雒?。問一下就知道了?!?/br>顧瀾在心中暗暗敬佩母親,她還是不如母親想得全面。宋妙華說她的生辰禮:“……你和你父親一個月沒說過話,要借著生辰禮的機(jī)會好好的表現(xiàn)一下。你繡的裱好了嗎?”顧瀾笑著點(diǎn)頭,“您放心,我都做好了?!?/br>轉(zhuǎn)眼就到了顧德昭生辰那日。外院擺了幾桌酒。過了六十才能大辦壽辰,這不過是請了顧德昭的同僚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