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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油都要分成四份,除此之外,那姑娘另外要了紅棗,她男朋友拿了薯片,另外兩個男的一人一包餅干,開車的男人也是領(lǐng)頭的,多得了一袋牛rou干。四人笑逐顏開,袁陸維和陸甄儀跟他們道了謝,就下車了。這里的情況真是太糟糕了,房舍有,里面隱隱可以看到人頭攢動,擠滿了人,這里本來就不大,這方面還好,沒有房子住的人,卻也沒有軍用救災(zāi)帳篷,有的是用的普通野營帳篷,有的就是用一些樹枝,找些亂七八糟的塑料布和毯子苫在上面,就算一個簡易篷子。而昌平收容營里雖然房舍比這里更加緊張,卻大部分是整齊的軍用救災(zāi)帳篷,只有少量的自搭帳篷。而且精神面貌也不同。雖然在昌平收容營中,很多人在抱怨,很多人很瘦,很多人營養(yǎng)不良半饑半飽,但至少大家都還有點精力去抱怨和聊天,,而且大量的志愿者和建筑工人們還是精神面貌不錯的。可是在西營這里,像剛才那四人那樣的已經(jīng)算是狀態(tài)很好的了,街角很多人就那么靜靜蜷縮著,看不出是已經(jīng)死了還是正在等死,沒有人乞討,沒有人請求,因為這里沒有人會有余力施舍給別人。路上那姑娘曾經(jīng)諷刺說,西營里頭,管理者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清理尸體和焚燒。偶爾有那些瀕死的人抬起眼睛,露出痛苦、麻木、絕望和乞求……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啊……陸甄儀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都沉到了最底下。袁陸維感覺到身邊的女人在微微發(fā)抖,本想嘲笑她幾句,但是看了一眼她沉沉的臉色,還是把嘲笑咽回去了。他也是人,不是鐵石心腸,但是他和陸甄儀不同,這段時間,他看過太多的鮮血慘劇悲哀苦難,只是死亡,已經(jīng)無法讓他動容……他已經(jīng)認同這個新的世界,知道一切已經(jīng)不一樣,大部分的人類,會在新的食物鏈里被淘汰。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不過,他也沒法勸身邊的女人,“把他們看成宏觀的數(shù)據(jù)好了,只要死亡的不是你,不是你在意的人已經(jīng)很幸運了”這樣的話,只能靠自己領(lǐng)悟,不能由別人宣諸于口地來教導(dǎo)。看看這街上還能直行自如地行走的人,大概都是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這點了吧?“你身上有吃的嗎?”袁陸維問陸甄儀。陸甄儀從羽絨服兜里掏出兩塊巧克力威化,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出發(fā)的時候,車上是統(tǒng)一帶了午餐的,路上大家也吃過了,陸甄儀只是從家里隨手拿了兩塊巧克力威化打算餓了吃。袁陸維一把搶過去,塞進自己兜里,低聲說,“不準(zhǔn)去施舍給那些人,你救得了一時救不了別人的命,而且會惹麻煩,別的餓瘋了的人一擁而上,你自己最后都被人撕巴撕巴吃了……”雖然他認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再怎么心軟愚蠢的女人也不會去做這種事了,但是陸甄儀一直被秦椹那種有空間放物資武力又強大的家伙保護著,看著就衣食無憂,聽說還是第一次出任務(wù),很可能會犯蠢。陸甄儀咬住嘴唇不說話,她其實也都明白。袁陸維怕她再看到更慘的尤其是孩子之類的會忍不住,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走。“這里食物很缺,”袁陸維說:“我們這兩天也是個愁,也沒有住的地方……”“找個有車有膽量的肯幫我們的人,”陸甄儀聲音有點啞,“回去之后多給點食物給他……,今天先對付一晚上?!?/br>袁陸維不說話。他想了會,說:“我們先找個能容身的地方,要不今晚我怕你凍死。”他們找了會,找到一個比較偏的窩棚,看上去還不擁擠,甚至還搭成了兩間,中間有點隔斷,窩棚門口只有一個面黃肌瘦的女人和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相擁擠在那里取暖。女人大約三十歲,臉上雖然瘦,大致還能看出長得不錯,身上裹著一件針織的大毛衣,但顯然不夠暖和,一直在發(fā)抖,嘴唇發(fā)青,小姑娘倒是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米黃色小大衣,可下身只穿了一件空氣棉的秋褲,已經(jīng)很臟了。陸甄儀看了一眼,大衣是個很有名的童裝牌子的,款式很別致,現(xiàn)在也很臟了。小女孩瘦得只剩下一對大眼睛,烏溜溜地看著人。袁陸維指指旁邊的窩棚,問那女人:“那間有人嗎?”女人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只要給點吃的……隨便住,沒人……”袁陸維把兜里剛才陸甄儀那兒搶來的兩塊威化中的一塊扔給那女人:“只有這么多,我們最多住三天。”那女人和小姑娘看著那塊巧克力威化,眼睛發(fā)亮,女人一把搶過來,把包裝紙剝掉,把威化分成兩半,給了女兒一半。小姑娘兩口就吃完了,女人不舍得吃,一點點啃,她女兒吃完時,她還有大部分,看著女兒渴望的眼神,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遞給了女兒,自己拿著那張包裝紙,仔細地舔留在上面的一點點巧克力碎屑。陸甄儀眼睛發(fā)酸,卻無法多說多做什么,被袁陸維拉進了旁邊的窩棚里。這個窩棚地上鋪了比較多的報紙,還有一張塑料臺布,沒有被褥或別的東西,報紙都是破破爛爛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惡心味道。“有個地方容身不凍死不錯了,別挑剔了。”袁陸維緊緊皺著眉頭說:“現(xiàn)在知道你之前的日子多幸福了吧?”陸甄儀啼笑皆非。自己根本什么都沒說,分明是他自己一臉嫌惡,居然還教育她?袁陸維說:“你把報紙歸攏歸攏,臺布墊著……別管多臟了,你先抓緊時間休息下?!闭f著把另一塊巧克力威化扔回給她:“餓了就吃了,我出去想想辦法?!?/br>“你想什么辦法?”陸甄儀問。“先找點吃的和水……”袁陸維說。“到哪里弄吃的?”陸甄儀皺眉,突然醒悟:“打算出去獵怪獸?我跟你一起去?!?/br>他又不是秦椹,她怎么能什么都靠著一個是敵非友的男人。袁陸維不屑地看著她:“你能干什么?只能拖我后腿。還是老實待著吧,趕緊恢復(fù)恢復(fù)異能還能幫上忙?!?/br>說著就走了出去。陸甄儀看著他走出去,有點想嘆息,不過也知道袁陸維說的沒錯。她今天兩次動用精神異能,尤其是第一次,那是幾乎枯竭地全部用了,一直沒有恢復(fù),精神異能不恢復(fù)狀態(tài)是很差的,頭疼,疲憊,困倦,欲睡,她只是一直強行支撐著。她把那些地上的破報紙和桌布歸攏了一下,準(zhǔn)備在那上面坐著冥想。剛剛坐下,那個小姑娘裹著大衣慢慢走了進來,小聲問:“阿姨,你在干什么?”甜甜怯怯的小聲音,還特別字正腔圓的發(fā)音,聽了讓人心里融化。陸甄儀回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