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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直想做的。”她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樣,每晚都做噩夢?!?/br>陸則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小仙,不敢相信她所理解的一切。“小仙……”“哈哈!”小仙明明笑著,可是那笑容卻是那么苦澀:“找不到工作,沒有錢,我媽又一直要治病,我不能失去工作,受了欺負(fù)不敢說,偷偷的告訴老板娘,她只是跟我說,對不起?!彼鲋^,努力的抑制著眼淚:“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么善惡有報,我早看清了。。”陸則靈心中一痛,伸手去抱住了小仙,不住的撫摸著她的背脊:“對不起,對不起小仙,別再說了,什么都別說了,我什么都懂?!?/br>在社會底層生活的人能有什么自尊?忍辱負(fù)重?fù)Q來的不是揚(yáng)眉吐氣,而是任人欺凌。女人是天生的弱者,陸則靈從前不懂,是因為她沒有經(jīng)歷真正的苦難。她們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被警察抓到的時候,她們都沒有太意外。嚴(yán)苛的審訊,明明她們說的是真話,卻沒有人相信她們。財大氣粗的老板還住在醫(yī)院里,腦袋包的像個粽子,他的妻兒情緒都很激動,要求她們賠償?shù)降?。警察那邊的備案也寫的很刺眼?/br>陸則靈為了錢勾引他,然后要小姐妹拍艷照想勒索,事情不成就傷人。真荒謬,跟寫似的,而那些警察竟然也本能的信了,理由是小仙的mama得了重病,需要幾十萬的費用。她們在世人眼里,就是出賣身體出賣靈魂出賣尊嚴(yán)的打工妹。不值得被任何人尊重。不論她們怎么否認(rèn),怎么解釋,都沒有人相信她們。直到最后,老板“大發(fā)慈悲”,推翻了之前的證供,和警察說可能是有些誤會,他同意和解,只要求賠償。他的“寬宏大度”讓陸則靈惡心透了,可她又能怎么樣?她只能接受他的說辭,這一切是你情我愿的rou體關(guān)系,其中有些誤會,小姐妹才誤傷。陸則靈屈辱的簽下賠償調(diào)解書,看著上面連同營養(yǎng)費一共兩萬多元的賠償金,她除了嘆息,什么都做不了。她一直都是明白的,這個世界上,從來不是對的人贏,而是贏的人對。從警局放出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整整被拘留了24小時,也不是很久,只是那壓抑和桎梏讓她瘋狂的渴望自由。她不能不屈服,因為她真的不能失去自由。從警局出來后,她一個人坐在警局外面的樹下發(fā)呆。兩萬多的賠償金不是小數(shù)目,兩個窮瘋了的打工妹上哪籌集這么多的錢?陸則靈的手放在小仙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兩個滑鎖袋,是警察給她的,她進(jìn)去之前被扣下的物品。里面一個是陸則靈在二手市場淘來的最舊款的手機(jī),買的時候只值一百,想必賣就更不值錢了。而另一個,里面裝著一個血色的翡翠鐲子。陸則靈把裝鐲子的袋子拿了出來,在眼前晃了晃,時間彌久的翡翠顏色溫潤,沉淀的剛剛好,一點點雜色并不影響它的美麗。這是她離開后唯一帶走的貴重物品,是奶奶送給她的,她走的時候怎么都舍不得,就帶出來了。這個鐲子對她的意義任何人都不能理解,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賣鐲子,哪怕她在街上流浪的時候,她都無比虔誠的抱著鐲子入眠。可是此刻,她別無他想,她必須賣了這個鐲子,不然小仙就會被告?zhèn)Χプ巍K荒茏屵@樣的事情發(fā)生。什么是尊嚴(yán)?當(dāng)她走進(jìn)典當(dāng)行的時候,她把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和鐲子一起典當(dāng)了。拿著熱騰騰的兩萬五千塊錢,陸則靈戀戀不舍的看著老板把鐲子收進(jìn)抽屜。她不知道這個鐲子值多少錢,老板開了這個數(shù),她算下來夠了,就答應(yīng)了。她想離開,可她怎么都移不動腳,最后她捧著錢又回到柜臺,認(rèn)真的對老板說:“請您別買把這個鐲子賣了,我一定會回來買的。”那老板看著陸則靈的樣子,有些好笑,不屑的說:“每個來賣東西的都這么說,最后有幾個來買的?只有三個月,不來買我就賣掉了!”陸則靈鄭重其事的說:“不,我是真的會回來的,賣血我也會把它買回來的!”老板嗤鼻一笑,上下打量著陸則靈,最后輕蔑的說:“你的血可賣不到這么多錢?!?/br>陸則靈沒有說話,她眼里充滿了篤定,無論如何她一定會把鐲子買回來的,無論用怎樣的方法,她一定要掙到錢把鐲子贖回來。典當(dāng)鐲子的兩萬多塊錢最后都入了那肥頭大耳老板的口袋。他明明不缺錢,卻要置她們于死地。交光了所有的錢,小仙獲得了自由??墒亲杂傻谋澈?,更可怕的事是,她們該如何生存?小仙只有19歲,高中沒畢業(yè)就出來打工,一直當(dāng)服務(wù)員,除了這個她什么都不會。而陸則靈,大學(xué)肄業(yè),在學(xué)校里學(xué)的又是中文,這專業(yè)大部分的學(xué)生都當(dāng)了老師,考各種證照來就業(yè),而她,什么都沒有。兩人收拾了行李,明明走投無路了,卻還是只能往下走。出事以后一直避而不見的“老板娘”在她們要離開的時候出現(xiàn)在了員工宿舍。看著兩人的行李,什么都沒有說,塞了一把錢在陸則靈的口袋里,。她的眼神有些凄涼,頗無力的說:“我得趕緊走,最近那賤人的老婆來查得緊,我們不能碰面。我只有這幾千塊錢,賤人把他給我的卡都停了!”陸則靈的手緊緊的握著口袋里的錢,眉頭皺的緊緊的,半晌才忍不住問她:“為什么?”為什么要助紂為虐?為什么明知小仙受了欺負(fù)卻啞忍無聲?為什么明知他是這樣的人,卻縱容他把爪牙伸向酒吧的年輕女孩?漂亮年輕的老板娘急匆匆的要走,她裹緊了自己的衣領(lǐng),絲巾將她妝容精致的臉遮了一半,她的眼神復(fù)雜而又絕望,半晌,她只是一字一頓的說:“自己都顧不上,怎么顧別人?什么是人性?多少錢一斤?有人賣嗎?”……有時候時間就是這么沒心沒肺,一轉(zhuǎn)眼一年半過去了。陸則靈還是會時常想起老板娘最后和她說的那幾句話。當(dāng)一個人飯都吃不上的什么,不論是誰給的嗟來之食,哪怕是餿的,她也會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誰叫她餓呢?考上大學(xué)的時候。陸則靈從來沒有想過,未來有一天她會在酒店里當(dāng)服務(wù)員,用彈了十幾年琴的手去傳菜,用諂媚的笑臉去逢迎各型各色的客人,隱忍別人的排擠,接受領(lǐng)班的苛責(zé),承受著世人的白眼,只為了每天能將三餐飯吃飽。初來到這座城市,她和小仙拿著老板娘給的錢找房子,找工作,到處打零工,最難最難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同吃一個饅頭,還要眼巴巴的掰兩半,分兩餐。彈盡糧絕的時候,陸則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