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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br>“嗯?!?/br>廳中落座,荷葉兒給春燕斟了茶,“jiejie請。勞煩jiejie每日過來看,多謝姨奶奶和jiejie惦記?!?/br>“這是哪兒的話,我們奶奶夜里常落淚,總說當(dāng)真能幫得了多少?”春燕說著眼圈兒又紅,“這兩日怎樣?”荷葉兒輕輕搖搖頭,“自打有了你們偷偷送進來的那枝筆,便魔怔了一般,整日做在畫案旁,沾了水畫,一天,一夜,總也不?!?/br>“唉,你也該勸勸你家小姐,難不成今后還真……擱在旁人家許是還行,可易家……我們奶奶的命你們也看見了,也是清清白白讀書人家的女兒跟了老爺,還生了小爺,可就因為不是明路來的,這十幾年,哪一日當(dāng)真順心過?”荷葉兒苦笑,“春燕jiejie,你不知道,二爺是怎樣我不敢說,可我們這一個,這命已是去了,這病,也只能等二爺回來才能好……”“回來……”春燕喃喃重復(fù)了一遍,語聲極低,“如今這景況,還怎么回得來……”“什么??”荷葉兒一驚,“二爺有信兒來了?”“meimei,”春燕握了荷葉兒的手,“早就有信兒了,我,我們奶奶一直不敢讓我說……”“???是,是怎么了?”“二爺高中了,早就高中了。龐將軍已經(jīng)將他收入門下,如今跟著龐將軍在兵部供職。”“那,那是不回來了么??”“如今公務(wù)在身,他便是想回來,也不能夠……”“可,可府里這么一大家子人,他,他不能不管??!”“昨兒,昨兒……”春燕狠了又狠,兩眼含淚道,“二爺著人回來傳話,說……”“說什么,說什么??”“說……接老太太和三爺進京?!?/br>撲通一聲鈍響,荷葉兒和春燕趕緊回頭,“哎呀!小姐??!”☆、第七十二章小爺義氣今年秋涼早,不似往年陰雨,只是常一夜一夜的風(fēng)。清早起來,尚未枯盡的殘花殘葉散滿了院子,強折了的枝叉曝出白色的接頭,看在眼中,蕭條、也很雜亂。一夜肆虐的風(fēng)此刻似沒了勁,呲呲剌剌、懈怠怠地刮著地上的零落。藍(lán)月兒站在門前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瞇了眼睛細(xì)品,清冷中帶著塵土的干燥、還有淡淡日頭烘暖的味道,真如那闊別多年、千里之外的地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這一天終于來了……承澤中舉的喜報傳回易府那天,她正陪著老太太摸牌,這本該大喜大慶之事,卻不想竟讓老太太一怔,一雙老目發(fā)滯,神色中是喜亦是傷,復(fù)雜難辨。藍(lán)月兒慶幸自己當(dāng)時沉得住氣,沒有像往常那般口無遮攔、多半句進京的口舌,心知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刻再由不得老太太左右,返京之日就在眼前!果然,不到月余,承澤就遣了人來接。老太太的猶豫是意料之中,且不說剛剛?cè)胧恕⑷f事開頭當(dāng)是小心謹(jǐn)慎才好,只如今這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就讓當(dāng)年憤而離京的易老忠王一家這么急急而至,未免顯得過于輕浮、有失體面。這一猶豫就是好幾日,可藍(lán)月兒卻是十分篤定,面子當(dāng)真能值幾分?孫兒一個人混在那虎狼之地,老太太怎能放心得下?動身是早晚的事,而真真讓藍(lán)月兒煩心的是那句傳話:接老太太和三爺進京……這是何意思?以往承澤再是討厭她,大禮大面上卻從未虧過,這一回怎的如此不留情面?是恨她告密?不會!當(dāng)時她就疑過那蹊蹺的小匣子,再看一夜之間青蔓莫名磕得頭破血流,雖沒死成,卻是再不能自理,一時清醒一時傻成了個廢人,這其中緣故恐怕只有承澤說得清楚!細(xì)想之下,留下她只能是為離別時那重重的囑托。這么想著,藍(lán)月兒心里不免生怨:你這一去數(shù)月無音信,京里的繁華、權(quán)職的力量,怕是早就迷了心!不想把這份恥辱帶在身邊,卻又剩一點良心丟不下才想留人照顧她??伤Φ氖窍嗨疾?,你不回來她就好不了,憑白的牽累旁人做什么?如今就算守在跟前兒做孝女、伺候她三餐六茶,她也咽不下去!想起馨竹園那得了信兒就一病不起的人,藍(lán)月兒的怒又有些泄氣,只恨道,真真是個傻丫頭!路都是自己走的,不知為自己盤算,不待有個什么就把身子給了他,如今落得人不人鬼不鬼,有一日當(dāng)真死了,閻王跟前兒也不干凈,又怨得了誰?一陣風(fēng)勁,卷起地上殘葉翻飛,掛了一片粘在薄銀襖上,藍(lán)月兒低頭,見那葉子形狀嬌小,似未長成就已隨季換了顏色,金黃上泛著淡淡的紅暈,不枯,不萎,甚是好看。抬手輕輕拂去,葉子略掙扎,丟入地上一堆枯葉中,又一陣風(fēng),便埋去了蹤跡……藍(lán)月兒抬頭望著湛藍(lán)的天,長長舒了口氣,此次老太太甚通情理,說是桓兒尚小,怎能離了娘?沒打磕絆兒就吩咐她收拾行李。一場干戈、枝節(jié)橫生,可該來的終歸是來了,該去的,想留也留不下,傷也好,痛也罷,終是風(fēng)平浪靜……“奶奶,”“怎樣?都收拾好了么?”“咱們的都好了,只是……”春燕附在耳邊,將那在自己院子里都不敢大聲明說的尷尬悄悄告訴主子。“你說什么??”藍(lán)月兒一時驚乍,這可真是萬不曾料到!“您快去看看吧!”藍(lán)月兒趕緊起身,急急繞到怡寧苑后角門,穿過一條東西寬夾道來到今年春剛剛分給承桓的小院。一進門藍(lán)月兒就感到不同尋常,明天就是起程遠(yuǎn)行之日,各院都在忙活,此處卻是安靜異常。丫頭挑了棉簾,藍(lán)月兒走進去,正見小承桓端端正正坐在書桌前寫字,聽見她進來不迎也不抬頭。藍(lán)月兒輕輕嘆了口氣,自從府里出了事,這孩子就跟她遠(yuǎn)了,剛滿十一歲就非鬧著搬了出來。如今除了每日請安,娘倆兒難得說句話,此刻這形狀顯是又別了勁兒,知道這拗起來也是一頭小犟牛,藍(lán)月兒只能佯做不覺,“桓兒,明兒就要上路了,不急著讀書,趕緊讓他們給你收拾行李?!?/br>小承桓專心地寫著,“我不走?!?/br>藍(lán)月兒蹙了蹙眉,卻依舊柔聲道,“這是為何?你不是最想二哥了么?”“我沒臉見二哥?!?/br>這一句說出來,藍(lán)月兒便再也不能避,“桓兒,娘親知道你怨娘,娘也知錯了,二哥的信兒不就是娘讓王興給送出去的么?你二哥是個通情理的人,他連娘都不嫉恨,又怎會嫉恨你呢?”“他不嫉恨我,我就該心安么?”藍(lán)月兒笑了,“這傻孩子,大人都放下了,你一個小孩兒渾想什么?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