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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那淚是他們兩個人的,總要流出來,流干凈,才能彼此心順……好半天,她才漸漸小了聲音,渾身無力軟在他懷中。抱著她,承澤長長吁了口氣,似這一通,他也哭了個痛快,身子空,心乏……又待她略緩了緩,才低聲道,“我困了?!?/br>“……哦,”那哭透了的人這才想起他還一身是傷,這冒雨而來,見也見了,是得回去歇著,遂趕緊擦了擦淚,卻一張口,語聲依舊帶著未平的抽噎,“那,那好,可,可別再走窗子了,我想辦法送你下去?!?/br>“往哪兒去?哪兒也不去。”靜香一愣,掛著一臉的淚痕看著他,沒太聽明白。承澤也不再多話,丟開她的手,自顧自往房里去。看他步子仍是不利落,靜香趕緊上前攙扶,“不,不回去歇么?”“回去……我,我睡不著?!苯K是硬氣不了,嘟囔了一句。他并未說什么羞人的話,她卻已經(jīng)紅了雙頰,畢竟……偷偷見是一回事,留宿她的閨房,實在是……另一回事……短短幾步便來到床榻邊,攙扶他的手悄悄用了些力想攔,口中也是尷尬,“這,這可……不如……”“好幾天了,困死我了,讓我歇一會兒?!?/br>低啞的聲音親近得讓靜香的心發(fā)顫,桔色的燭光中,眼底的紅絲那么疲憊。怔怔地看著他,只怨自己,怎么會想不到……他睡不著,他在自己的房中都睡不著……這般的羞辱與疼痛,他的心該是怎樣折磨,如今這世上只有她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知道他的清白,他的情深,只有在她身邊,他才最安心……“來?!碧州p輕解他的衣扣,為他褪去雨濕的外袍……因著身上的傷,躺是不能夠了,承澤俯身趴在床榻上,閉了眼睛,像是極困乏,靜香彎腰輕輕給他脫了靴子。再抬頭,見他趴在枕上左翻右動,怎么都不是。“怎么了?”“這枕頭真不舒服?!?/br>“府里各處不是都一樣的么?”“不一樣,我那個是青蔓自己做的,很軟?!?/br>“……哦?!?/br>靜香應了一聲,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想著今夜總得將就了,可看他將那枕頭一會兒摟在懷中,一會兒墊在頭下,怎么都不肯睡,心又不忍,“要不,要不用薄絨毯子給你折一個?”聽他不言語,靜香當他應了,便欠身往床里去尋。誰知剛剛夠到那毯子,不待拖拽,腰上猛然一把環(huán)繞的力道,人便毫無防備撲向床榻,慌亂中她想雙手支撐,卻不防他略一起身用力將她反轉(zhuǎn)過來仰面摁在了床上,再不及反應、再不及掙,被他牢牢箍在身下……就勢將頭埋在那渴求已久、柔軟溫暖的懷中,他喃喃道,“還要什么枕頭?這便最好……”他雖只是半個身子壓了她,靜香也覺氣不勻,再看兩人如此親密的姿勢,便是有過那肌膚之親,也讓她甚覺尷尬,正羞得滿臉通紅想推開他,忽撇見他襖端腰下現(xiàn)出一小塊印記,眼見著殷成巴掌大小,淡青的褲子上,濕濕的痕跡十分顯眼。“啊,”靜香失聲叫,“是血……”承澤聞聲,回頭看了一眼,抬手用衣襟遮了,“可能是才剛用力掙開了傷口?!?/br>“我,我這就給你找藥?!闭f著,靜香急急想起身。“不用?!彼粗辉S她動,“一會兒回去,攀檐走瓦的,還不是得掙開?!?/br>聽他說的那么隨意,靜香鼻子一酸,以為哭干了的淚又撲簌簌地掉,“你,你看看你把自己作踐成什么樣子了……”“那也比讓你作踐強?!钡偷突亓艘痪?,依舊枕在她懷中。知道他意指那日的絕情,靜香心悔不已,嗚嗚咽咽,“我,我其實……我心里……”“行了,往后再別跟我說什么心里如何的話,你的心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揣摩不透,也不想知道了。”他的聲音異常平靜,竟連一絲無奈都聽不出,靜香的心一頓,忽地生出了怕,眼睛怔怔地,不敢眨,只任淚不?!?/br>“當初我一個人念,就從不敢想你會一樣,可又管不住自己,隨你一句話就胡亂猜想。其實,我知道你應下我是以為我要傷了、殘了,被逼無奈,遂我心里從來就不曾篤定……直到見了那畫,我便癡了,竟不去深究,這世間……那眉目還有相似之人!”“不,不是,不是……”心急如焚,靜香恨不能即刻掏給他看,卻怎奈止不住的淚水牽起了先前的抽噎,語聲不接。“如今,你愿或不愿,你我已是夫妻,想逃開我,只能等下輩子!”他的聲音突然沉,話突然狠,抬頭,紅著眼睛一字一頓道,“你記住,這話,我這輩子只說一次!你想‘他’也好,念‘他’也罷,都好好給我藏在心里!若再敢在我面前顯露一次!我,我絕不依你!”“你聽我說……承澤,承澤你聽我說……”想起那日她口中聲聲念夫君,此刻又聽到這一脈相承的名字,他突然恨極,呵道,“往后不許這么叫我!過去的事也不許提,什么合宜園、什么畫,都不許再提?。 ?/br>靜香嚇得猛一怔……這些日子因著自己的不體諒害他一身是傷,她的心本就被愧疚折磨緊緊拘著,本想待兩人相見,好全部坦誠給他,誰知此刻一口氣悶在心口,被他一誤再誤,淚水中的人急得渾身發(fā)抖,卻是抽噎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此萁^,看他傷透,她的心疼得死去一般,萬般絕望之中,她突然將手指放入口中狠狠咬下去……“靜兒!靜兒!”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承澤,一把握住她,“你,你干什么??。 ?/br>一滴溫熱滴在他的掌心,冰涼顫抖的手指在他掌中劃,癡顛般,反反復復……看著掌心那鮮紅的“夫”字,仿佛印了刀尖刻在他的心頭,承澤一把抱緊她,狠狠屏著淚,語無倫次,“什么話不能好好兒說,你,你……我傻,我癡,你怎么,你怎么也……”在他懷中把心里的委屈、憋悶統(tǒng)統(tǒng)哭了出來,“你冤枉我……不讓我說話,你不讓我說話……”“靜兒,靜兒,別急,別急,是我的不是,是我犯渾,啊?”“我,我的話,這輩子也,也只說一次,你,你記住了!”她顫抖著發(fā)狠道,“我,我的心,我的人,今,今生,只,只是你……只為你!”“靜兒,靜兒!”心該喜,卻怎么疼得刻骨……“我記住了,往后再有什么,我,我都只記這一句……”心意終是表明,她慢慢平靜,雖還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