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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慌地,不覺便快了腳步,像是快些回到房中閉了門,就能逃開那突然冒出來的可怕念頭……“小姐!”正急急走著猛被荷葉兒拉住,順了她的手指看向不遠(yuǎn)處的桃林……淡淡的月光下,挺拔的身型負(fù)手而立,看不清他的臉龐,他的眼睛,卻這蒙蒙暗夜中那向著她的目光那么清晰,她的心……一頓……看著那銀袍子的人,不走,卻也不離,荷葉兒先是不懂,之后竟是有些怕,“小姐,那,那是二爺么?”“……嗯?!?/br>“這么晚了,他,他怎么在這兒?”這家人怎么都像鬼似的,荷葉兒不由就往靜香身后挪了挪,“練功么?是練功么?”“不知道……”“小,小姐,他,他過來了?!?/br>他的腳步很輕,可不知是她的心慌,還是這夜太靜,竟似那衣袖的擦觸都聽得到,莫名便覺左右都像有人在看……“荷葉兒,你先去?!?/br>“嗯?我,我……”聽清這語聲確是二爺,又是讓她走開,可荷葉兒再不似白天那般勢氣,只管握了靜香的手,“小姐……”看靜香略略猶豫,卻輕輕點(diǎn)了頭,荷葉兒無法,只得放開手,走出幾步。承澤看著那距離,皺了皺眉,荷葉兒知趣,又走開兩步。承澤眉又緊,荷葉兒心里嘟嘟囔囔不服,可還是又挪了一步。“嘖!”承澤終是不耐,大步往荷葉兒那兒去,嚇得小丫頭掉頭就跑,遠(yuǎn)遠(yuǎn)站定,氣得通通跺腳,“哼!”靜香看著眼前這轟叼嘴兒小家雀兒的戲,禁不住悄悄笑了,卻不妨承澤正返回身,掩笑失態(tài)端端落在了他眼中,她趕緊正正神色……月光中,輕紗薄裙,柔柔身姿,肌膚膩,晶瑩如雪,語音嬌,濺起眸中水波流盼……自那日一別再不曾得著機(jī)會這般放肆地看,如此,便夢都不全……這一刻,人就在眼中,只在他眼中,笑靨楚楚,不飲而醉……心疼,心顫,怎能自已……“二叔……”看得癡,看得入心,卻又不得不強(qiáng)自回神,走回她身邊,一開口,便是斂不住柔聲如水,“跟老太太聊什么呢,耽擱到這個時候?這園子里的果子我都不知數(shù)了多少遍……”“嗯?你,你這是一直……”“是啊,一直等到現(xiàn)在。”只覺得心通通跳,卻是再不敢多往下尋思一刻,“二,二叔找我有何事?”聽她正正經(jīng)經(jīng)卻是口中打結(jié),他忍不住便是帶了笑,嗔道,“此刻又不當(dāng)著人,怎么倒端了這虛架勢?便是如此,也端不好。”“嗯?”“你看看你今兒在老太太跟前兒,若不是我遮著,可怎么說得過去?”明明是說她的不是,自己的心卻似灌了蜜,再怎么也遮不住這口不對心,“好好兒的,那眼睛像長在我身上了似的……”靜香聞言,臉騰地就紅了,“我……”“看得我都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心似要跳了出來,人窘得無地自容,口中一時急急亂亂,“我,我,我是想你,你……”本想說是想你那日究竟是為何那么說,可口舌纏結(jié),心慌意亂,竟是尋不著合適的詞句問出口,怎么問,怎么好問……承澤猛一震,她說什么??她這話……在夢里聽過,也日思夜想地盼過,可誰知真的入耳,竟是這么承受不得……清涼的夜里等了這么久,本是把那耐不住的心思穩(wěn)了又穩(wěn),藏了又藏,可這一刻,那篤定便都被她打散了,心一時驚,又一時熱,身子只覺虛空,人飄得像是即刻要升仙,恨不能,恨不能再也不等、再不屏著,只隨了心將她緊緊抱進(jìn)懷里,把這么些日子的苦熬都說給她,說想她,說念她,說一刻都離不得她……“二叔,我,我是不……”“別……”他抬手輕輕掩了她的口,溫暖的指尖微顫著觸碰,驚得她趕緊后退,他沒再強(qiáng)求,只低了頭,語聲又輕又軟,竟是求道,“別再說了……我,我都知道……”都知道?他,他……看他又似那日,癡癡怔怔,靜香便是再沒了主張,那剛想明白的心一時便又是糊涂……“初時,我也不知把握,總是今日如何就只顧今日……”曾經(jīng)為了見她,竟是從未在意周遭的人事,險是招人耳目,如今想來,倒不是如何僥幸,只因著自己是這家里的公子,別說是家下人,便是姨娘也不敢輕易動心思詆毀他,可她卻不同,一旦……想著剛才老太太幾次要回頭,實在心悸,承澤不敢再怠慢,趕緊認(rèn)真囑咐道,“往后在人前,萬不可再如今日這般不知顧忌。別說是過不了老太太的眼,就是延壽齋那些仆婦丫頭們也都一個個是人精,但凡有什么,都落在眼里,一時不說,尋著機(jī)會,盡是落井下石的本事。”“嗯,”他說的如此懇切,想是自己實在失態(tài),靜香紅著臉頰輕輕點(diǎn)頭,“我知道了,往后,往后再不會……”“嗯,”聽她應(yīng)下,知道她懂事,他本該放心,可又想著這一個情字實在不同尋常,來時無影,住時無形,只如蠱毒細(xì)滲,待醒覺,早已病入膏肓,失神失志,只能任它拖拽,沉沉浮浮,再無醫(yī)救,再無力返……此刻說不會,往后就真不會么?他掙了這么久,最后不還是一敗涂地,若非心里有了那天長地久的盼,自己這幾日不見怕是也把握不住。再看她低著頭,臉頰紅透,想她實在不是個會遮掩的人,心疼,心也懸,可小不忍則亂大謀,遂狠了狠道,“往后行禮問安即刻,能不看就別看,又不是見不著了,怎的就在乎這一時?”聽他剛還是勸,此刻竟是有些不留情面,靜香心里又悔又惱,究竟自己是怎樣不知羞失了檢點(diǎn),讓他如此介意?可實在氣短也不敢頂,只勸自己,這話雖讓人難堪,人家畢竟是為她好,先是人前替她遮掩,后又深夜候著說給她聽,若是惱了,實在是小家子氣,不知好歹……“二叔放心,往后,往后真的再不會了?!?/br>看她只管保證,卻似還沒應(yīng)下剛才的話,承澤生怕閃失,又嚇?biāo)?,“行禮也不看,可記住了?姨娘那人心眼兒活泛,有什么沒什么,她都要尋思了去,別只顧平日好,現(xiàn)在人眼里!”靜香羞得狠狠咬了咬唇,“知道了!不看,再不看了!”“嗯。”交代完了話,承澤這才放了些心,抬頭看,亮亮一彎月將這墨色天地照得清幽幽、靜悄悄,似將萬物都隱去,只有他,只有身邊的人兒,從此相守,朝朝暮暮……心不覺又是熱,此刻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地看看她,輕聲道,“怎么老低著頭,不累么?”靜香本是羞得再不知該怎么回轉(zhuǎn),聽他這么問,正是得了個好由頭,趕緊抬頭道,“二叔累了吧,回去吧?!?/br>“嗯?”承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