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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體健身強、百毒不侵,卻總忘不了娘親的話,身子都是rou長的,逞能作踐,早晚要吃報。遂竟是盼著他犯出來,犯出來就好了。可得知他病倒了那安心也只是一刻,下一刻,就在想他怎么真的病了?合宜園那般陰寒,刮風、下雨,大窗子一夜又一夜把人吹個透干,他都沒事,只這么一下,就病了?是不是那兩個月把身子拖垮了?是不是內(nèi)里有了不適一直不得犯,如今才顯了……這么胡思亂想著,又接了姨娘的信兒,囑她去芳洲苑看看,這一句便讓她再也不能安坐……去看么?老太太都沒去呢,姨娘去,也是為的桓兒,她去算什么?況且,病著,自是在房中,他有規(guī)矩不讓進,又忌諱在人前露怯,便是重傷之時都不想見人,此次不過是風寒,這么興師動眾的,別讓他覺得膩煩……拿了書坐到院子里,竹葉將日頭零零散散地勻了灑在身上,深深淺淺,點得那湖藍薄綢的披帛波光粼粼,人越靜,風越淡,將書頁翻過來,又翻過去,眼神怔怔,只盯著那細細的流水……夜里不得睡,披衣起身,坐在畫案旁,取了那悄悄藏了的畫,再潤,再修……第二天一早,尋了由頭遣了荷葉兒往那邊院子去,囑她留心,總該有消息……“小姐,”“回來了?!膘o香趕緊迎了過去,“可聽著什么?”“二爺病得重呢,”荷葉兒悄聲附在耳邊,想著她們與二爺有過那不得說的秘密,此刻的打聽誰人能懂,遂只敢背著,“說是發(fā)了兩天的熱了,用醫(yī)用藥,可就是不見退!”“真的?”“嗯,昨兒夜里老太太都去了?!焙扇~兒越發(fā)小聲,“聽老mama們說,二爺這病實在蹊蹺,日里好好兒的,一夜就guntang,如今怎么吃藥都不中用,別是中了邪了,攛掇著老太太要請什么驅(qū)鬼的來呢。”“???”靜香心一緊,有些怕,中邪?難不成那池塘里有什么,因此兩天才犯出來?“他,他是怎樣?只是熱么?”“嗯,就是發(fā)熱。人燒得通紅,可也不咳嗽,也無噴嚏,郎中看了,說是內(nèi)里熱得厲害。好好兒就得著,可不是邪么?”聽荷葉兒言辭鑿鑿,說得有鼻子有眼,靜香輕輕咬了唇,眉越蹙。她不懂醫(yī),于那邪,曾經(jīng)是跟著娘親信的,哥哥倒是笑過,可也沒說就是沒有,直到……合宜園,是他說沒有,他不信,鬼啊神的,都不信,說得她也不大信了……可怎么偏偏就中了,難不成,真是在罰他不敬……“小姐,我看你還是別去看二爺了?!?/br>“橫豎……橫豎也不進他房里,就在廳里問問,不行么?”“小姐,”荷葉兒用心勸著,“若他真是中了邪,那整個芳洲苑就邪,你身子單薄,別再惹著什么了?!?/br>“可……不管他是為的什么,二叔畢竟幫過咱們,如今他病了,不去看一眼,太無禮了吧?”“小姐!他病了,有的是人心疼,你可記著,人家是易家二爺!可若是你作病了,誰心疼?”在荷葉兒看來,這府里各處不是軒靜苑就是合宜園,如今又來了個中邪的芳洲苑,再不能讓她家小姐送上門去遭罪!哪怕就是曾經(jīng)有過恩的二爺,原本該念他好的,可又想起那鬼一樣的紅玉還在延壽齋晃,氣就不打一處來!遂握了靜香的手臂,央求道,“小姐,不去,咱不去!憑他是病是邪,關(guān)咱們什么事?咱不去,???”“……嗯?!?/br>☆、第二十六章了還心愿承澤這一病生生急壞了青蔓,不單是這莫名的熱,還有這莫名的人。曾經(jīng)傷時,再痛再苦,他也知道聽話,喂水喂藥,從不多爭一句,讓她這服侍的人再累也心靜??山翊危肆怂幍礁皟涸俨豢暇椭氖趾?,非給攆走了自己獨自喝。她無法,只得依了他,心里卻放不下,仔細留心,終是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沒喝,都倒了!她氣,誰知還沒說一句,人家還惱了,振振有詞道藥太苦,又熱,喝了更難受!青蔓恨,說你再拗我告訴老太太去!他說你去吧,你去!看他不像是耍賴竟是發(fā)了狠,她一怔……既是不肯吃藥了,只能依他吃些涼的東西,這一來,總是慢,兩天了還是燒得guntang。她實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拗得哪一道,可看那越來越沉的臉色,哄也不是,勸也不是,還得在老太太跟前兒幫他搪塞,實在焦心!“二爺,”青蔓端了托盤進來,看承澤靠在床頭又是看棋譜,她心里又是惱,說是歇晌,其實病著午飯根本就沒吃什么,歇得哪門子晌?不過是又借口攆了她們出去,自己獨自煩躁罷了!遂也不顧他,走過去將托盤中的藥盅放下。承澤聞著那藥味兒就皺眉,“怎么又端了來?”“今兒這藥必得吃了!”青蔓口氣再不似平日,出奇的硬。承澤卻并未注意,只是不耐地擺擺手,“我不吃!”“爺這究竟是為何,我猜不著,也不想猜了!身子是爺自己的,爺想怎么作踐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又能說得什么?便是出了大事,橫豎有老太太呢!可如今,說的是易家的體面!”“你,你說什么?”承澤聽得稀里糊涂。“爺還不知道么?無名熱,郎中都看不好,老太太已是急得無法要請人來捉鬼驅(qū)邪了!傳出去,讓人們都聽聽,這老易家剛剛大喪就鬧鬼,誰家的鬼?爺不是最不待見這說道么?這下自己成了自己的笑柄了!”“你!”被青蔓一頓搶白,承澤的臉越紅,再連帶這兩日苦等焦心也越是惱,“這都是哪兒混聽來的?!老太太才不會有這不省事的主意!便就是真的,我倒想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來給爺我驅(qū)鬼!”“二爺!你……”看他混不講理,青蔓氣得兩眼泛淚,兩人正鬧著,卻聽紫螺在簾子外道,“二爺,大奶奶來了。”青蔓一愣,承澤騰地坐起身,“快請進來!”“慢著!”青蔓一聲喝。“做什么?”“二爺,你,你讓大奶奶進來?”看青蔓驚愕,承澤才猛想起自己立的規(guī)矩,心想幸而青蔓在房里,若是她在外頭必是又擋了??扇缃褚膊荒茏龅锰^,何況自己此刻只一身中衣兒,被褥也是亂,這么見她總是不妥。遂一把掀了被子下床,“我的衣裳呢?”“二爺你要做什么?”“待客??!”看他手腳麻利地尋了衣裳,穿戴整齊,青蔓一時回不過神,燒了兩天,幾乎什么也吃不下,這是哪來的精神頭兒?更況,待客?昨兒姨娘來,他不也只是跟三爺在房里說話,托他道了聲謝了事,今兒怎么就不一樣了……————————————————————————————————————一身潔白的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