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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泠心中一震,道:“大人,有什么需要屬下去處理?”既然貴族已經(jīng)從司法途徑解決,那讓顧泠來,自然是為了不方便去做的事。顧澈目光盯著窗外淅瀝的雨水,聲音仿佛從雨簾中傳來。“我的宣言,對獸族同樣生效。”顧泠暗吸一口氣,點頭:“明白。兩天后會有傳言,一千獸人為貴族所虐殺。顧泠相信,從今往后,再無獸人會信任貴族,賣身為奴。”……其實,顧泠想,元帥在乎的,并非獸族是否具有人權(quán)利益吧。他只是不允許任何人,挑戰(zhàn)他的耐性和權(quán)威。而暗中安排殺掉那一千獸人,嫁禍給貴族。既是向大貴族示威,也替他們抹殺掉這個事件發(fā)生過的所有痕跡,這是對貴族的恩賜和警醒。他要用人類和獸兵的尸骨,讓貴族們,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是這樣生殺予奪的元帥?。?/br>而不遠處,許暮朝正壓低聲音,語氣吃驚:“什么?貴族把那一千獸人虐殺了?顧元帥已經(jīng)處置了貴族?”結(jié)束通話,許暮朝不禁喟嘆,心情有點復(fù)雜。然而按大武的說法,此事已塵埃落定。而元帥懲罰貴族,無疑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這令她對尚未蒙面的元帥,心生一絲難得的敬意。不過,這一點敬意,與她心中的防備相比,就不知被比到哪里去了。她又回到酒會。幾位公子看到她,又跟了過來。他們也算義氣,笑著給她介紹一些官員。這正是她樂意的,于是又喝了不少杯。只是那宋公子見她神色如常,頗有些陰沉。不過當他后來無緣無故“跌入”泳池,全身濕透;又無緣無故“摔入”花園,滿身灰土樹葉荊棘時,他的陰沉臉色立刻煙消云散,只余狼狽不堪。而許暮朝背對著他,斯文而淑女的朝剛認識的官員,微笑舉起酒杯。當她離開時,宋公子又跟了過來,目光還有些不甘。她覺得有些好笑。奴隸一事,沒有讓她抓狂失態(tài),令宋公子這么不甘心嗎?不過當她抵達顧宅,略有些興奮的走入“阿厲”的“工作室”時,忽然明白過來。自己不過喝了十來杯紅酒,卻頭重腳輕——宋公子把自己酒里,下了藥啊……只是她身體抵抗力本就強于常人,沒在酒會看到自己失態(tài),小宋大概很失望吧?好在只有阿厲看到。她微笑抬頭,看到從書架旁轉(zhuǎn)身,微微蹙眉的絕世少年。“你最近……越來越有架勢了?!彼龔澭?,摘下高跟鞋,隨手一扔?!斑旬敗钡妮p響,倒令她精神一振??粗首鲊烂C的“阿厲”,也覺得可愛起來。她徑直忽略他,在那張看起來很昂貴的皮質(zhì)大椅坐下。“真舒服……”她滿足的嘆息,微瞇著雙眼,“去,倒杯水。”“……”“再拿點吃的,晚上光喝酒了,都沒吃飽……”“……”這椅子又厚實又有彈性,實在很舒服。許暮朝覺得全身都要軟掉,迷迷瞪瞪的差點睡著。也不知她迷瞪了到底是半分鐘還是半小時,她霍然睜眼,微微一愣。他并沒有聽話去倒水拿點心,而是走到了書桌前,抄手低頭看著她。燈光剪影下,白襯衣、湖藍軍裝長褲、黑色長靴,襯得他的身材料峭挺拔??∶赖哪槍憹M冷漠,寶石般璀璨的眼眸,透著冰涼的冷靜。只是抄手?抄手這樣的動作,一點不適合他。一點也不像,記憶中的阿厲啊!“你最近怎么怪怪的?”她笑著問他,“受了刺激還是什么的?”他沒有回答。她的頭有點發(fā)暈,呵呵笑了:“我大概腦子糊涂了。”而這一邊——倒水?點心?顧澈看著她再次閉上雙眼,理所當然的繼續(xù)霸占屬于元帥的工作桌椅,心中第一個念頭,是明天先處罰侍官,一而再再而三讓她輕易闖入。其實他這樣想,冤枉了侍官。許暮朝身手本就遠超普通人類高手。而且作為唯一一個入住元帥府的女人,難道侍官真的敢拼死攔她來見元帥嗎?燈光靜靜傾瀉在她烏黑的長發(fā)上,更襯得雪白纖細的脖頸,婉約潔凈如窗外的月色。小禮服勾勒出纖細而不失飽滿身材曲線。那張臉,平日總是素白干凈的,雙眸總是晶亮的盯著他,喚他“阿厲”。而今晚,眉色更濃,緊閉的輕翹的黑色長睫,微微顫動著。臉頰透著淡淡的粉,嘴唇是蜜桃一般的紅。她身上的每一種顏色,都顯得鮮亮干凈。眼看她的胸口平穩(wěn)的起伏著,竟有要沉睡的趨勢。顧澈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起來?!?/br>她嘟囔一聲,半睜開眼,斜瞥他一眼,責怪的語氣:“水呢……怎么沒來?”“……自己倒!”她迷迷瞪瞪的扶著把手站起來,有些搖晃的走了幾步。天,這酒這藥的后勁還真有點大。也不知是春藥還是什么的?不過對她無效,頂多讓她頭暈而已。經(jīng)過他身邊時,她驟然停步。“喂!我這個樣子怎么樣?”她指著自己的長裙問道,隨即好像有些窘迫,“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更適合軍裝?!?/br>他目光掠過她微撅的唇、她清亮得不知死活的雙眼。他沒有回答,只是眸色更加暗沉難辨。她自顧自走到他面前,抬手輕戳他胸口的白襯衣:“其實你……不是阿厲吧?”顧澈一把抓住她在他胸口胡亂戳的手指。那手指柔軟白皙修長,卻跟他一樣,指腹有繭。他沉默著,夜色般寂靜的雙眸,居高臨下盯著她恍惚而明亮的雙眼。“嗯。應(yīng)該不是阿厲?!彼治⒋怪^,仿佛自言自語。“那我是誰?”他問道,因為隔得很近,他的聲音愈發(fā)顯得低沉。她纖細的手指就在他手中,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捏得粉碎。然而她頭一歪,雙眼竟已緊閉,直直朝他栽落。元帥大人蹙眉再蹙眉。終究還是不想讓她這樣子倒在地板上,以她一點也不像女人的戰(zhàn)斗力,或許會在百年顧府的書房,撞出個大坑。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而她整個人,栽進他懷里。小小的腦袋撞在他胸口,卻并不疼痛。只是分外柔軟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