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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被刺穿的痛,快要無法呼吸。門緩緩合上。我漸漸看不清。歐陽緊緊地握著我,有點擔憂地看著我過于蒼白的面色:“可可?不要緊吧?都說不讓你來了,太血腥的場面,你本來就受不了……”“走吧。”我掙開他,打斷他的話,大步走開。落荒而逃。(二十七)決斷我剛回到房間,歐陽便緊隨其后跟了進來,順手合上房門。“你怎么了?臉色那么差?!彼坪醪⒉唤橐馕曳讲诺膽B(tài)度,和顏悅色地問道。我搖搖頭,不想開口。“是不是看見那種場面,有點不適應?”歐陽還是追問不舍。我勉強的笑笑,不想讓他過于擔心,“或許吧,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休息?!?/br>歐陽未料到我會下逐客令,微微怔了怔,隨即容讓地退了出去,叮囑了一聲“那好好休息”,然后帶上門。我的笑容在門縫合上的那一刻全部收斂,心思紊亂。他在受難,可我該怎么做?如果右手沒有受傷,也許還可以試著救他,可現(xiàn)在,我手無縛雞之力。說服歐陽幫我?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哥就會死去,在那個角落里,被他們凌辱,一點點,消逝。只是想想,我就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就好像全世界的色彩都離我而去,只剩下灰色,全是灰色。必須,必須做點什么,哪怕玉石俱焚,也勝過這樣窒息而亡。我在房間來回踱著步,手有點神經(jīng)質地攪動著,腦中心思電轉,各式各樣的主意電一般閃過,又被我一一否決,然后,我頓住了腳步。也許,還有一個辦法。如果不能說服歐陽幫我,那就強迫他幫忙。挾持歐陽。負責看守韓玄飛的是阿南,阿南不可能不顧歐陽的安全,只要拿歐陽去換,他一定會放了韓玄飛,而且——歐陽對我,是沒有戒心的。即使我手無縛雞之力……當這個年頭出現(xiàn)在我的意識里時,我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合適,更容易實施的方法了。它不停的徘徊,不停的閃現(xiàn),催促著我將它盡快實施。韓玄飛很危險,時間多拖一秒,他就會多一分危險。而歐陽,就在門外。我站在門內,抵著粗糙的木頭,那種沒有被加工,原生態(tài)的質感透過輕薄的衣料摩梭著我的脊背,又被冷汗,滲透。該用他的信任,他的愛,來制約他嗎?弦被繃緊,似乎下一秒,就要繃斷。我必須在它繃斷前找到答案。迷亂中,背后的木門被輕輕地敲響。歐陽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可可,我叫人給你送晚飯進來吧?”我低下頭。牙齒咬著下唇,我已下定決心。歐陽沒有等到我的回答,以為我已經(jīng)躺下,他正準備轉身,門拉開了。“陪我走走吧”,我說。他沒有異議,甚至有點歡喜。至少,在我不適的時候,我選擇讓他留在身邊——這對于他而言,是一種愛的信息。也許,很久以后,不,不用很久,他就會為這種欣喜而難過,甚至屈辱。可那時,我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了。我們順著來時的路一直走,我走得靠前一點,而歐陽,一直跟著我的腳步。漸漸地,接近了那間囚室。溫家的人都去吃晚餐了,囚室四周只是零零散散地站著幾個無精打采的戰(zhàn)士,而靠近大門的方向,站在阿南和他的親信。“怎么走到這里來了?”歐陽問。我不語,仍然一徑地走了過去。他狐疑地跟著,卻并沒有阻止我。沒過一會,阿南也看到了我們,他轉身向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然后迎了過來。當他走近幾步,他突然停住,有點不可思議地望著我。那是怨憤的眼神,滿是責難。精巧的匕首從左手的袖子里滑了下來,在歐陽猝不及防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放了那個人?!蔽艺f。極其冷靜。至始至終,我不敢看歐陽,他的眼神,一定會刺傷我。可即使沒有看他,我也已經(jīng)傷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注定了兩敗俱傷的下場。匕首下的身體,在顫抖,也許是因為失望,也許是因為憤怒,我不敢想,也無法可想。“放了那個人,馬上?!蔽艺f著,手毫不猶豫地加深。應該見血了吧,我聽到刀刃劃破皮膚的聲音。“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吧,不然,你會后悔的?!痹谧児拾l(fā)生的十分鐘后,歐陽終于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沉靜而冷酷,甚至沒有波瀾。所有的波瀾,在剛才死寂的十分鐘里,被掩埋在我看不到的面孔下。“我不想殺你,我只是想救他?!蔽移D難地壓住已經(jīng)沖到喉嚨里的哽咽,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如歐陽一樣沉靜。他沒有做聲,阿南也是,所有人都在等待,所有人都在對峙。“放他們走?!庇质且欢伍L長的沉默后,歐陽說出了第二句話,然后再無它言。阿南想說什么,可是在看到歐陽的表情后,他選擇了依言行事。我很想知道,歐陽此時,到底是什么表情。可是至始至終,我都不敢轉頭,即使他近在咫尺,即使我們呼吸可聞。情愿把最后的記憶,留在他毫不設防的笑臉上。“把門打開吧。”我依然抵著歐陽,向那個小木屋走過去。阿南回過身,讓那些逼上來的保鏢都退了下去,然后從懷里掏出鑰匙,“卡擦”一聲,開了門鎖。(二十八)出逃犆趴了,阿南退到一側,警惕地望著我們。我示意了一下,隨著歐陽一同走進屋去,然后再次看到了韓玄飛。他仍然被綁在木架上,衣服已經(jīng)破碎不堪,而且血跡斑斑,身上到處都是鞭痕、烙痕,幾乎體無完膚。臉色慘白,垂著頭,似乎昏迷不醒。牐犚桓隹詞爻齙陡疃狹稅蟾克的繩子,我探出另一只手將他倒下的身體接住,隨即輕輕按住了他的頸動脈。牐犓還活著,雖然心跳很緩慢,卻仍然有力。牐犘穆月砸話玻卻是片刻也不耽擱,回頭吩咐阿南把他挪到外面的越野車上去。阿南雖然百般不情愿,可還是依言而行。其實,我一點也不懷疑,如果他愿意賭一賭,他可以在我手中成功解救歐陽。誰都知道,我一定下不了手,即使我能,他也有能力搶在我動手之前將我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