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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飄渺的男聲突然輕輕笑了出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到無比的寒冷。半晌那聲音才徐徐接著道:“夫人你自行入谷便可,是先將你的脈絡(luò)打通,待你記得所有的記憶,我再開出條件來不遲!”花十三聽得云里霧里的,不解地看向身邊的蘇斐言,蘇斐言卻如突逢巨變般雙目赤瞪,面無人色?!霸觞N了?”花十三當(dāng)下就不解地問。這個未曾見面就已經(jīng)看出十三身上的癥結(jié)的神醫(yī),果然是有真材實料的。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腿一旦愈合如初,竟然就是他們緣盡的絕命符!一旦她憶起了全部,那麼他們將永遠(yuǎn)不能回到那桃花渡的種種美好,她也將永遠(yuǎn)不在屬於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他是不是可以再自私點,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即使自己一輩子為她洗衣做飯端茶送水,也要抹殺了她站立行走的權(quán)利?不!不!不!他不能?。。?/br>“你怎麼了?”花十三蹙起了眉頭,緊張得盯著神色反常的蘇斐言關(guān)切地問道。他的臉色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絕望痛苦?蘇斐言強自冷硬下心腸,將花十三的換洗衣物取下來掛到輪椅上,顫抖著聲音別過頭叮囑道:“你,你……進去吧!”花十三雖然心下十分不解,但是畢竟像做個健康的正常的人心態(tài)占了上風(fēng),一想到未來可以自力更生,可以給他洗衣做飯,可以陪他做很多很多事情……想起來就忍不住很期待了起來。她只當(dāng)眼下是從未有過分別的他舍不得自己罷了,於是就安穩(wěn)地拍著蘇斐言的手臂道:“夫君要記得過些日子來我病好了就來接我!”那語氣,像個朝大人撒嬌的小孩子一樣。蘇斐言掩下眼角的濕潤,嗓子里像堵了鉛塊一樣,沈重極了。他鄭重地點點頭,眼睛始終沒有抬起來看花十三一眼。花十三轉(zhuǎn)動著輪椅走到巨石旁邊,巨石像是有靈性一樣,頓時一分為二,閃出個寬闊的路面來,待花十三轉(zhuǎn)輪椅走過巨石的時候,石門又轟隆瞬間合了上去,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錯覺一樣。蘇斐言像全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干了一樣,軟軟地癱坐在了地上,目光凄苦地看著那巨石方向,心,痛得好像在滴血。十三!十三!十三!他在心里絕望地呼喚著這個名字,多麼希望她會聽到自己心底的召喚,奇異般的出現(xiàn)在他眼前,然後他們浪跡天涯,他們過最簡單卻最快樂的生活……然而上天卻沒有憐憫他現(xiàn)下的心境,等了好久,都不見巨石後再有一絲動靜。蘇斐言絕望至極!“蘇先生,咱們回去吧,在這干焦急也不是辦法!”車夫趙大爺勸了好幾次,最後只能半攙著這個夫妻情深的蘇先生上了馬車。“駕一一!”馬車吱吱啞啞地又上了路。花十三沒走多遠(yuǎn)就看見四處的奇花異草,芳香迷人,一雙潔白的仙鶴在自已前面不遠(yuǎn)處盤旋留連,好像是故意等待著她的緩慢步伐,順著那雙白鶴指引的方向,花十三很快就看到了蔥蔥綠郁中露出一座石墻,原汁原味的石墻。墻面是大小形狀都十分不一的石頭堆砌而成,壘出的墻卻是自然生動極了,好像是一副大氣的浮雕畫。院門是竹編的半人高籬笆,半掩著的門讓花十三毫不費事的就進了去。院子里也都是種了滿園的花花草草,幾乎連下腳的地兒也沒有了,花十三不知道這種了什麼珍奇寶貝,生怕自己不小心給軋壞了,走的是極為小心。“你叫花十三?”一個清冷中略帶著絲絲稚氣的聲音驟然響起。花十三嚇得吃了一驚,這才抬起頭看著說話之人。第三十八章鳳歆說話的是個模樣很是清秀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襲天青素袍,看上去清瘦頎長,此刻正一動不動地望著花十三,眼睛里是不符合年紀(jì)的銳利與冷漠。“啊,是,我是。請問你師傅在嗎?”花十三不安地咽了咽唾沫,不知道這麼回事,跟個少年說話都會有被藐視震懾的感覺。明明他才是看起來比較弱的那個!那少年不悅地蹙起了好看的秀眉?!拔?guī)煾??他都死了兩年了,你找他做什麼?”他語氣里似乎有一些不耐,好像并不多麼得尊師重道。“什麼?那,那,那剛才說話的是誰?”花十三驚訝地簡直要咬到自己舌頭了,剛才在門口明明一一剛才說話的總不可能是這個家夥吧?花十三狐疑地朝那少年多打量了兩眼。“沒錯,山谷里經(jīng)常在的就我自己。”少年冷哼了一聲,眉眼里有一絲孤傲。花十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澳憔褪悄莻€神醫(yī)?”剛才就連蘇斐言還都稱他前輩呢,竟然會是眼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少年?“咳……我叫鳳歆!”少年正了正色,認(rèn)真著自報家門。現(xiàn)在花十三也不在年齡與醫(yī)術(shù)之上成不成正比而糾結(jié)了,現(xiàn)在就死馬她也要當(dāng)活馬拉來試試。她滿心期待地問:“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鳳歆有點不耐煩了,口氣一冷:“羅嗦!都說了要先治失憶!”說罷他長袖一甩,面色不善的率先朝後院走去。花十三滿心的不悅自然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誰叫自己現(xiàn)在是有求於人呢!她轉(zhuǎn)著輪椅跟著那叫做鳳歆的壞脾氣少年朝幽深地後院走去。“這里是客房。今天天色不早,你先休息下,這里就我一個人,一切自己解決!”鳳歆說完就丟下身後的花十三走開了,好像這里是什麼不干凈的地方似的。花十三看看剛過頭頂?shù)奶枺髅魇钦?,卻顛倒黑白說天色不早,什麼人嘛!誰叫自己現(xiàn)在是站在人家地盤上呢?忍了!花十三坐了一天一夜的馬車,也早就酥軟無力了,當(dāng)下就手腳并用地奔著床邊而去,哪里還顧得上熟悉,美美地抱起枕頭夢起了周公來。鳳歆摘了幾個果子,自己吃了幾個,想起客房的花十三,於是就把余下的三個給她送了去,沒想到她四門兩敞著,自己則是姿勢不雅地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連鞋子都是蹬地東一只,西一只。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修邊幅的女人!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恨恨地抓著果子出了門。花十三一覺醒來竟是清晨了,要不是肚中唱起了空城計被吵醒了,她指不定還能睡到什麼時候呢!她活動著僵硬的手臂慢慢下了床,木輪椅仍舊安靜地停在床邊,她吃力地坐上了輪椅,轉(zhuǎn)動著輪子來到門前,門是緊閉著的,昨天她好像忘記關(guān)門了,定是那個娃娃神醫(yī)來看的時候關(guān)的門。打開門,屋外涼意沁人,她還來不及心存感激,就被“撲啦啦”的聲音吸引了去。是昨天的那雙白鶴!兩只白鶴在半空中盤旋著,嬉戲著,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ㄊ某霈F(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