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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咱們姊妹幾個聽到聲響,還以為好事多磨終成正果了……”“瑞珠?!币慌灶~心貼著鮮紅石榴花鈿的高挑女郎,眼神中微微有些不贊同,輕輕止住了瑞珠使的話頭。她輕柔地將蕭以珊扶抱起來,“圣女,坐在風(fēng)口是要著涼的,來,讓咱們給您梳洗吧?!?/br>她默然不語,任她們將她牽到妝臺前,以犀角梳子輕輕理順?biāo)侨缙偾嘟z。鏡中人眉目如畫,卻含了一抹恍惚,沒有了那寶光流轉(zhuǎn)的變幻之意,端靜嫻雅卻仿似失去了什么東西。凌霜使瞥見她右手虛虛握住一根黑木般的東西,不由得好奇。定睛看去,卻是一柄劍。那劍身烏黑,沒半點光澤,既無尖頭,又無劍鋒,圓頭鈍邊,和尋常寶劍大有不同。但寒氣逼人,看似不起眼,但光影流轉(zhuǎn)間,隱隱迫出鋒銳之意。“圣女,這把劍是從哪來的?”不用說,定然是林小爺贈的了。她才好似晃過神來,將那劍捧至眼前細細端詳。手腕翻轉(zhuǎn),只覺得劍身頗為沉重,一面鐫刻著兩字“淑女”。輕輕放回妝臺上,“嗯?!贝鸱撬鶈枺瑓s是意外的覺得那柄劍稱手得很。幾乎忍不住要試一試。凌霜使見狀,有心勸慰她開懷,故意輕快地玩笑道,“哎,不知是誰這般貼心。知道咱們圣女原來的水玉軟劍給損了,怎么修補也回不到原先的力度,一時間沒有可心的,竟送上一柄這般的絕世神兵來。”她見多識廣,隱約猜到這也許是那傳說中的“淑女劍”,故有此言。“圣女,您這兒怎么有一塊紅斑?”貼著榴花花鈿的丹若使,為她換上新的衣衫時,娥眉微微蹙起。蕭以珊順勢接過她遞過來的一面琺瑯小鏡,不由得也呆了。微微敞露的香肌玉白泛光,卻落了一枚艷粉印記,多情纏綿。仿佛桃花瓣落于一胸沃雪之上,不偏不倚地,正在鎖骨正中央。她慌忙接過巾子擦拭,卻欲蓋彌彰一般,愈發(fā)透明泛香起來。她沒有半分感覺,他是何時留下這一抹吻痕。在寒寒寂寥的春夜中,該是如何的輕柔細致,才沒有驚醒她;又是如何的繾綣愛憐,才將這印記留得這么深,令她戰(zhàn)栗瑟縮起來。幾乎能想象到那細致又霸道的情意。只那一剎那,心中若無半分動搖,卻是騙人的。只是為什么……她不明白,纖指滑過吻痕,留下這么一個印記,一把劍,卻又消失無蹤。這又算什么呢,又把她置于何地呢?要流淚,卻是沒有什么氣力了。莫名地勾起唇角,思緒卻又陷入空白中。有些困倦,有些乏力,卻不是身軀上的。幾位花使見到那弧度,還以為圣女大人回憶昨夜的春情,暗自舒了一口氣,言語也逐漸多了起來。“……早說了林小爺定是將圣女放在心上的……”“圣女和林小爺共修了,可要記住本宗那些秘技喲,陰陽共濟,相互滋養(yǎng),春江路才能越走越廣呀!”“嘻嘻,圣女害羞了……”卻只有最細心的丹若使才知道,她根本聽不見周遭任何歡聲笑語,也絕對不是沉浸在小兒女情懷中的迷醉。她思緒飄蕩,飄蕩,看得丹若使心疼地嘆了一口氣。圣女和前圣女不同。前圣女,才是真正逍遙春江路的嬌癡女兒,四處留情,卻沒遭過什么傷疼。只是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呀……她和宗內(nèi)所有的女子都不同。一旦入了眼,欲放不能放,欲忘不能忘。即使面上平靜無波,可是內(nèi)里柔腸不知幾度結(jié)。林小爺,卻也是個琢磨不透的人物,和林悲風(fēng)完全不同。只希望,不要傷到珊珊就好……一棹碧濤春水路,過盡曉鶯啼處。渡頭楊柳青青,枝枝葉葉離情。此后錦書休寄,畫樓云雨無憑。————————————————————————————————標(biāo)題:白居易;淑女劍來自金庸先生在中的設(shè)定;文末的詞來自晏幾道劍影雙為卿揮劍斬浮云吳郡倚梅莊。早已不是冷香伴雪開的時節(jié),莊內(nèi)也并無多少株梅花。只是聽聞百年前第一位梅莊主人,浸yin劍道數(shù)十年。到晚年時,飛花飄葉皆可為兵器,最愛折梅吹雪舞劍,因而得名。沉寂了十年的“南浦會盟”,今日又拉開帷幕。無數(shù)英雄豪杰四方來聚,只為搶先獲得倚梅莊的位置,好飽覽武林俊杰的身姿。清晨薄霧未散,一葉扁舟順流而下。像剪子剪開平靜河面,漣漪蕩起,漫散,又歸于平靜。漸漸滑向河道幽深處,叢叢喬木蔥蘢,山色綺麗,漸漸地隱沒,隱沒。一名黃衫女與六位碧衣女郎端坐舟上。水路曲折,看得她們目不暇接。從未見過的奇景,高聳挺拔的碧樹竟然扎根在水底,倒影隨波搖曳,光影交織,幾乎身處幻境一般。倚梅莊極大,縱橫各十?dāng)?shù)里,水道環(huán)繞,垂柳依依,花樹參差。數(shù)十座軒榭亭臺,由小橋畫廊彼此曲折穿梭在一處,巧奪天工。雖然有頭有臉的豪杰們都被莊主安排好了位子,但常常相互離席拜訪,頗為自由,因此樓閣之間懸廊勾回,天橋交錯,交通往返極是便利。此時會盟尚未開始,卻已經(jīng)有不少人抵達。眾多輕舟有條不紊地從水道穿梭而出,又由吊籃將酒水等物拉到各級樓閣,再由眾使女將之逐一遞送到每個賓客的桌案,說笑聲不絕于耳,分外熱鬧。倚梅莊少莊主慕容雪方方接過莊主之位,二十八九的年紀(jì),面如冠玉,略略有些病弱之氣。但他在武林中聲譽頗高,即使武功遠遠不及先主,但諸多公案皆判決得令人心服口服,隱約有年青一代領(lǐng)軍人物風(fēng)范。正與五大派子弟交談,長隨湊上前來輕聲說了幾句。慕容雪面色微變,連忙告退起身。正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竟讓慕容雪如此厚待。卻遠遠望見隨波而來的輕舟之上,雨過天青淡淡色,黃衫縹緲流風(fēng)雪。即使看不清顏容,但一身氣度,周遭六名艷女卻像是成了她的背景一般。心中一凜,聯(lián)想到悅來客棧那一次混亂,便明白了八九分。“圣女,請。”慕容雪面色依舊微白,神態(tài)卻頗為恭謹(jǐn)。蕭以珊輕輕提起柔紗裙擺,似笑非笑,“慕容莊主不必客氣?!?/br>嘖嘖,師尊都四十了,竟然還勾搭得動這樣的小年輕。真是可怕至極。“圣女想要仲裁正名,慕容定然全力以赴的?!敝幌M苡懞玫竭@個小姑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