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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現在到處盛傳的笑料是什么?”秦昊開始尚以為陳婉的事被捅到老子面前去了,聽說只是關于洪建學,心下大定,安之若素地在辦公臺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鞍?,你要有辨明是非的眼光和能力,你兒子用得著爭風吃醋?不定是有人別有用心煽風點火,故意制造矛盾?!?/br>秦仲懷冷哼一聲:“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誼ue來風其因有自,你要象你兩個堂哥那樣,別人也沒有煽風點火的機會?!?/br>提起兩個堂兄,秦昊不易察覺地撇了下嘴。秦仲懷打老花鏡上抬起眼,“怎么?不服氣?你說你出了校門晃了這幾年做了幾件正經事?老二在部委里是青年才俊,老三在地方上也有起色,就你,和社會青年有什么區(qū)別?”秦昊換了個姿勢繼續(xù)聆聽教誨。“還是那八字:老實做人,踏實做事。再給我聽見什么混賬事情你自己打包回去找你爺爺?!鼻刂賾褦咳菝C目,片刻才說:“馬上要換屆了,給我安分點?!弊詈髱讉€字又添了幾分嚴厲。“換屆?林書記確定要退了?”秦昊來了興趣。“唔,人大?!?/br>“那他的位置?”秦仲懷臉一板,沉聲喝道:“沒你的事,少給我添亂就行。”“我能添什么亂?我是替你擔心,這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魎出來上串下跳?!?/br>“你收斂點比什么都讓我放心。”秦仲懷虎著臉說。秦昊直到睡覺前仍然琢磨著這個消息,他早就預料將有一番龍爭虎斗,哪一次人事變動不是一次重新洗牌的過程?洪建學他老子對一把手位置虎視眈眈許久,這一次給他上去了絆倒洪建學的事可就棘手很多。老頭子做政治工作太久了,說話滴水不露。不過,“你收斂點比什么都讓我放心”這句話背后的意思很值得玩味。他想起洪建學那憋孫樣心里搓火,如果不是因為那孫子,陳婉能恨他到這地步嗎?陳婉。他仿佛仍能感覺到她在他懷里掙扎的僵硬與綿軟,還有她抿嘴仰首竭力吞淚的倔強表情,她失魂落魄游蕩在上海路上的背影,她握著刀柄側頭橫眉怒目的樣子,一一浮現在眼前,最后定格在她在他身下時空洞虛無死寂的眼睛……小環(huán)山的夜風吹進他的心窩里,涼得他心痛。陳婉死命擦拭著身體,恨意發(fā)泄在手上。她這兩天洗了不知多少次澡,那股靡yin的味道像是深入毛孔拭之難去,縱有衣物遮擋,仍自覺形穢。全身皮膚被她搓成蝦仁般,指尖泡得起皺方才罷休。進了自己小屋,隱約可見藏在床單下那兩個袋子一角,抬腳把它們往里面踹進去。脛骨撞上床沿,疼得她吸一口氣,捂著腿連連低聲咒罵。“姐?”小宇在外面問。“沒事,看你的書。”她不放心,坐在床上掀開單子又看了一眼,確定已經被她踢進床下最角落。那個死人丟下兩個袋子在馬路牙子上,說給她幾天時間好好想想,然后上車揚長而去。想什么?如何哄他高興?簡單,再砍他一刀就是了。話是如此,事隔兩天,她已失去了揮刀相向的勇氣。那天乍醒時的驚駭與悲憤不可怕,可怕的是后來,他壓制著她的反抗挺身而進的那一刻,那種所有一切皆被摧殘被碾壓被粉碎的絕望。不只是身體,還有意志。她掩面盤腿坐著,不敢再繼續(xù)回想?;蛘邭⒘怂攀墙鉀Q問題、彌補創(chuàng)傷的唯一辦法??墒牵盟粭l命填那個垃圾一條——太過不值。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方存正……她把臉埋進腿彎里,一籌莫展。舅媽在房門前問說:“小婉,已經睡了?存正來了,在外頭和你舅說話呢。”陳婉渾身一僵,想說已經睡了,猶豫著還是應了一聲,披了衣服出來。店里坐著的幾個街坊正笑著打趣方存正:“小婉大姑娘了。老二你可要抓緊些。”方存正訕笑著,問她:“回來了也沒給我電話?”“手機摔壞了。這時候了你不去帝宮?”“吊脖子也要先透口氣。上個星期你回來我在外面沒見著,這次再不見又要等下個禮拜?!?/br>“你們出去找地方聊?!本藡屆蛑煨?,推著陳婉,“多晚回來也不怕,舅媽給你留門?!?/br>站在巷口,方存正問:“想去哪兒?吃夜宵?”她搖頭,“想喝酒?!笔聦嵣?,她希望酩酊爛醉一場,讓她在醉里逃避,只要可以不親眼目睹自己未來的幻滅過程就好。方存正意外地挑眉,猶疑地說:“那去帝宮,我打電話叫猴子留間房。”她嘆氣,望向清水河上的銀光,說“算了,去純陽觀坐坐?!?/br>純陽觀里岑靜無聲,依稀看得見正殿祭臺上的微微紅光。她忽然興起,指著偏殿頂上一角問:“那里還能上去嗎?我記得有次六指在上面發(fā)酒瘋,對著月亮干嚎?!?/br>方存正莞爾,“你還記得?都幾年前的事了。來,看看騎墻塌了沒有,沒有塌我舉你上去。”顫巍巍站在墻上,他托著她的腰,她攥住挑檐一角先爬上去。他呵呵笑著說:“你在上面等我,我記得下面屋里有酒。我去拿,管保你喝個夠的。”他再上來時提著幾聽罐裝啤酒,“只有這個?!?/br>陳婉抱膝坐著,接過來輕啜了一口,麥香混著苦甘的味道緩緩入喉。“這個就好。”對著清水河深吸一口氣說:“在這里住得久了,連清水河也不覺得臭了?!?/br>“那是你聞慣了?!?/br>他們當風而坐,她長發(fā)未干,被吹起幾絲撫在他面上,他抓住那幾縷把它們捋回她耳后。出神中的她猛一驚,回眼見是他,象是松了口氣,然后尷尬地笑笑?!靶那椴缓??”方存正不解地問,“今天怎么笑的這么難看?”“有嗎?”她掩飾地扯扯嘴角。悵然望著前方的清水河以及河對岸拆成廢墟的西街,緩緩啜著手里的酒,半晌才問:“老二,你說三年,三年后洗手不做。三年可以賺多少錢?將來打算做什么?”“將來?沒想過?!彼麚蠐夏X袋,“我這號的,不做這個真想不出還能做什么?至于多少錢,總要夠老婆本吧!現在這世道,房子車子,將來養(yǎng)兒子,沒個幾百萬在手上抓著不叫有錢人?!?/br>“幾百萬你不早有了嗎?帝宮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