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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們還在擁擠的人群中,等待黃浦江對岸亮起今晚最燦爛的3D彩光,迎接新一年。但這不是一場虛幻的噩夢,而是這座城市新年夜里真實的慘劇。她不想再去眼前的慘狀,可卻忘了怎樣移開目光。直到眼前忽然一黑,覆蓋上一層溫暖。陸遠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聲道:“別再看了?!?/br>有人走過來問:“你們要不要緊?”陸遠道:“我們沒事,只有一點小傷,可以自行去醫(yī)院,你們?nèi)ゾ绕渌税??!?/br>“嗯,那你們自己小心點。”陸遠扶起謝雨,將她的頭護在胸口,不讓她再去看旁邊的情形。謝雨全身像是被凍災(zāi)七尺寒冰之下,那種寒冷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讓她止不住劇烈發(fā)抖,腳下沒有半絲力氣,幾乎是被陸遠抱著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到達醫(yī)院已經(jīng)是快凌晨一點。謝雨終于慢慢恢復(fù)過來,在醫(yī)院明亮的燈光下,她這才發(fā)覺陸遠并沒有他說的那樣無礙,他臉色蒼白,在寒冬夜晚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水。“你怎么了?”謝雨抓著他的手臂問。陸遠眉心微蹙搖搖頭,用手揉了揉額角,卻在下一刻忽然朝地上倒去。謝雨嚇得大叫:“醫(yī)生……醫(yī)生……”一陣兵荒馬亂之后,陸遠被送去急診手術(shù)室。謝雨坐在手術(shù)室外面,閉著眼睛靠在墻上,腦子里亂成一團,恐懼和后怕再次涌上來。直到半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出來。謝雨立刻起身問:“他怎么樣了?”醫(yī)生面色平靜道:“病人暫時還在昏迷,是踩踏造成的腦震蕩,不過不算太嚴重,應(yīng)該很快會醒過來。不過還得住院觀察兩天,看會不會有其他問題?!?/br>謝雨點頭:“謝謝醫(yī)生?!?/br>陸遠是在病房醒來的,睜開眼便看到謝雨一雙發(fā)紅的眼睛,他問:“我怎么了?”謝雨道:“醫(yī)生說你腦震蕩昏迷,你也真能忍,到醫(yī)院才暈倒?!?/br>陸遠痛苦地皺了皺眉,伸手覆在額頭上:“確實頭有點疼?!彼陨砸崎_手指,再去看她,“你真沒事吧?”謝雨搖頭:“真沒事,不是都被你護著么?”陸遠道:“我不該讓你去外灘?!?/br>謝雨無奈地嘆了一聲:“我們不去,今天的事故也會發(fā)生。”她頓了頓,“我旁邊那個女孩好年輕?!?/br>陸遠伸出手將她放在床邊的手握?。骸疤鞛?zāi)人禍,我們都無能無力,你不要太多想。”謝雨與他十指交纏:“我剛剛很害怕?!?/br>陸遠看著她,不說話。兩人靜默片刻,謝雨口袋里手機忽然響起。她掏出來,雖然破了一點屏,到還沒有壞掉。電話是剛剛成功升職為副主編的李劍打來的。“謝雨,你在上海嗎?”“在?!?/br>“太好了,我剛剛看到晚上外灘發(fā)生了踩踏,其他幾個記者都不在,你趕緊過去。”謝雨淡淡道:“我還在停職?!?/br>“你是停職又不是離職,趕緊過去,這是你的新任務(wù),最好拿到獨家?!?/br>謝雨稍稍提高語氣:“我剛剛從外灘離開,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br>陳建聲音卻透著興奮道:“那就更好了,現(xiàn)場的情況你了解吧?趕緊再跟進一下,找到傷者和死者家屬,我們雜志比不上新媒體快,但獨家和深度做好就成。你快去,據(jù)說已經(jīng)死了好多人了!”克制不住的厭倦感一下涌上來,她曾經(jīng)也是一個遇到大事就全身細胞興奮的記者,也見過各式各樣的災(zāi)難,但只有自己經(jīng)歷過,才能真正體會災(zāi)難者們的痛苦,也才知道生死離別有多令人恐懼。她和陸遠今晚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謝雨惱火地罵道:“去你媽!”然后掛了電話關(guān)機。她閉了閉眼睛,趴在陸遠枕頭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謝雨道:“看來我還是做不了一個好記者。”陸遠道:“你是的?!?/br>“我很后怕。怕我們其中一個今晚會死掉?!?/br>“幸好我們還活著?!?/br>然而,2014年最后一夜那場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中,有人永遠留在了這一夜。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文寫了下08雪災(zāi),尼瑪寒潮又來了~南方的小伙伴~泥萌做好凍成冰棍的打算了嗎?☆、城市之殤第二天早上在醫(yī)院吃過早餐,陸遠又沉沉睡去。謝雨打開關(guān)了一夜的電話,密密麻麻的短信跳出來。大部分是朋友們?nèi)喊l(fā)來的新年祝福,她直接過濾掉。老張也有發(fā)過來兩條,語氣不悅地問她為什么不聽副主編的吩咐去現(xiàn)場采訪,大約是陳建告了狀。她看了眼懶得回,還有幾條李興遇發(fā)過來的短信,看到了踩踏的新聞,詢問她的情況。她想了下,簡短回了一句我沒事。剛發(fā)過去,電話鈴聲就響起,是李興遇的號碼。謝雨接起來。李興遇在那頭憂心忡忡開口:“你真沒事嗎?我今早起來看到新聞打你電話一直關(guān)機?!?/br>謝雨低聲道:“真沒事,昨晚踩踏確實在現(xiàn)場,也被擠到了,不過還好我男朋友在,我們只受了一點傷。”李興遇像是沒聽到男朋友三個字一樣,又問:“你在醫(yī)院?”“嗯,我男友有輕微腦震蕩要住院觀察兩天。”“在哪家醫(yī)院,我來看你吧。”謝雨無奈道:“真不用,住院的是他不是我?!?/br>李興遇終于沒有再堅持:“好吧,那再聯(lián)系。”床上的陸遠慢慢睜開眼睛:“昨天那個人?”謝雨點頭:“你感覺怎么樣了?”陸遠不回答,只繼續(xù)道:“看起來很關(guān)心你?!?/br>謝雨輕笑了笑:“他叫李興遇。你認不認得?”陸遠愣了下,點頭:“是以前認識的人?!?/br>“你們熟嗎?”陸遠搖頭:“他是許珍以前的男友,見過幾次面?!?/br>謝雨無奈地撇撇嘴,感嘆道:“世界很小是不是?”陸遠點頭:“確實。”謝雨嘆了口氣擺擺手:“別談這些,我得看看今天的新聞?!?/br>陸遠問:“你沒問題了?”謝雨道:“睡了一夜,情緒穩(wěn)定了不少。不管怎么樣我還是個記者,就算不去報道這件事,也要關(guān)心發(fā)生了什么。”陸遠拍了拍她的手:“別勉強自己?!?/br>謝雨打開手機的網(wǎng)絡(luò),各大網(wǎng)站都是都是昨晚這件事。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死亡人數(shù)超過三十人。陸遠見她皺眉面色沉重:“怎么樣?”謝雨道:“三十多人死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