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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面前都能克制住假裝不在乎了,到了這個跟她有相似經(jīng)歷的女人面前,她控制不住。寧氏沒有勸她,由她自己擦淚,“你是不是一直想問孟仲景為何這樣對你?我也是,滿心不甘只想求一個答案,然后我真的見到他了,面容未改,他卻不再像曾經(jīng)那樣溫潤如玉,他不敢看我,他跟我道歉,跟我說他的苦衷,甚至怨恨我父親不幫他……”因為剛剛經(jīng)歷過,阿桔完全能想象當時的情景,哽咽著問:“伯母怎么說的?”寧氏低頭看她,目光恬靜:“沒有,我什么都沒說就走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喜歡的那人不會如此怯懦沒有擔當,他在決定放棄我的那一刻就死了,后來這個雖然跟他有一樣的容貌,卻不是他。我的難過和眼淚,都是為了他的死,新的這個,只是一個我看不起的人,跟我再也沒有關(guān)系,那我何必再問他?”阿桔怔住,腦海里忽然有些亂。她一直都想問孟仲景,但她真問了,孟仲景會怎么回答?面對如娘柔情情不自禁,還是不忍拒絕一個可憐女人的臨別哀求?她問了又能怎樣,她親眼見到他要別的女人,親耳聽到他承諾娶別人,他也沒有任何解釋地娶了,他已經(jīng)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老實憨厚的孟仲景,不管當晚有什么理由,他都不是了。那個會笨拙討好她的孟仲景,真的已經(jīng)死了。阿桔掩面,最后一次為那些青梅竹馬的記憶哭出聲。寧氏將人攬到懷里,輕輕拍著她肩膀:“阿桔,不用恨也不用怨,至少他對你好的時候,你知道他是真心的,你也很歡喜是不是?你只需要告訴自己,你喜歡的那個孟仲景已經(jīng)死了,你再也得不到他的解釋也不必得到,你可以繼續(xù)喜歡他,懷念曾經(jīng)的青梅竹馬,但這些都與那個娶了別的女人的孟仲景無關(guān),懂嗎?”阿桔哭著點頭。她懂,真的懂了。寧氏笑笑,扶正她,替她擦臉上淚珠:“你到底還小,一時想不開也情有可原,不過你看我,被青梅竹馬拋棄了,嫁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還不是照樣過來了?有些事情,時間長了就淡了,過幾年再想,會笑自己當年怎么會喜歡那樣一個人,笑自己白白傷神那么久。而你,在我看來,就是個孩子呢,哪就懂真正的情.愛了?”阿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寧氏給她時間平復,然后問她:“你說世上那么多夫妻,有多少是因為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阿桔心中一跳,終于要提及婚事了嗎?寧氏被她眼里的防備逗笑了,拍著她手道:“別怕別怕,我可不是來逼婚的,說實話,如果承遠不是我一手帶大的親兒子,單憑他對你的那些威脅冒犯,我都想打他,根本不會替他來這一趟?!?/br>阿桔有些驚訝,既詫異趙沉竟然什么都對寧氏說了,又吃驚寧氏的態(tài)度。寧氏繼續(xù)笑道:“我那個兒子啊,其實在他欺負你之前,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大缺點。我剛剛跟你說了,我跟承遠父親關(guān)系復雜,但承遠很會疼人,從小就站在我這一邊。他父親常年不在家,他認真讀書練武做生意,像個雛鷹一日日漸漸長大,曾經(jīng)是我護著他,現(xiàn)在他來護著我。若說缺點,他在外面心狠手辣,可我一點都不怪他,因為這邊只有我們母子,他不對別人狠,別人就會反過來搶他的生意。他還很固執(zhí),武師父讓他練一個時辰的功夫,他非要練到筋疲力盡,事事都想做到最好?!?/br>阿桔靜靜聽著,沒有搭言。趙沉如此年紀便能撐起一個家,確實出色,她也從來沒有認為他一無是處,不喜的是他的品性。寧氏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聲音放輕了:“阿桔,他欺負你,你是不是覺得他品行不端?”阿桔垂眸,正琢磨措辭,就聽寧氏繼續(xù)道:“說來你或許不信,承遠是個很自律的人。跟他同樣條件的少爺,十三四歲就有通房丫鬟了,我給他安排的丫鬟也頗有姿色,可他從沒有過那種心思,有丫鬟舉止輕浮,他馬上讓我換新的丫鬟,在外面他更是不去那種地方。后來他年紀漸長,我開始發(fā)愁他婚事,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告訴我,說想娶個合心意的姑娘,一輩子只有她一個,不讓她受委屈?!?/br>阿桔抿唇。如果寧氏上來就說這個,她應(yīng)該不會信,可現(xiàn)在,她相信寧氏不是那種故意撒謊夸兒子的人。但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他好她就會動心,況且……寧氏突然開口,打斷她的思緒:“阿桔,不說你信不信,我這個當母親的都不敢完全相信。承遠今年才十七,他以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將來會比現(xiàn)在更顯赫,到那時候,他能否一直堅守自己的承諾?他敢保證,我不敢替他保證,即便他是我兒子。但我必須說,承遠很自律,不會輕易被女人蠱惑。阿桔,伯母現(xiàn)在唯一能保證的是承遠真的很看重你,只是他跟他父親一樣強勢固執(zhí),容不得心意被拒絕,你越不理睬他,他反而越會想方設(shè)法娶你回家?!?/br>阿桔心中一緊,眼前浮現(xiàn)那雙冷戾鳳眼,不由小聲求道:“伯母,您能不能,替我勸勸他?我真的不想……”寧氏無奈地笑:“不用怕冒犯我,這事本就是承遠做的不對,活該他被你憎惡。阿桔,伯母喜歡你這樣的好姑娘,也希望有個你這樣的兒媳婦,但感情這回事,伯母不強迫你,承遠能否如愿全靠他自己有沒有本事打動你。至于承遠那邊,不是我不想勸,實在是他主意太大,認定的事誰勸也不管用。阿桔你自己小心吧,那孩子,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到過,你能避開他我就看他笑話,若你避不開,最后終究還要嫁到趙家,你也別太難過,你進門后伯母會站在你這邊,決不讓他欺負你。”說到后面,有點打趣的意思。阿桔臉上發(fā)熱。說心里話,寧氏這樣的婆母,哪個姑娘遇到都是幸事,只可惜她的兒子……寧氏本就沒想逼阿桔給個答復,握著阿桔的手起身道:“好了,伯母該走了,阿桔快給我挑盆蘭花,咱們投緣歸投緣,愿賭服輸,賭注可不能不給。”一句話就把阿桔心中的不自在化解了,阿桔輕輕一笑,陪她出去選花。帶著阿桔送的一盆建蘭君荷,寧氏在半個時辰后回到了自家莊子。趙沉早在聽到馬車動靜時就出來迎她了,見問梅抱著一盆蘭花下來,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