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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趕來。聶遠臻從省城回家,聽得日間阮梨容和阮府連番使人來問話,深感不安,一刻不停趕來阮府,當(dāng)下聽阮莫儒說了事情經(jīng)過,二話不說,陪著阮莫儒去了聞香樓。“這套金飾是阮姑娘的?”花月奴得知自己五萬兩銀子賣掉的是檀香美人阮家獨女,當(dāng)場暈了過去,被聶遠臻掐醒過來后,不需用刑,撲通跪到地上竹筒倒豆子招了個全。大前晚,有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到聞香樓來,看過聞香樓的姐兒后,給了花月奴一百兩銀子,讓花月奴從昨日早上起,把若云綁起來塞進轎子里,到東陽街西頭候著,他會去傳話,得到他傳話后,轎子便飛快抬起來,轎簾事先松松縫起一角,像是風(fēng)吹起的樣子,要讓人看到里面被五花大綁的若云。那人說,隨后會有一個美貌姑娘跟過來,讓花月奴把那位姑娘扣下了,來幾個人扣下幾個人,只留了那姑娘一命接客,其他人滅口,事成后,另給五百兩銀子。“廢話少說,人在哪?”聶遠臻聽了一半,不急著破案抓兇,只想快些找出阮梨容。“……賣掉了……”花月奴癱軟地上,恨不得一根繩子主動先上吊免了后頭的折磨,阮家的背景,她一個青樓鴇母哪招惹得起。“賣掉了?”阮莫儒一個趔趄,眼前發(fā)黑。“阮伯父,不用擔(dān)心,香檀城就這么大,小侄定能找出阮姑娘來?!甭欉h臻托住阮莫儒,將他扶到椅子上,對花月奴喝道:“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說,買走人的是誰?”“不識得?!鄙蚰粡牟还淝鄻?,花月奴哪識得,聶遠臻變了顏色,五指結(jié)爪正待抓下,花月奴大叫道:“爺,我可以讓姐兒們畫出畫像來?!?/br>沈墨然上午看遍了聞香樓的姐兒,青樓姐兒不乏善丹青者,不消片刻,他的畫像從紙上顯現(xiàn)。“是他!”阮莫儒與聶遠臻同時松了口氣。“上午參與行事和見過阮姑娘的,都有誰?把人叫出來?!比钅寮敝仙蚣?,聶遠臻卻不急。一溜八個人站到聶遠臻面前,聶遠臻一聲不吭打量了一眼,阮莫儒只見眼前銀光一閃,那八個人連同花月奴被施了全身定身法一般,一動也不能動。“阮伯父,走吧?!甭欉h臻回手一插,軟劍束到腰上,朝阮莫儒比了個請字姿勢,帶著阮家的幾個下人一起出了聞香樓。他們走出百多步遠后,聞香樓里面,像是有一根細線同時扯動,直立的九個人喉管噴血,一齊倒地,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fā)出。阮莫儒只想著愛女的安危,把聲譽之關(guān)隘忘了,聶遠臻卻沒忘,皇家暗衛(wèi)的冷血無情,在剛才那一刻分明地體現(xiàn)了。沈千山得訊說沈墨然受了重傷命在垂危,才想沖去醫(yī)館看視,阮莫儒與聶遠臻到來。聽說阮梨容在兒子手里,沈千山驚訝地大叫,倒不是裝的,沈墨然可是冷若寒霜明確拒絕娶阮梨容的。想不到兒子面上拒絕,背地里行動這么迅速,沈千山暗暗高興。傳話之人興許是傳錯了,定是兒子將阮梨容這個那個了,阮梨容尋死覓活受了傷。先拖得一拖,只要兒子把阮梨容弄得心甘情愿,一切就不成問題了。“逆子,畜牲……”沈千山破口大罵,義憤填膺,閉口不提兒子現(xiàn)在何處。他擺出這個姿態(tài),阮莫儒那心中對沈墨然頗有好感,一時不便逼得太緊,只能聽他叨念不絕罵著。“沈老爺子,請阮姑娘出來罷?!甭欉h臻冷冷地打斷沈千山的罵語。“墨然不在府中,去向不明,世侄女亦不在府中,若不信,阮兄,你可以帶著人搜查,小弟一定讓人配合?!?/br>“這個……”沈家也是一等一的門第,公然帶人查搜?阮莫儒一時沉默。“阮伯伯……”聶遠臻把阮莫儒拉到一邊,低聲道:“阮伯伯,搜查?!?/br>“千山兄說沈墨然不在府里,應(yīng)該就是不在府里。”女兒若真在府里,自己找上門來了,沈千山還是得賣他面子的。“阮姑娘在墨然手里,安危是不需擔(dān)心的?!睂ι蚰坏钠犯瘢欉h臻亦信得過,他壓低聲音,“阮伯父,咱們……”不是要搜找沈墨然與阮梨容,而是要找出去聞香閣找花月奴合作的那個人。“騙梨容害梨容的,是沈家的人?”阮莫儒瞳仁收縮,眼里閃過冷芒。“正是……”聶遠臻點了點頭,聶梅貞因身體虛弱,深居簡出,只到過阮家沈家,行事之人找上的那個若云,眉眼有三五分像聶梅貞,顯然是認識聶梅貞的,要用一個假的聶梅貞引阮梨容到聞香樓。那人還能算準阮梨容這兩日會到聶家送禮,在阮家到聶家必經(jīng)之路上引誘,由此又可以肯定,這人認識聶梅貞又認識阮梨容。將這兩個疑點確定,再聯(lián)想到傷馬事件,聶遠臻已經(jīng)肯定,謀劃此事的,不是沈麗妍便是葉薇薇。“千山兄,恕小弟冒犯了?!?/br>“好說?!鄙蚯桨筒坏萌钅逅巡?,這邊時間拖得越久,兒子就多了時間引誘說服阮梨容。“沈伯父,請閉府門,把所有男女下人集中到一起。”聶遠臻突兀地開口。不過一個縣太爺公子,還以為自己是父母官么?沈千山在心中不肖地嗤笑,見阮莫儒贊同,只得同意。“傳話下去,所有人過來集中?!?/br>☆、第二十回黑壓壓的一屋下人站定,明亮的燈光被遮了大半,聶遠臻沉默著不發(fā)一言,只來回走動,背光的臉剛棱冷硬,一雙深眸融著閃爍的碎光,帶出攝人的寒芒。沈府的下人垂眼視地,在他來回走了三圈后,一齊失了色,面色蒼白,有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有的雙腿微微發(fā)抖。“還沒到齊?”聶遠臻站定。“還有誰還沒來?”沈千山看向管家。“確是都來了?!鄙蚋芗业哪橆a細微地顫抖了一下,極快,卻沒躲過聶遠臻的眼睛。聶遠臻伸手,突地握住沈府管家的手腕,面色平淡無波,三個指頭隨意掐著,力道卻大得那管家骨頭發(fā)疼痛得彎腰。沈千山皺眉,正想出言抗議,聶遠臻沉聲道:“我這三指掐下去,你的手腕骨便會咔嚓一聲折斷?!?/br>“我說,沒來齊,表小姐帶來的奴才沒過來?!惫芗业纳ぷ影l(fā)著顫,“聶公子,他們是客人……才……”“帶我過去?!?/br>“阮兄,不是要找墨然和令千金嗎?這,這又為的什么?”看著聶遠臻推拖著自己的管家走遠,沈千山感到不對了。“千山兄稍安勿躁,聶公子想必自有他的道理。”阮莫儒緾住沈千山,不給他跟著去。聽到院外紛沓而至的腳步聲時,葉薇薇得意地笑了,手里的紅麝串輕輕揮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