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的“重視”，因為至少她覺得在這樣當(dāng)下的局面，自己能有的難堪。已經(jīng)被他降到最低。

“都可以。”

高以賢故意無視黃伯伯調(diào)侃的目光，父親側(cè)目的神情，盛了一碗鮑魚湯在她碗里。

她低頭，秀氣的用餐。

她不善應(yīng)酬，不知道該怎么找準(zhǔn)時機(jī)懇求高伯伯幫自己父親一把，只能先等，等大家都用完餐，情緒比較愉快時。

席間，高以賢恭敬的一一回黃伯伯的話，看似三人交談愉快。

但是，仔細(xì)一注意。

“投資公司收貸的利息是幾分？放貸呢？”高父一臉嚴(yán)肅的問。

但是，話題饒啊繞，就是沒人回答他，直到黃伯伯也饒有興趣的問出相同的問題。

“收貸是一分五，放貸是三分?！彼⑿χ卮?，并不介意說出這么半公開的商業(yè)機(jī)密。

“那不是和高利貸沒什么區(qū)別？！惹上官非怎么辦？不要做了！”高父不悅，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怕兒子出事。

“老高，你落伍了！你兒子黑白兩道都有門路，吃得很開！”顯然，黃伯伯很放心。

他淡笑，沒有插嘴。

“那也不行！”高父板臉。

不是不知道兒子朋友面廣，其中一位關(guān)系比較鐵的朋友是極有勢力的黑社會，剛才兒子也提及到這位朋友也有參與投資公司事宜，但是做父親的怎么能放心兒子參與復(fù)雜、混亂的行業(yè)？

“收貸和放貸不是我在處理，是另一位朋友在負(fù)責(zé)。我只要關(guān)注管理資金，合理投資項目就可以。”輕描淡寫，這句解釋，他不是對著高父，而是和黃伯伯說明。

高父聞言，稍顯寬心。

但是。

“管兩個公司會不會太累？沒什么比身體更重要！”眉頭又緊接著深蹙。

黃伯伯笑盈盈點頭稱是，高以賢懶得回答。

“多請幾名專業(yè)人員幫自己！該花的錢不能省！”高父并不在乎兒子賺多賺少。

人家在教訓(xùn)兒子，黃伯伯不好開口。

這次，自然也沒人接腔。

“要不要我?guī)湍?？地塊工程這方面，爸還有點實權(quán)！”

他的神情很淡很淡，淡到?jīng)]有情緒，也仿佛聽不到父親的任何話。

埋首，他只是專心用餐。

氣氛，一度僵化。

“我去一下洗手間！”所有問話得不到尊重對待，高父尷尬起身。

黃伯伯急忙點頭。

“小賢啊，是不是好事快近？”見老高走出包廂，黃伯伯轉(zhuǎn)移話題，緩和氣氛，樂呵呵的神情，眼角掃著一直沉默不語，安靜坐在他旁邊的女孩。

今晚和長輩吃飯，小賢帶了一個女人上來，如果不是考慮到結(jié)婚，肯定不會帶人亮相。

這點，想必老高也清楚。

果然，他淡淡一笑，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倒是旁邊的女孩，一張秀氣的臉漲的通紅。

眼觀鼻、鼻觀心，黃伯伯越看這女孩越喜歡，雖然不是美女，不過這女孩大家閨秀般端莊的樣子，能越看越得長輩歡心，要是他家不爭氣的兒子也能安下心來，替他找個這樣類型的兒媳婦就歡喜了。

“來來來，黃伯伯給你夾菜?！秉S伯伯笑容滿面，和藹的夾了一只蟹腳給她。

“謝謝，黃伯伯……”

沒想到，氣氛正愉快著，老高黑著一張臉進(jìn)來。

這一次，高父神情有異，緊盯著她凈秀的臉，居然目光如刃。

高以賢覺得有點不對勁，藍(lán)芹也感到有股不祥的預(yù)兆升起。

果然。

高父轉(zhuǎn)向兒子，重重拍桌，力氣大到好像恨不得將桌子錘碎：

“帶個結(jié)過婚的女人介紹給我們，你是不是故意想氣死我？”高父覺得臉面無存。

黃伯伯也嚇了一跳，一雙筷子停在她的碗碟上方，不上不下。

刷的一下，她的臉色有點蒼白。

明明來這里的目的不是為了見長輩，但是被特納指著鼻子責(zé)難，難言的難堪感，排山倒海而來。

“離過婚，不是她的錯！”馬上明白情況的高以賢，口氣依然很淡，但是將筷子重重拍下的動作，代表，他也生氣了。

兩父子就這樣杠上了。

兒子和他有多久沒說過話了？快有十年了吧！只有他這做父親的清楚，兒子的個性一旦犯倔，就像一團(tuán)烈火一樣無法撲滅。但是，沒想到，今日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破功。

高父覺得自己血壓瞬間飆升。

“憑我兒子的家世，憑我兒子的樣貌，憑我兒子的能力，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偏偏選中殘花敗柳？”高父對著她的話，開始一點也不客氣。

殘花敗柳？

她的臉色更加失常了，一雙小手揪得很緊。

從小到大，她從沒遇見過這樣的局面。

離婚是她愛過、通過后最坦蕩的選擇，但是，沒想到在世俗的眼里，會那么不堪。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起身，拾起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決然離開。

但是，不行！

因為，她此行的目的。

“自己的兒子也沒多干凈，睡過的女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憑什么封建到要求對方一定要夠清白？！”高以賢冷然嘲譏，他沒想到一個上洗手間的功夫，父親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藍(lán)芹的底細(xì)。

那怎么同？！

高父瞪眼，但是偏偏被兒子這一堵，又什么話也反駁不出來。

“我……”她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在這劍拔弩張的當(dāng)下，她自己該如何說明，她和高以賢并沒有他們以為的那種關(guān)系。

而且，此時提出父親那事，好像更不適宜。

但是，沒想到，高父反而主動提起來：“聽說她爸爸現(xiàn)在還在‘雙規(guī)’中，腦袋清醒一點的人，都知道該離她遠(yuǎn)一點！”高父大吼。

她一震。

這段日子，她太焦急，沒有深思過小姨為什么吞吞吐吐告訴她，這段時間盡量少找姨夫。更沒有往深層想過，mama為什么忍了一輩子，會在此時對原本就形同虛設(shè)的婚姻提出解除的要求。

大家都在明哲保身，避忌著什么。

也許，她懂，只是無法接受而已，才逼迫自己不懂。

見慣世面的黃伯伯，幾句話，就明白了這對父子爭執(zhí)的原因。

“小賢，別怪你爸故意針對這位小姐，實在是大家條件的落差太大，你爸對你討老婆從來沒什么要求，一直反復(fù)和我重復(fù)過，只要你喜歡就好，但是，對長輩而言，至少也得對方身家清白。這位小姐結(jié)過婚，父親政治面貌也不清白，這樣，對你

父親來說……要接受，也太困難。”黃伯伯給與她的目光也冷淡了下來。

黃伯伯的話，看似勸說，但是擺明站在高父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

她的雙腳好像被人捆住了一般，各種各樣的難堪，迎面毫不客氣的潑來。

不僅沒人會幫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