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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葉母聽了她的話,忽然安靜下來。良久,葉父嘆了口氣,聲音中透著滄桑,“去后院書房抄家訓(xùn),什么時候抄明白了,什么時候來見我。”葉梓楠沒有絲毫遲疑,轉(zhuǎn)身就出去了,始終沒看她一眼。宿琦心里涼涼的,澀澀的。午飯,晚飯,餐桌上靜的連餐具的聲音都沒有,氣壓極低,也沒有人提起那個餓著肚子抄家訓(xùn)的人。晚飯后,葉母開口,“小琦啊,今晚就住這兒吧?!?/br>慈母心疼兒子了,礙于嚴(yán)父不便出面,她這個兒媳婦兒出面,葉父也不好說什么。宿琦笑著應(yīng)下來,“好的,媽?!?/br>葉父整天日理萬機,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九點剛過就和葉母上樓準(zhǔn)備休息。上樓前葉母別有深意的看著宿琦,宿琦微笑著點頭。宿琦坐在沙發(fā)上又看了會兒電視,接到了陳思佳的電話。“喂,你早上急匆匆的就跑了,沒發(fā)生什么事吧?”宿琦隨意更換著頻道,漫不經(jīng)心地答了句“沒事?!?/br>“聯(lián)系到葉梓楠了沒有?”宿琦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聯(lián)系上了?!?/br>“聯(lián)系上了就好,你也知道娛樂圈本就魚龍混雜,再加上那些記者見風(fēng)使舵,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更何況是別人讓你看得?!?/br>宿琦輕笑一聲,“喂,陳思佳,我怎么突然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有內(nèi)涵??!”“我本來就很有內(nèi)涵好吧?”宿琦完全想象得到電話那邊的人洋洋得意的姿態(tài),笑著說,“行了,我知道了,我沒事?!?/br>陳思佳立刻反駁,“誰關(guān)心你有沒有事兒啊,我是怕我以后看不到帥哥!”兩個人嘻嘻哈哈的掛了電話,宿琦看了眼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起身。任憑她再怎么裝著若無其事,有些事情還是要面對的。宿琦走到后院,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葉梓楠站在寬大的書桌后,看似全神貫注的寫字。她的動靜不小,他卻完全無視她的出現(xiàn)。后院的書房沒有供暖,偌大的房間像個冰窖,冷冰冰的,和他的人一樣。不,他的人似乎更冷,氣溫低冷的只是身體,而他冷得是人的心。他被訓(xùn)斥之后連外套都沒穿就過來了,過了這么久,他襯衣上大片得水跡依舊在,握著毛筆的手也有些僵硬。宿琦走近幾步,他看似心無旁騖的抄著家訓(xùn),可是寫出來的字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煩躁。宿琦輕咳一聲,開口,“你燙傷沒有?媽拿了藥膏給你?!?/br>葉梓楠充耳不聞。“先別寫了,阿姨剛下的面,你趁熱吃點吧?!?/br>“一會兒把衣服換了,這兒這么冷,別凍著了?!?/br>宿琦耐著性子和風(fēng)細(xì)雨的說著,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葉梓楠身上,她看不透這個男人,怎么忽然變了天呢?他們之間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他連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你不必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唐苒冰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新歡也好,舊愛也罷,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完全可以告訴我,我……”葉梓楠忽然把手里的毛筆狠狠扔在桌上,墨汁濺得到處都是,馬上就要寫好的一張紙就這么臟了,連他的襯衣袖口處都帶著點點墨跡。他猛地抬頭看向她,眼里的冰霜像刀子一般飛過來,語氣也刻薄又嘲諷,“你打算怎么做?又是騰地兒是吧?這個葉太太你怕是早就不想做了,趁這個機會正好徹底擺脫!好和你的舊愛雙宿雙棲!”宿琦頭皮發(fā)麻,有不好的預(yù)感,“你這是什么意思?”葉梓楠的唇邊帶著一絲譏笑,聲音冰冷,“你別忘了,就算你不是葉太太了,他沈言磊也還是施若晴的未婚夫!我肯放手,施家未必肯罷休,你們未必可以在一起!”宿琦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他知道!原來他什么都知道!葉梓楠似乎并不打算這么輕易地放過她,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疊照片扔在她面前,“更何況男已婚女已嫁,你們公然這樣,你們的道德底線在哪里!你又把我至于什么境地?!”宿琦默默看著桌上橫七豎八的照片。沈母還是把照片寄給他了,他也相信了。他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會這么輕易地上當(dāng)了呢?他對自己的信任就這么不堪一擊嗎?她的心寒的發(fā)疼,一點都不想解釋。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她對著那個輪廓問,聲音拔高,尖銳的變了調(diào),“那你呢?你就那么清白嗎?你們認(rèn)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上次提到唐苒冰,你又何必裝作不認(rèn)識?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我,是,你說得對,這個葉太太我早就不想做了,我讓給她!”她吼完最后一聲,只覺得身心疲憊,腦子又脹又疼,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都說夫妻吵架不能說狠話,因為相互熟悉,知道對方的罩門,生氣起來每一句話都直戳對方的要害,比外人十句話的殺傷力都強,鮮血淋漓,傷痕累累,就算日后和好了,傷痕依舊在。她不知道她有沒有戳到葉梓楠的要害,但她知道,葉梓楠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在她心上,一刀比一刀深,一刀比一刀狠。他怎么能這么說她,她什么時候想過要和沈言磊雙宿雙棲了?明明是他厭倦了她,卻倒打一耙。葉梓楠也偃旗息鼓,兩人站在原地,低著頭,垂著眼睛。宿琦不知道站了多久,后來實在撐不住了,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在她印象里,她從未如此激烈地和葉梓楠吵過架。宿母教育她,夫妻間相處吵架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一直謹(jǐn)記于心,而且葉梓楠也不是那種火爆的脾氣,所以他們之間從未真正爆發(fā)過這么激烈的戰(zhàn)爭。每次和葉梓楠斗嘴,輸?shù)目偸撬?,這次,卻是兩敗俱傷。他們怎么會變成這樣。這和她想得一點都不一樣。她本以為自己可以玩笑般的開口問他,“葉梓楠,你是不是找到心愛的女人了?我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葉梓楠也會如同以往一樣,笑著回答,“是啊?!?/br>然后他們好聚好散的笑著說分手。可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想好的臺詞一句都說不出來,為什么心撕裂般的疼痛?沉默。不知什么時候她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快亮了,身上蓋著原本帶來給他的被子。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做了很多夢,但是具體是什么內(nèi)容卻又一點都想不起來,很累。她坐起來才看到葉梓楠站在窗前,逆著光,宿琦走到他身后,靜靜地聽他的呼吸。他沒抽煙,屋內(nèi)一點煙草味都沒有。宿琦曾經(jīng)問過葉梓楠為什么抽煙,是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