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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住的顫抖,想笑,眼淚卻比笑先落下,她流著淚微笑。偶爾路過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裴然再也沒有力氣顧及他人的目光,渾不在意的拉緊衣服,用力的拉緊,連牙齒都在打顫。方知墨坐在車里,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車子緩緩的跟隨,她走的急,連一直尾隨而來的車燈都沒發(fā)現(xiàn)。那頭凌亂的短發(fā)仿佛剛剛經(jīng)歷風暴的小獸絨毛,顫微在夜風里,讓人感覺下一秒就要消失,連靈魂也不在,再也不屬于他的世界了。方知墨抿了抿唇,忽然加速,猛然超過裴然,疾馳而去,在甩開她很遠的距離以后,心里痛的喘不過氣,身體終于先于理智的踩下剎車,靜靜的等著她走過來。如果是從前,這么近的距離,無論方知墨躲在哪里,小然都能感覺到的,而如今她蒼白的臉上掛著讓人窒息的微笑,一步一步,與他擦肩而過。“等一下?!?/br>有人喊她,裴然頓下腳步,身旁的黑色車里竟走下了ken,他的眉眼里涌動著焦慮和煩躁,居然失態(tài)的攔住她的去路。“總監(jiān),麻煩你讓一下好嗎?”她非常有禮貌的請示,心里只思考這個月工資還沒打到卡上。“我送你回家……”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他有什么立場這么說?裴然笑道,“您是總監(jiān),沒有義務送職員回家,況且我也聘不起您這樣的金牌司機?!?/br>好聚好散,請不要再過多的牽扯了,我們誰也不欠誰。而她,也厭煩了這種生活,為一個男人而活,不停的跟比她強一百倍的女人們爭男人,或者被安辰羽抓住把柄,帶回家侮辱,她真的累了。Ken是人中龍鳳,她要不起也守不住,固執(zhí)下去只會生不如死。“小然……”“……”小然?他不是一直稱呼“趙小姐”么,為何又突然改口小然?!裴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終于染上了怒意,她留下最諷刺的微笑,用力推開男子的手,拔足狂奔,卻被他再一次拉扯住。即便沒有理由沒有立場,他也能理直氣壯的拉扯她,攥著她憤怒的手腕,強行為她穿上寬大的外套,直到他試圖擦拭那張嘴角掛著血跡的臉龐,清脆的耳光赫然拉響,望著男子臉上的五指印,裴然一步一步后退,滿眼都是失望,“總監(jiān),我是真的決定與你好聚好散,我們誰也不欠誰,而且我也沒有那么恨你了,可是剛才你憑什么喊我小然,這又算什么?是不是因為從前我太喜歡你,不懂收斂,顯得很廉價,讓你誤以為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好吧,我承認以前的我是挺廉價的,太愛你,被你摸下腦袋會高興的搖尾巴,踹一腳就哭好幾天,再被摸下腦袋又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痛,反復循環(huán)的苦果我已經(jīng)吃的再也吃不下。拜托你不要再來打擾我,能避免跟我接觸就盡量避免吧?!?/br>“臉還疼么,車上有藥膏和冰塊,上車。”他不想聽這些,眼里只有她紅腫的臉頰。“你再這樣就等于踐踏我曾經(jīng)那份真愛。”“孩子是誰的?”他忽然大吼,大大的眼睛里水影晃動!當何興平說她有孩子那一刻,方知墨感覺天地都在淪陷。整個下午都在想這件事,想的太陽xue一抽一抽的痛!“反正不是你的,你別怕,那天我吃了避孕藥,絕對不會出現(xiàn)三流偶像劇里母親牽著孩子二十年后去認爹的劇情?!迸崛粚⑽餮b外套放在他手中,理了理被何興平抓爛的衣服,與ken拉開最大的距離。她說:你跟我再也沒有瓜葛。我不會拿從前的事要挾你,妨礙你大好前程。我養(yǎng)我的孩子,你結(jié)你的婚。多么完美的結(jié)局,拜托你珍惜自己的幸福,別再有意無意與我搞曖昧,我玩不起的,也不懂風情,甚至會傻不啦嘰的當真。我已經(jīng)二十五了,還帶著一個孩子,沒有青春年華來虛耗,就當你可憐我,放過我吧。工作我會辭掉,這次我退一步,讓你眼不見為凈,下次如果再被命運玩弄,請你退一步,遠離我的視線。從前小然最怕痛了,可現(xiàn)在嘴角掛著血,臉頰紅腫卻自始自終沒有哼一聲。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讓一只無辜的小鹿面對毆打和鮮血時變得無動于衷。這一切在裴然的眼里真的就像是被狗咬了一口,她被咬習慣了,事后只需拖著破碎的衣服回家養(yǎng)傷,睡一覺,第二天,照樣爬起來找工作,因為有另一個生命在延續(xù),那是她的分割,而她早已是行尸走rou,杰米會替她活著享受人生。小區(qū)的燈每天都在修,也每天都在壞,今天只剩下最后一盞。她站在樓下找鑰匙,燕為卿告訴她,女人晚上一個人回家要在樓下準備好鑰匙。鑰匙在提包里,跑的時候忘記拎了,那里還有盒飯、蘋果……而她從中午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無力的靠著階梯,她的臉埋在雙手里,肩部的針腳早就碎開,露出白色的肩帶,紐扣也不知跑到哪里了,就這樣等到天亮,一定會成為華城小區(qū)茶余飯后的笑料。可她為何笑不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蜷縮在原地。安辰羽總也睡不著,心里亂跳,終于在杰米熟睡后翻身爬起,跟著感覺,竟然來到了華城小區(qū)。說不清為什么,他就是感覺自己必須要過來一趟。然后就看到了這一幕,小然蜷縮在樓梯口,西裙從膝蓋處裂開一道口子,露出大片光滑的腿,上衣也破了,不用想他都猜出發(fā)生了什么。努力壓下胸口的怒意,他佯裝鎮(zhèn)定走過去,給她披上外套,小獸被驚擾,憤怒的抬眸。是安辰羽!幸好不是ken,如果是他,裴然會徹底嘲笑自己曾經(jīng)的愛。他的寶貝剛剛受了刺激,現(xiàn)在渾身發(fā)抖,排斥他的靠近,更不會跟他回家,特別是去賓館開房間。耐著性子軟言相哄半天,裴然總算肯移動腳步,在他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坐進溫暖的車里。他不問她發(fā)生了什么,舍不得讓她回憶傷痛,這會連帶牽扯出他曾經(jīng)的不良記錄,讓她更恨她。“肚子餓不餓?”“……”她搖了搖頭,似乎又想起什么,抬眸道,“杰米還好嗎?”“他很好,已經(jīng)睡熟。和李嬸相處的也不錯,就是睡覺之前哭了一會,非要找媽咪,后來我抱著他,他就不哭了。”“是么……”她點了點頭,傻孩子,找什么媽咪,你不知道你的爸爸多么的有錢,跟著他,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疲倦如晦澀的潮水從腳底涌遍全身,她想著一些心事,沒有再開口說話,長長的睫毛漸漸闔上。小東西是真的累了,坐進去沒多久就蜷在座位上昏睡,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而那瓶專門為她準備的水卻一口也沒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