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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guān)鍵時刻,持刀仗劍上戰(zhàn)場面不改色,我也曾在仙魔大戰(zhàn)時去戰(zhàn)場幫忙補(bǔ)魂救人,死人見過不少,這種情形雖覺惡心,卻不害怕,很快鎮(zhèn)靜下來。“喵嗚!”月瞳他慘叫一聲,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飛快撲向尸塊,傷心難過地問:“怎么會這樣?!”我質(zhì)問月瞳:“究竟是怎么回事?”劉婉姑娘才貌雙全,應(yīng)是月老千挑萬選,給周韶命安排的姻緣,不應(yīng)如此短壽,此事大有蹊蹺。我湊上前,捏著鼻子,用帕子隔著,細(xì)細(xì)翻看尸身傷口,見已完全僵硬,大塊尸斑也已凝固。若中記載無誤,應(yīng)是死了十個時辰以上,傷口是一擊斃命,被砍下頭顱,空氣中還隱隱藏著魔氣。月瞳還在“喵嗚喵嗚”哀嚎不已,活像上個月在大街上為自家愛妾出殯的大情圣一般,聽得讓人耳朵難受。他從血泊翻出一個破碎的黃金碎片,可憐兮兮地捧著問我:“不知哪里來的賊人,把我鎮(zhèn)在門口的琉璃八寶黃金塔給弄破了,這讓我如何向干娘交代?她會打我的。”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從頭到尾,對劉婉尸身都漠不關(guān)心,仿佛只當(dāng)家里宰了頭豬,把豬血弄倒?jié)M地,骯臟屋子,惹得不喜罷了。他唯獨擔(dān)心的是自己家遭賊了,東翻西找,從魚干翻到寶石、骨頭等等,見寶貝安然無恙,又抱著黃金塔發(fā)愁。這番沒心沒肺的做派,能把人活活氣死。周韶見美人逝世,哀嚎了一場。白琯是好奇寶寶,到處東摸西看。我覺得這場合兒童不宜,便一手抓一個踹出洞外,繼續(xù)審問月瞳,嚴(yán)厲告誡他:“若不說實話,此女之死,與你脫不了干系,你若再說謊,會被天雷劈死?!?/br>月瞳迷惘地抬起頭,異色雙瞳在暗處擴(kuò)大,變成滾圓,更加媚人。他問:“干娘說,妖怪修道不能殺人,殺人過多會被雷劈,我除了偷東西外,從未殺人,還被人弄臟房子,為什么要被劈?”我說:“她死在你家里,你憑什么說和你沒干系?”月瞳抓抓腦袋,哀怨看一眼黃金塔說:“我抓這女人回來后,用鎖鏈綁在墻角,好言好語吩咐她老實呆著,過兩天就放回去,還放了能吃好幾天的水果和清水,連裝滿干凈沙子的夜壺都準(zhǔn)備好了,體貼得不能再體貼了吧?她卻不太聽話,哭哭啼啼要回去,我沒辦法,便問干娘借了琉璃八寶塔,運風(fēng)雷陣封住整個洞窟?!?/br>“風(fēng)雷陣?”我吃驚了,這是妖族的高等法術(shù),風(fēng)為陷阱,雷是壁障,建成錯綜復(fù)雜的迷宮,是專門用來封閉重要場所的利器。就算我天界的力量全部恢復(fù),強(qiáng)破也要花上一天一夜,可是劉婉被抓到現(xiàn)在,不過十七八個時辰……月瞳不明所以,繼續(xù)道:“干娘很寶貝這個八寶塔,我鬧了很久才借到手。本打算用完就還回去,沒想到……”劉老爺躺地上還沒醒,周老爺子怒道:“和他廢話那么多做什么?人肯定就是他殺的!”月瞳怒目而視:“胡說!我又不是傻瓜,沒事弄臟自己屋子干什么?!”我認(rèn)為月瞳沒撒謊。這屋子里充斥著貓味,定是他住所無誤,貓妖天性喜潔,很難想象他會在自家住所殺人,而且不清理現(xiàn)場,更不可能故意弄壞自己的貴重法寶來設(shè)騙局。而且他帶我們來的路上神情坦蕩,毫不心虛,見到尸體后雖無憐憫,卻也吃驚。可是,若不是他殺的,還能是誰?周老爺子和月瞳對罵得很歡快:“就算人不是你親手殺的,可若不是你將婉兒姑娘抓走,她怎會慘死?!宇道長!你速速將此妖孽用殺死,為萬民除害?!?/br>月瞳氣急,眼淚汪汪道:“干娘讓我背過天規(guī),我沒殺人,就算強(qiáng)搶民女,頂多就算挨打挨罰關(guān)禁閉,罪不至死,憑什么要殺我?你們?nèi)祟愄恢v理了!道士哥哥,你知道人不是我殺的,你要幫幫我啊?!?/br>周老爺子道:“她因你而死,必須算你殺的!”月瞳蠻橫伸出四根長爪,怒氣沖沖道:“不管!我沒殺就沒殺!”周老爺子抽出大刀,擺出馬步:“妖孽,還想動手!”他管家在旁邊憂心忡忡勸道:“老爺啊,你可千萬別胡來,小心你的腰?!?/br>我怕周老爺子吃虧,纏出五縷銀絲,綁住月瞳,攔在二人中間,思量解決辦法。忽而,屋外留守眾人發(fā)出恐怖尖叫:“妖怪!來了很多妖怪!道長救命!”有傲慢清脆的女聲傳來:“哪里來的牛鼻子,竟敢動我干兒子?!”天譴粉紅色,略帶甜味的迷煙滾滾來,守候洞外的仆役一一倒下,在門口偷看白琯見勢不妙,沖入洞內(nèi),我急念風(fēng)決,驅(qū)散侵入洞內(nèi)的迷煙,帶眾人走出門,卻見漫山遍野,約莫數(shù)百妖怪,長相奇形怪狀,皆持各自武器,來勢洶洶。妖群正中,有紅發(fā)紅眸的狐妖,挽慵懶髻,披九層黑紗,媚眼如飛,盼顧生姿,露出半截白皙胸脯,手腕帶著七八個金環(huán),走動起來鈴鐺作響,長長的指甲被鳳仙花汁染得通紅。正站在滿天迷霧正中間,似笑非笑地問我:“好俊俏的小美人,為何來欺負(fù)我家小月瞳?”我有些呆,但不傻。知道自己身邊帶著那么多無自保能力的徒弟和凡人,和群妖動武,絕對討不到便宜,便將事情簡單明了地從頭到尾說了一次。還未說完,狐妖打了個哈欠,將幾絲垂落的長發(fā)撩去耳后,不耐煩打斷道:“知道了,不過死了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不算什么大事。我家月瞳腦子笨,做事欠思量,惹仙子不高興了,待我抓他回去好好管教管教?!?/br>聽她口氣,是仗著妖多勢眾,不打算給我面子,要強(qiáng)行解決此事。周老爺子見形勢不妙,壯著膽子問:“劉婉姑娘的事就這樣算了?”狐妖微微抬眼,腕上環(huán)佩叮當(dāng),忽而笑起來,問:“你們不想這樣算了?”劉老爺剛被掐人中救醒,看見無數(shù)妖怪對他的肥胖身軀虎視眈眈,還流口水,當(dāng)機(jī)立斷,做出決定:“算了!就這樣算了!我……我女兒是自己死的,和妖怪沒半點關(guān)系!”周老爺子不甘問:“親家,那可是你親女兒?!?/br>劉老爺見他不上道,趕緊抱著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親家,你別說了,女兒死都死了,動手的可是妖怪,咱們?nèi)遣黄?。我們還要為君盡忠,為父母盡孝,家有妻兒,總不好再把自己的命賠進(jìn)去吧?”周老爺子見他都不管自家女兒,嘆了口氣,不再開口。狐妖一個勁笑。我衡量再三,覺得妖怪作惡是由天道負(fù)責(zé),劉婉姑娘雖死得可憐,但我不是執(zhí)法天神,沒有強(qiáng)出頭的義務(wù),回頭讓樂青將此事上呈,百年后自有月瞳的報應(yīng)。無論他是死也好,活也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