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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只好忍耐。誰知剛進了御書房,便收到八百里告急文書,呈上來后,他瀏覽一番,先是一愣,隨后放聲大笑,拍案叫好。送進加急戰(zhàn)報的信使嚇傻了,以為皇上急火攻心竟然腦子出了問題。如今南蠻騎兵三萬入侵南疆浚儀城,殺浚儀城太守,虜掠數(shù)千人,接著侵擾漁陽,殺漁陽守軍三千余人,屠戮百姓男女老幼共上萬人,此時騎兵繼續(xù)北上,正直攻向遼南。南疆一帶烽煙急,告急文書八百里加急而來,怎么這皇上竟然哈哈大笑呢?☆、55收義子南蠻侵邊,朝中嘩然,主戰(zhàn)者有,但反戰(zhàn)者更多,其中以太尉王嚴反對尤為激烈。他旁征博引,列舉大炎朝歷代和南蠻交戰(zhàn)后的慘敗,最后更是舉出望城之困,希望皇帝三思而后行,萬萬不可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使得舉國陷入困境。誰知道此言一出,天子震怒,拍案而起,厲聲道:“望城乃大炎朝之辱,爾等食國俸祿,不思為先帝雪恥,反而以此為戒,處處退讓,要你們這些庸碌之輩又有何用?”說完拂袖而去,留下群臣面面相覷,皆冷汗直流。要知道清河侯王嚴雖僅僅為太尉,可是卻儼然朝堂一霸,誰也不敢開罪,誰都知道那是太后的親兄長??墒侨缃衲?,他竟然在朝堂之上被天子如此辱罵,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朝堂中凡是嗅覺靈敏的人都知道,這恐怕是要變天的征兆啊。下了朝后,王嚴蒼白著臉色獨自出門,出門徑自上了馬車,上車之時連手都是顫抖的。待到回了自己府中,當場撅在哪里,惹得夫人仆從一陣驚呼。太后聞聽此事,也是大怒,召來兒子詢問究竟??墒沁@一次她沒能召來兒子,卻只得到一個回應(yīng):“蠻夷入侵,大炎朝危在旦夕,兒臣不孝,忙于政務(wù),只能暫托皇后長云侍奉母后身邊?!?/br>葉長云領(lǐng)著煦兒,垂首恭謹?shù)貋淼教笊磉?,卻只惹得太后顫著聲音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葉長云長跪不起,煦兒心驚,抬眸驚惶地望著皇奶奶,年幼的他并不明白一向慈*的皇奶奶怎么如今臉色這般可怖。太后見煦兒害怕的小臉,心中一軟,不過依然怒氣不減,強自壓制著道:“把煦兒留下,你先出去?!?/br>葉長云無奈苦笑,只好留下煦兒在殿中,自己默默地跪退了。自那日起,王嚴稱病再不上朝,于是天子正好稱了心,一紙詔書,令車騎將軍韓夜、南征將軍葉潛、衛(wèi)將軍史鎮(zhèn)分別率軍,分三路阻擊南蠻,務(wù)必奪回浚儀城,驅(qū)逐南蠻,一揚大炎朝國威。天子派兵之時,自然遇到諸多阻礙,其中糧草成為最為難的事兒,這時方知太尉王嚴把控政事之深,當下心中更恨,直接斬了幾個半大不小的官員,這才平息了心中怒火。這一日,大軍即將出發(fā),葉潛憶起今日所發(fā)生的種種事情,知道自己阿姐在宮中怕是會遭遇太后排斥,于是便要進宮看看她,順便看一眼小外甥煦兒。誰知步入承光殿,卻見里面極為熱鬧,叫住旁邊一個侍衛(wèi)官詢問,一聽倒是愣了,竟然是朝陽公主在。原來因為小侯爺阿貍差點出事,遠在淮安的淮安候聞訊趕來了敦陽城,此次攜帶妻兒進宮前來拜見太后。誰知恰好趕上太后不悅,將近日之事遷怒于朝陽公主,當下把女兒訓(xùn)斥一番,最后甚至直接說“你當日進奉的上好妖女,如今倒是要把我活活氣死?。∧憔谷贿B一句話都不知道說!”朝陽公主無法,離開后只好和淮安候商量了下,讓淮安候稍等片刻,自己來到皇后葉長云處。此時昔日主仆私下相見,關(guān)系已經(jīng)大不同于往日,趁著四下無人,朝陽公主淡淡地道:“母后體弱,還請你平日里多加用心。”葉長云面帶和煦的笑意,可是眸子里卻冰冷到?jīng)]有一絲溫度,點頭道:“那是自然?!?/br>朝陽公主自知多說無益,她只需一眼,便已明白,此時的葉長云早已不是當日跪在她面前的恭順女奴了。這個世上,越是驟然富貴者,越是容易賣弄權(quán)柄。葉長云此時能帶著笑意稱一聲皇姐,那全賴如今皇上安在,太后安在.朝陽公主在心間泛起一個嘆息,其實她和她,一個是母儀天下,一個是天之嬌女,可是那又能如何,她們不過是一葉浮萍,無根無系,一切全都維系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當今的皇上。轉(zhuǎn)身離去時,葉長云淡聲道:“本宮近日不適,不便起身,皇姐慢走?!?/br>朝陽公主面無表情:“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br>出了承光殿,只見轎子停留在那里,淮安候正攜著小小的阿貍巴巴地等著呢。淮安候見她回來,又見她臉色不好,自然知道皇后葉長云便是一塊軟棉花,說不得氣不得,一拳頭打出去也沒什么力道,當下伸手溫聲安慰道:“你不必著惱,這些事原本是皇上惹出的風(fēng)波,回頭自有他去平息。”朝陽公主其實倒是不氣的,區(qū)區(qū)葉長云,便是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也犯得著去著惱嗎?更何況如今也不過是淡然疏遠罷了。當下她輕聲一笑,將纖纖玉手放在淮安候手中,軟聲道:“天都寒了,難為你一直在這里等我。”淮安候溫和地笑了下:“這有什么,不過是等一會兒罷了?!闭f著這話時,他一手牽著朝陽公主,一手牽著阿貍笑道:“我們先回府去吧?!?/br>此時阿貍覺得很納悶,抬頭望著母親,睜著晶亮發(fā)光的大眼不解地道:“皇嬸嬸做了什么嗎?為什么皇姥姥那么氣她?我看就連皇哥哥都不高興呢!”淮安候伸手撫了撫他柔軟的發(fā)絲,輕聲笑道:“這些事復(fù)雜著呢,你且別管,等你長大了自然知道了?!?/br>原本打算步入承光殿的葉潛,因為朝陽公主而停步避讓,恰好就在暗處,將這一幕盡數(shù)收入眼中。秋涼風(fēng)寒,他默默地佇立在冷風(fēng)中,眉目森冷,一手緊握著腰間三尺長劍。他想起那一晚的幾盆冷水潑下,那個女人涼薄的眉眼,嘲諷的言辭。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沖上去揪住那個女人的脖子,狠狠地問:你到底要我怎么樣?錦繡前程便是比天大,我是否能換來與你長伴?沉痛地閉上雙眸,憶起往日他在她耳邊說過的一個又一個的落空的誓言,憶起昔日他們共享一顆牛乳糖的甜蜜,那種甜蜜,猶如浮光掠影,曇花一現(xiàn)。假如時光能夠倒流,捫心自問,他是否愿意回到以前,回到他僅僅只是他裙擺下小小面首的那段時光?一直等到朝陽公主和淮安候攜著小侯爺上了馬車,一直目送著那車輪揚起的灰塵早眼前化為煙霧,他才暗暗地咬緊牙。他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握緊劍,大步向?qū)m外走去。他知道時光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