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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我在回憶里等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5

分卷閱讀105

    玦令他困惑……

當她試到第二把鑰匙時,手心已全被汗濡濕;第三把鑰匙在鎖孔邊緣打滑。就在這時,姚姑姑的房間門被打開,還沒從午睡中徹底清醒過來的中年婦人愣愣地注視著驚慌失措的司徒玦。

下一秒,姚姑姑也許會大聲地呼喊。

絕望如海嘯猛撲過來,司徒玦悄聲哀求著,那是沉入海底前最后的一線生機。

“讓我走吧,姑姑,我走后這個家里什么都會是他的。他再也不用跟我攪在一起,你以后可以放心了。讓我走,求你了……姚姑姑張著嘴,過了一會兒,翻著眼睛。木然退了一步。悄悄地,重新關(guān)上了那扇門。

第三把鑰匙終于成功地轉(zhuǎn)動了鎖孔;司徒玦一腳踏在門外的水泥地上,劈頭蓋臉的陽光讓她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覺,剛跑了十幾米,吳家的那輛車果然在馬路一側(cè)靜靜地候著。瘦得臉部都凹陷下去了的吳江從車里沖出來接應她,第一時間把鼓鼓囊囊的一堆東西塞到她懷抱里。

司徒玦不顧自己一身的狼狽汗污。用力地抱了抱最好的朋友,吳江松開她。

看到她凌亂不堪的儀容,什么也沒說。

“走吧,要走就趕緊的!”

姚起云拿了幾年的駕照,沒有試過違章一次。可是這次,他幾乎不在乎會撞碎每一盞紅燈。他早該想到,以司徒玦的性子,甘愿如此俯下自己的身子,連哼都不哼一聲,甚至迎合他,竭力去取悅他,再激怒他,不可能只是午后閑得發(fā)慌的一次“犯賤”,而他竟然在花灑下的冷水中澆了那么久。發(fā)昏的頭腦冷卻下來,才覺察出心底深處的那陣恐慌從何而來。他顧不上擦干身上的水,隨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馬上就追了出去。

然而等待他的只有洞開的大門和門外耀眼的陽光。

她一個人斷然成不了事,必定有人接應,那個人如果不是鄒晉,只能是吳江。姚起云驅(qū)車追出了好一段路,果然在堵塞得最嚴重的那個必經(jīng)路口遠遠地看到了吳家那輛銀灰色的座駕。他尾隨著那輛車,一路追趕著出了市區(qū)[奇書網(wǎng)],眼看就要上了機場高速。離著收費站出口不遠,那輛車竟開始減速,最后在他的趕超下靠邊停了下來。

姚起云幾乎是撲上去拉吳家的車門,車窗被緩緩搖下。

坐在駕駛座的吳江心情不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真巧啊,你也有空出來兜一圈?”

副駕駛空空如也,車里除了吳江再沒有人。姚起云克制住想要強行打開后備箱的瘋狂。他明白了,從一開始,司徒玦就沒打算坐吳江的車離開。她什么都想好了,防著他,算計他,結(jié)果只為了逃離他??伤麉s做好了相看兩相厭的準備,不管她做過什么,只要她還在,哪怕從此是怨侶,也是打了死結(jié)分不開的一生。他在薛阿姨的精明算計下點頭說愿意的那一瞬間,的確是屈服于貪念,那貪無關(guān)恩情和前塵,而是不問對錯地永遠把她留在身邊。

他像被魘住了一般,意識醒了,身體沒醒,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掙扎,實際一絲也動彈不得,連呼吸都逐漸變得吃力。

“她在哪兒?”這句話原是質(zhì)問,臨出口,只余下懇切的哀求,“告訴我她要去哪里???”

吳江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一種輕蔑的憐憫靜靜看著姚起云,看著他,驚惶地原地轉(zhuǎn)了幾圈之后開始流淚,看著他沿著自己的車門邊緣慢慢地蹲坐在guntang的公路上。

吳江既然肯停下車來,就意味著司徒玦的逃脫已成定局,他知道了,姚起云必然也知道了。吳江也不急著離開,就這么留在車里,與車外的那個男人一道怔怔地,看太陽從最盛的頂端逐漸西沉,從幾乎不能逼視的炫目,落幕為無可奈何的黃。

司徒玦此刻已下了直奔相鄰城市的出租車,吳江已經(jīng)為她付了全額的車費,一個半小時后,她將從這個陌生的機場出發(fā),前往南方的一個海濱城市,再從那里找到接頭的人,奔赴東南亞的一個小國,輾轉(zhuǎn)開始她未知的旅程。吳江塞給她的那個紙袋里裝著的,是鄒晉為她準備的東西,里面除了必要的身份證明、聯(lián)系方式、機票、船票、部分現(xiàn)金,還有一張7。5萬美元的銀行卡。

這些東西將在未來的一段歲月里,成為她的所有。

司徒玦在衛(wèi)生間里換了套可以見人的衣裳,洗去了滿臉的汗水和塵埃,在鏡子里,她看到了一張驚魂未定的臉。來時的路上一路狂奔,腦子里除了走,容不下別的念頭。如今逃出生天,她才回過神來,她要逃開的是誰?一個個都是她至親至愛的人呀,她竟覺得回頭只有噩夢。司徒玦這時才悲從心來,撐在大理石的洗手臺旁,痛哭了一場。

通過安檢門時,司徒玦在機場工作人員的示意下轉(zhuǎn)身接受檢查,忽然看到了那個男人。他悄然站在幾十米開外,仿佛想要做一個揮別的姿態(tài),手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到頭來送她一程的只有這個男人而已。

“好了,你可以走了?!惫ぷ魅藛T提醒道。

司徒玦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從沒有一個人搭乘過夜機,透過候機室的巨幅玻璃,可以看到黑暗而空曠的停機坪上星星點點的光,這些光比她熟悉的城市燈火要顯得寥落。不知道下個落腳的地方會是怎樣,等在前方的不是她的起始站,也不是終點。

登機前,按照一早的約定,司徒玦用臨時在機場購買的手機SIM卡給吳江打了個報平安的電話。吳江在確定她一切平安之后,猶豫了一會兒,電話里便傳過去另一個人的聲音,是姚起云。

她以為他會氣急敗壞,事實上,他卻像一個方寸大亂的孩子,絕望地說著不是借口的借口,努力地繼續(xù)沒用的努力,無計可施之后動用了最后的無賴。

他啞著聲音,“司徒玦,你要走先把那個手鐲留下來,你說過它是屬于姚太太的,除非你把它摘了,當面還給我,你不能就這樣走了……”

那個手鐲戴在司徒玦手上許久,習慣得她幾乎忘了它的存在,他明知道已經(jīng)摘不下來。好幾次爭吵,她都當著姚起云的面去擼,還沒折騰幾下,已然重修舊好

那時的她,竟以為自己是天生注定的姚太太。

“你在哪兒?你等我,我馬上趕過去。聽見沒有?鐲子一天沒摘下來,你就不能走!”

司徒玦站在人聲鼎沸的候機廳里微微一笑,舉起手,用盡全力把手腕磕在了不銹鋼的坐椅扶手上。

姚起云在電話那頭聽到了玉碎的鏗鏘。

“姚起云,不如我們最后打個賭吧,我賭你不幸福!”

這是她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然后,就是七年。

第四十章世上有沒有真正的圓滿

司徒玦整裝完畢,姚起云還是衣衫凌亂地靠坐在那里。

她伸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