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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br>爸媽回到了屋子里,司徒玦仍舊站在那兒看著。看著他們并肩,看著他們走遠(yuǎn)。她和姚起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她是怪他的,全世界可以不信她,唯獨他不可以。然而可悲的是,她大概潛意識里早已明白他是不信的,全世界都可以相信她,唯獨他不肯信。他從沒能從一個小偷的惶恐中擺脫出來,那塊玉他握在手中,卻不信能擁有,這種惴惴不安總有一日會演變?yōu)閷τ褓|(zhì)的存疑。或許她不該那么強硬,到了這種時候,不由得她不低頭。她若是哭,若是苦苦剖心辯解,是否能讓他好受??墒撬就将i更明白,如果從一開始姚起云已做了不信的假設(shè),在這個前提下,什么解釋不是狡辯?mama說,請了幾次,原先譚少城是不肯來的,多虧了起云出面。譚少城自然會賣給他面子。他們一直都不缺共同的語言。司徒玦從未看過自己與姚起云同行的背影,不知是否會比她眼中這一對更和諧。他們的身影就快消失在司徒玦的視線中,忽然,譚少城好像是不小心磕到了腳下的石子,身子一個趔趄,姚起云及時穩(wěn)住了她,直到司徒玦踮起了腳尖也沒法看的更遠(yuǎn),他都沒有松開手。司徒玦的頑固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崩塌。她是恨著姚起云,然而,他們再怎么鬧,再怎么打得頭破血流,始終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即使在司徒玦詛咒著再也不原諒他的時候,說到底,也仍把他和她視為一個整體,就好像一對玉玦天經(jīng)地義地是對方的另一半,從沒有想過它與別人拼湊著也會是一個環(huán)。她給姚起云打電話,嘟嘟聲空落落的,沒有人接聽。司徒玦想也沒想就沖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如果她跑得足夠快,是否就來得及?她在路口處遇見了獨自折返歸來的姚起云,一把拉住,眼接著奮力投入他懷里,緊緊擁著,再也不愿松開。“我說對不起行嗎,你別走,對不起……”姚起云被她的眼淚嚇了一跳。“你胡說些什么?”“你生我的氣是吧,我愿意道歉,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br>他沉默了一會,好像有些懂了,微微后仰著脖子凝視她的淚眼。“你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何必說對不起?!?/br>“那天我心里很亂,什么也不想解釋,我怕我說了你也不肯聽,我沒有和鄒晉交換過任何東西,我不知道他背著我做那些事……”司徒玦說著說著,再也沒有辦法往下,她這才看見,十米開外,譚少城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雙手疊在身前,抱著那個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背包。有車馳過,夜燈將她的身影剎那間照亮得如同白晝,一瞬又重新籠罩在暗影里。姚起云輕輕掙扎著,“我忘帶了手機,怕你爸媽有事找我,所以回來取,少城還在等著我,我得送她回去?!?/br>“我跟你一塊去?!?/br>他拉下了她環(huán)著他的一只手?!昂伪啬?,你覺得這樣好嗎?”“我不管好不好,我有話對你說。我可以把事情的經(jīng)過從頭到尾地跟你說一遍,如果有半句假話,我就不得好死,永不超生……”“阿玦,你真的不用這樣的?!?/br>“這是我的事,我必須要把話說清楚。你要送她,好,我等你回來,你怕家里不方便說話是吧,我們?nèi)ァ畷r間的背后’,我在那里等著你?!?/br>“不用了,我還有事,可能會很晚?!?/br>“我可以等到很晚。”“我說了我去不了,你不用等,你怎么就聽不明白?”他的聲音終于有了起伏的情緒。“你去不了是因為她?我不信你喜歡她那種人!”司徒玦指著譚少城的方向厲聲道。姚起云回頭看了一動不動的譚少城一眼,然后慢慢地對司徒玦說道:“她是哪種人?那天你說的一句話就很對,你說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谝黄?。阿玦,其實我和你才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也許不是我喜歡上了誰,而是不能再忍受你!我覺得累了?!?/br>他擺脫了司徒玦留在他身上的另一只手,看來是打消了回去取手機的念頭,轉(zhuǎn)身朝譚少城的方向走。司徒玦放棄了思考,直愣愣地對著他的背影說:“你記著,我會在那里一直等著你,你可以不來,但我等到今天的最后一分鐘為止?!?/br>然而,當(dāng)這一天即將劃上終點的時候,姚起云并沒有來。阿源第一百零一次給司徒玦留下了一張空白的小紙條。“你相信時光能夠倒流嗎,假如可以回到過去,你會做什么?”過去司徒玦對此從來就不置一詞,一笑了之。最后一分鐘里,她匆匆涂劃掉了紙條上的文字。那里原本寫著:“我要找到當(dāng)年的司徒玦,對她說:一定一定不要愛上那個人。”她在涂改的痕跡下面,用最潦草的筆記改寫道:“如果有人在過去遇見了一個叫姚起云的男人,請你代我轉(zhuǎn)告他,2001年7月4日,直到那一天的最后一秒,我都還在這里等著他?!?/br>然而真正的最后一秒,司徒玦選擇將自己的手表調(diào)慢了一個小時。她想,只要她再等等,他還是會來的吧。她在這里等過姚起云許多許多次,他從來不會失約。只要姚起云出現(xiàn)在她面前,把驕傲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司徒玦愿意放下所有的身段,所有的原則求他留下來。她甚至可以說出:“你要我變成哪種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改!”是不遠(yuǎn)處廣場的十二點鐘聲如期而至地敲碎了司徒玦的執(zhí)迷不悟,給這一切劃上了句點。司徒玦在悠長的鐘聲中情不自禁地顫抖,她以為她會哭,但是沒有一滴眼淚,只不過從一場大夢中醒來。她撕碎了面前的紙條,為自己不久前的瘋狂和自賤羞愧得無地容,猶如被最猙獰的鬼魂附體,而這個鬼魂的名字就叫做“愛過他”。司徒玦生來就是司徒玦,只能是這一種人,就如他注定是現(xiàn)在這個姚起云。誰都沒辦法改。次日清晨,司徒玦才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用鑰匙開門進(jìn)去,一家人正坐在餐廳用早餐。司徒久安一見到她,就把手里的一雙筷子朝她扔了過去。“你給我滾出去,不想回來的話就不要回來。”薛少萍正接著一個電話,□乏術(shù)地按住丈夫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女兒趕緊上樓去。司徒玦撿起了散落在自己腳邊的筷子,放回餐桌,姚起云伸出手來接。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憋了好一會,才只是問:“你吃過了沒有?”司徒玦聳肩。照mama的吩咐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門,還能聽到mama在講她的電話。那通電話是吳江的mama打來的。吳家那是也是一團(tuán)亂,他們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