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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偷偷摸摸地溜回自己的房間,一夜多夢,衣衫單薄地聽壁角也許著了涼,落下了后遺癥,恰逢大姨媽光臨,于是一早就渾身不自在。誰知道事情還沒完,剛吃了mama給她的藥,爸爸就在出門前通知她,趕緊收拾收拾房間,搬到二樓,把原本的房間騰出來,讓給即將到來的“姚哥哥”。司徒玦當(dāng)場就跳了起來,火冒三丈,大加抗議,堅(jiān)決反對。無奈司徒久安在這件事上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之鐵腕,毫不猶豫駁回了女兒的抗議,沒得商量,不搬也得搬。司徒玦哭喪著臉求助mama,卻從mama的沉默中看出來了,昨夜父母整整一宿的爭執(zhí)之后也許達(dá)成了某種共識,至少一向以家庭和夫妻感情為重的mama在這件事上作出了妥協(xié)。司徒玦回到房間,心情跌到谷底。她的房間在一樓,而爸媽住在二樓,家里只有這兩個房間是配備獨(dú)立衛(wèi)生間的,她理解父母要求她搬到二樓,是因?yàn)樾找Φ哪莻€男孩初來乍到,希望給他個相對獨(dú)立的空間,而且二樓的房間緊鄰司徒久安夫婦的主臥,司徒玦怎么說都是親生女兒,住在那里會更方便一些。然而理解歸理解,她不愿意挪窩自然也有苦衷,可這苦衷實(shí)在是不能對父母坦白。且不說住了十幾年的一樓臥室充滿了感情和回憶,那房間里還有數(shù)不清的只有司徒玦本人知道的小機(jī)關(guān)和小暗格,藏著她各種不欲為父母所知的玩意,最最要命的是一旦搬走,她唯一的逃生之門和快樂之門也將被斷絕了。司徒玦房間里有一扇面朝社區(qū)綠地的窗戶,出于安全的考慮,大人們早就在窗戶上安裝了防盜網(wǎng)。那防盜網(wǎng)是老式的結(jié)構(gòu),由一根根鐵枝垂直地鑲嵌在窗欞上,看起來再牢固不過了。不過司徒玦在兩年多前發(fā)現(xiàn)其中的一根鐵枝因?yàn)闀r間久遠(yuǎn)的緣故已經(jīng)有所松動,再加上她刻意的搖晃和拉扯,竟然可以從某個角度將其抽出,于是那窗戶上的鐵枝少了一根,便多出一個缺口,完全可供身形瘦削,靈活得像貓一樣的司徒玦自由進(jìn)出。自從司徒玦從生理上跨入少女時期開始,司徒久安夫婦對這個從小在周遭野慣了的女兒嚴(yán)加管束,給她劃了許多條條框框,比如說,晚上如果不是有特殊的事,過了八點(diǎn)以后就不能再出門去玩了。發(fā)現(xiàn)了窗戶的秘密后,司徒玦有如重獲新生。先是好幾次晚上在家做作業(yè),mama敲門問她要不要吃點(diǎn)什么,她以被打擾為由發(fā)了幾次小脾氣,后來薛少萍也不常在看電視的時候理會她了。于是只要外邊有好玩的,只要吳江他們在窗外給個輕微的暗號,司徒玦就會鎖上房門,假裝閉門苦讀或關(guān)燈睡覺,然后溜之大吉,玩夠了再偷偷摸回來。她平素雖貪玩,但也知道分寸,總不敢去得太久,加上一貫小心,所以長期以來這個秘密竟從未被父母察覺。如今搬到二樓,離了這個房間這扇窗,在父母眼皮底下過日子,還有什么樂趣可言。那天恰逢周末,家里誰都不用上班上學(xué)。為了給那個即將到來的男孩準(zhǔn)備日常生活的東西,薛少萍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哪里顧得上司徒玦,搬房間的重?fù)?dān)就這么落在了司徒玦一個人的肩上。她頂著腰酸背痛,一邊依依不舍地收拾,一邊在心里強(qiáng)烈腹誹那個打破她原有生活軌跡的不速之客。直到下午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基本收拾停當(dāng)。房間騰出來了,mama還給他換上了新買的床單,那個臥室就要打上別人的烙印了。司徒玦還想在那扇窗前做最后的默哀,司徒久安已經(jīng)領(lǐng)著一個灰不溜秋的身影從外邊走進(jìn)了屋子。司徒玦站在mama身后,一塊迎接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聽著爸爸充滿感情地為她們做著介紹。那個叫“搖起暈”,不,應(yīng)該是姚起云的十六歲男孩既瘦且高,因?yàn)樯硇螁伪〉木壒剩@得手長腳長,他站在那里,試圖微笑,但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局促和羞澀卻騙不了人。四人回到了飯桌上,司徒玦正好坐在他對面,她毫不掩飾對這個侵略者的好奇,不顧mama輕咳的暗示,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姚起云穿著一身嶄新但是明顯過于寬大的運(yùn)動服,從上面碩大的品牌logo來看,想必出自她那個品味泛泛的老爸的手筆。他臉頰非常瘦削,泛著一種不健康的蠟黃,頭發(fā)是新剪過的,也是一點(diǎn)光澤都沒有,除了牙齒略有一些地包天以外,那張臉也不至于丑得人神共憤,可是略深的眼眶卻配著微微下?lián)P的眼角,這使他五官上最標(biāo)致的一個部位也透著陰沉,這恰是一心向陽的司徒玦最不喜歡的特質(zhì)。在司徒久安的一再催促下,他終于拿起了筷子,握筷子的手黑瘦而指節(jié)突出,指甲蒼白,可指甲縫里還有隱隱的黑垢。“吃菜啊,起云,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不要客氣?!彼就骄冒差l繁給姚起云夾菜,在他的目光之下,姚起云似乎也不好意思一直埋首扒飯,便第一次在餐桌上伸出筷子,挾了一個據(jù)說是薛阿姨拿手好菜的紅燒藕丸子。在這個過程中,偏偏司徒玦灼灼的目光讓他無所適從,渾身不自在,一緊張之下手腳都不聽話,渾圓的丸子從筷子上掉落,滴溜溜地一路從餐桌滾落在地板上。姚起云頓時滿臉脹紅,放下筷子立刻就要俯身去撿,司徒久安一把按住了他,連說“別撿,別撿,不要緊的,咱們繼續(xù)吃飯?!?/br>那藕丸子一路滾過圓桌下的地板,停在了司徒玦的腳邊,她怕自己不小心踩到,便一聲不吭地抽出張紙巾去撿,彎下腰的時候她不小心看到了姚起云的腳,差點(diǎn)沒忍住笑。她那粗心的老爹啊,給了姚起云一套新裝備,偏偏忘記武裝到腳。穿著一身怎么看怎么別扭的新衣服的姚起云,腳上卻是一雙底子都快磨破,鞋面起毛,分辨不出本來顏色的回力鞋。也許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司徒玦可能看到的東西,姚起云輕輕收回了自己的腳,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離她的視線。司徒玦在桌子底下做了個鬼臉,若無其事的直起腰來,她不確定自己臉上是否有一絲沒藏好的笑容,只知道餐桌旁的姚起云看起來更窘迫了,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里好,手腳也不知道往哪放。司徒久安也不是傻瓜,雖然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但是首先就拿他那古靈精怪的女兒開刀,皺著眉責(zé)備道:“司徒玦,吃飯就吃飯,你哪來那么多小動作,平時是怎么教你的。”司徒玦大為委屈,她承認(rèn)自己對這個姚起云不算太有好感,但已經(jīng)把那點(diǎn)心思很小心地收起來了,她并不是個輕視貧窮的人,最起碼這個男孩子看起來明顯比她更介意這一點(diǎn)。X);“你說話分不分青紅皂白,女兒好心撿起來,她有什么錯?你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不等司徒玦為自己分辨,薛少萍已經(jīng)不冷不熱地冒出這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