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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沉重的過去讓她無法背負,她已在考慮返程的事,讓時空管理局另想辦法,然而這之前,她該如何穩(wěn)妥地解決雍王這事?她一旦消失,雍王會不會狗急跳墻?看劉尋的樣子,似是不以為然,但是自己卻不敢在劉尋面前透露自己要走的意向,她隱隱覺得,劉尋如今在她面前擺出這一副心平氣和不疾不徐追求的樣子,不過是因為還有希望,一旦知道自己要走……大概,就走不成了。幾個晚上她在夢中,都夢見那一日劉尋站在那山河地理前,看著她,黑漆漆的眸子里全是哀慟委屈。因為抱著要走的心,蘇瑾對劉尋有些心虛,這些天劉尋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她都一一滿足了,看著那青年帝皇遂了心愿心滿意足眼睛里仿佛都盛著陽光的樣子,她心里越發(fā)愧疚。曲江宴主場設(shè)在芙蓉苑,旁邊連著的便是紫云樓、杏園、慈恩寺,赴宴的仕女們一早就到了,雍王妃作為女客這邊的主持,更是三更即起,為了不讓自己被那些比自己年輕貌美的女學(xué)生壓住,她今日千挑萬選,打扮得極鮮亮,一身紅妝醒目之極,妝飾上則只是淡掃蛾眉,朱粉未施,著重突出天然不遜于二八少女的白皙勝雪肌膚,頭發(fā)也刻意挽了個顯得年輕俏皮的墮馬髻,清晨起來攬鏡自照,頗覺風(fēng)流嫵媚,別具一格,雍王今日和她一同赴宴,看到她也覺得眼前一亮,更是以為王妃這是要挽回了,心中不免暗自自負,舉止更是凸顯風(fēng)流倜儻。王妃正在女客這邊應(yīng)酬之時,已是看見一行小黃門邊擊掌邊飛跑著清道,遠遠已能看到黃塵影里,錦衣如繡,簇擁著御輦過來,庸王妃心中一喜,連忙整衣掠鬢,輕咳道:“陛下駕到了!”帶著眾女客到園門外,與雍王帶領(lǐng)的男客們肅然俯伏道旁接駕,只見一對對儀從過去,先是引駕太監(jiān),約有百余人,然后是錦衣侍衛(wèi)們擁著金龍步輦到殿前,然后看到那青年帝皇筆直英挺的身影下了步輦,道了句:“今兒上巳游春,與眾卿同樂,大家不必拘束,且起來吧。”眾人謝恩后起身,劉尋昂然向前,雍王微微落后一步緊跟,劉尋少不得說兩句客氣話:“雍王這次費心了。”雍王只是笑著謙虛,二人樣貌都頗為出色,只是劉尋冷肅慣了,雍王卻總是春風(fēng)帶笑,一同并行,更覺冷的更冷,暖的更暖。女客們皆紛紛贊嘆起來,上巳節(jié)原就是仕女們情思奔放之時,少不得言語大膽起來,雍王妃聽到后頭的女學(xué)生悄悄議論:“匆匆一瞥,怎么看著陛下倒像那日和蘇侍詔來演武的侍衛(wèi)?聲音也像。”雍王妃轉(zhuǎn)頭斥道:“陛下也是你們胡亂議論,拿來和侍衛(wèi)混比的嗎?”早有女學(xué)生推宋之雪:“之雪你看是不是?”宋之雪嘆道:“那怪那天看著就氣宇軒昂貴氣逼人,不似凡人……想來陛下文武雙全,少年便領(lǐng)軍建下不世功勛,竟無一絲夸大的?!迸畬W(xué)生們都激動得滿臉通紅,想到那日陛下親近和藹的和她們說話,并無一絲傳聞中的冰冷傲氣,還借蘇侍詔之手給了她們帖子,竟是和氣極了。雍王妃心下不滿,卻也忙著帶領(lǐng)女客們上前安席,殿上安席已畢,劉尋高據(jù)座位上,臉色一貫的淡漠,先是勉勵了一番春試的眾進士,又親手替前三甲簪花,再說了幾句太平氣象的場面話,舉杯酒過三巡,便起身往后頭的紫苑樓去了,那兒早安排了御駕歇息之處,又居高臨下,宴席上所有人都將有可能入了帝王的眼,一想到此,所有士子及女客們,皆心熱起來了。士子們是希望入了帝眼,飛黃騰達,女客們更不乏聽了選秀的傳聞,再看到陛下之英姿,動了一顆芳心。雍王妃品級高,男女客雖然分席,卻能清楚看到那冷面帝王一雙如水墨勾勒的眸子淡淡地看著眾人,仿佛凡事了無掛心,越發(fā)動念,想起籌備宴席這么多天,酒水布置等一應(yīng)皆由她親手安排,那紫云樓上,她更是已安排下了要緊之物,樣樣齊備,今日非要將此事做成,償了陛下這些年的夙愿,還了恩情,此后兩人情好,應(yīng)了自己鳳命才行,至于這其中的悖倫,她卻不在意了,畢竟前朝就有皇帝納了兒媳的前例在,皇上乾綱獨斷,英明神武,鐵腕冷酷,誰會在皇家家事上置喙?正想著,卻見男女客們已紛紛離席,各尋其伴,尋芳拾翠的游玩,士子們也成群結(jié)隊地賦詩,四處都放著素屏等人得了詩便粘于上頭讓眾人品評,假山邊、曲池畔、畫闌前、杏花深處,仕子們成群結(jié)隊,也有談笑的,也有看花的,也有石上坐談的,女客們猶如千花競秀,萬卉爭妍,綃帕藏春,羅裙點露,令人應(yīng)接不暇,雍王妃正暗自得意這些女客中,雖然比自己年輕的多的是,然而相貌上卻大不如她,更何況,她向上看了眼,紫云樓上,隱隱可見那帝王正憑欄把酒,往下閑看賞景,這樓上往下看,這么多女客,卻獨獨自己身著紅裳,醒目之極。正自得時,卻聽到客人們有些動靜,卻是在打聽,她張望過去,卻看到一名女子脊背挺直走來,卻也是一身鮮艷紅衣,明眸皓齒,華妝盛飾,背后跟著宮女內(nèi)侍服侍,整個人華貴萬方,在這樣多的貴客中,毫無怯弱之色,容色風(fēng)度不似凡女。雍王卻已是立時迎了上去,笑著與她敘話,有些平民女子不識人的,已在議論:“這是哪家的貴女么?到似公主一般?!彼底砸а溃吹接和跻咽墙又K瑾過來,引向她面前,笑道:“上次賤內(nèi)一時不慎,委屈了侍詔,叫侍詔病了一場,原說要在王府設(shè)宴賠罪的,今兒恰逢其會,少不得讓拙荊奉酒道歉了。”雍王妃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是一品誥命,宗室親王妃!竟然讓她在這樣重大的宴席,向一個三品侍詔敬酒賠罪!蘇瑾看到雍王熱情相迎,正心中奇怪,看到雍王妃這般,早微笑行禮道:“不敢當(dāng),那事是我得罪在先,還請王妃不要計較才是?!?/br>雍王一邊已是讓侍奉的宮女斟了酒,一杯遞給蘇瑾,一杯遞給雍王妃,笑道:“既是說了要謝罪,自是不能虛言,侍詔若是不飲,便是對小王夫妻還有芥蒂,不給面子了?!庇和蹂从和跞绱耍虺獘D隨,雍王已舉杯,她也只能勉強笑著舉杯,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那紅裳與蘇瑾的紅衣一襯,便顯得黯淡無光,而今日自己為顯得國色天成,刻意少帶首飾,如今這么一站在身量甚高的嚴(yán)妝華服的蘇瑾身邊姿態(tài)恭敬地奉酒,竟襯得如同一個婢子一樣!她又羞又惱,蘇瑾看推辭不過,只得接了酒杯,謙虛地側(cè)了身,舉袖遮口,做了個飲的樣子,卻已盡倒在了帕子上,雍王只做不見,看她飲后,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