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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心,毫不客氣地享受主人的熱情款待。經(jīng)過一天休整,在沙漠中飽受摧殘的一行人胃口大開,海雷丁說著話,輕輕松松就吃下一只小羊,令眾人目瞪口呆。土狼和安東尼埋頭痛吃用碎羊rou,腦髓,奶酪和米飯混合而成,極具貝都因民族特色的手抓飯,每人都干掉了三四盤。“吃啊吃啊,怎么,不合胃口嗎?”見尼克和維克多不碰烤羊和手抓飯,克布里酋長頗為煩惱,對好客的貝都因人來說,不能提供讓客人滿意的失誤是很沒面子的。維克多象征性地吃了一顆椰棗,用手帕擦擦嘴說:“謝謝您的盛情款待,我天生腸胃弱,還沒調整恢復過來。”船醫(yī)說了謊。他有個怪癖,即進餐前要檢查烹調的食物是否衛(wèi)生,于是在這頓盛宴開始之前,他就見識到了貝都因人的特殊手藝:烤餅是從燃燒的駱駝糞里扒出來的,而制作手抓飯的人,根本沒有浪費水洗手的習慣。“那你呢,海妖?”尼克嘴邊沾了一圈濃稠的酸奶,擺擺手說:“我不吃rou,奶酪和餅就可以了?!?/br>“這可不好,不好。遠道而來的客人吃不飽,整個沙漠的人都會嘲笑我克布里小氣的?!鼻蹰L拍拍手,高聲叫道?!鞍汛偷募央饶脕?!”過了一會兒,一個蒙面女奴端著一大盤黃綠相間的東西掀開帳篷,跪著分給在座的所有人。借著篝火昏暗的光,維克多只往盤中看了一眼,便差點昏厥過去。那是一種沙漠里長劍的節(jié)肢昆蟲,俗名——蝗蟲。克布里酋長紅光滿面,指著這盤特色菜說,“早季來臨時,這些小東西不知救了多少貝都因人的性命。這是用鹽腌制后風干的,歡迎品嘗!”尼克伸手捏了一個,放在嘴里嚼嚼,扭頭對船醫(yī)說》:“味道不錯呢,”脆脆的,像炸過的吞拿魚?!熬S克多臉色慘白,緊緊閉著嘴,以免當眾嘔吐出來。入鄉(xiāng)隨俗,除了船醫(yī),大家都很給面子吃了一些,尼克尤其喜歡這里這風味菜,用餅卷著掃了一大盤。吃飽喝足,海雷丁開吃提及這趟旅行最重要的目的:“我冒著風沙穿過沙漠,走了幾百里來到這里,只是為了一件你我休戚相關的事——共同抵抗西班牙。伊比利亞半島的格林納達王朝結束后,西班牙人的觸手就開始向全世界伸展,他們越過直布羅陀海峽,把臣民像牲口一樣屠殺驅趕。我,與西班牙人戰(zhàn)斗了十幾年的海雷丁,向貝都因的克布里請求合作和支援,共同參與這長維護信仰和領土的戰(zhàn)斗?!?/br>酋長很謹慎:“貝都因人沒有祖國,我們無拘無束在沙漠中放牧,駱駝吃的是北非的水草,我們從來不干預外人的爭斗?!?/br>“但是戰(zhàn)火已經(jīng)燒到了沙漠中的牧場,以克布里酋長的智慧,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這20多年來,貝都因人部落之間的流血沖突越來越多?西班牙人暫時沒有力量越過山脈攻打你們,于是就挑撥部落間的關系,使你們互相殺戮。酋長,請你,你的兒子和你的侍衛(wèi)抽出腰間的彎刀來,請問這些武器都是從哪里得來?”帳篷中的貝都因人竊竊私語,大部分人已經(jīng)明白了海雷丁話中的意思。他們的武器,大多數(shù)都是駱駝從西班牙人那里換來的。貝都因人生活清苦,唯一的財產(chǎn)就是畜群,為了得到更加豐美的綠洲草場放牧,他們用駱駝?chuàng)Q來武器與其他部落的人打仗。西班牙商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貝都因人付出的代價也越來越高,更鋒利的刀,更厲害的沖突,更多賣掉的駱駝,已經(jīng)成了貝都因人的惡性循環(huán)。“這20年終,北非并沒有特別嚴重的災荒發(fā)生,可部落沖突卻越來越激烈。我不想妄想,只請在座的各位仔細想想,這些事情發(fā)生背后,有沒有西班牙人從中挑撥的跡象。如果你們認為這里面沒有任何陰謀,那么我無話可說,明天就會啟程離去?!?/br>海雷丁的一番話說完,帳篷里無人做聲,只有篝火中暗紅色的樹枝噼啪作響。半響,克布里酋長站起身,表示他今夜將同部落長老們聚頭,好好討論海雷丁的建議。宴會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客人謝過主任的款待,披著滿天星光回到自己帳中。尼克終于明白了,原來海雷丁的意圖是拉攏貝都因人共同對抗西班牙。“我以為有蘇丹的幫忙,就不需要其他人了,只要船夠多,根本沒人打得過船張。再說貝都因人只會騎駱駝,不會開大船。”“北非的海岸線太長了,蘇丹還希望我負責希臘海域,順便控制意大利。我再厲害,也沒辦法分身成許多人。只要北非本地人能夠團結起來牽制西班牙,我就可以趁機打別的地方?!?/br>“那要是他們不同意合作,查理這次來襲,你不在家沒問題嗎?”“放心吧,這個部落不同意,還有別的部落,就算運氣不好都沒說成,我留下那幾個副手也足夠應付。查理太自負了,不停經(jīng)驗豐富的將領的話,這次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br>熄了燈,兩個人在席子上躺著聊了一會兒。尼克晚上吃得過飽,早早就困倦了,她翻過身,在海雷丁臂彎里尋了個舒服姿勢閉上眼睛。尼克不關心政治,雖然船張不是特地來尋寶,可既然他答應過,那么肯定會有個交代,她只要開開心心等著就好。酋長的答復令人驚喜,他不僅同意了海雷丁的合作簡直,還派出20名信使,護衛(wèi)這一行人前往下一站:那是跟克不里又姻親關系的聯(lián)盟部落。一個隱秘的消息流傳在這塊荒蕪但不死寂的土地上,在信仰號召下,大部分貝都因人決定暫時放下內仇,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突尼西亞最北方的綠洲中,有一篇被古王國遺棄的龐大巖洞群。在那棵長有七個分叉的海棗樹后,有個隱蔽的洞xue,向里走十一步,寶藏在那里靜靜等著你的到來?!?/br>尼克從藏寶圖中抬起頭,激動地看著這片和途中的描述想象的地貌,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金子閃爍的光芒?!熬褪沁@里了!綠洲,洞窟,海棗樹!船長,維克多,你們瞧?。 ?/br>船醫(yī)擦了把汗,在下寬檐帽扇風,不耐煩地道:“我真不了解,就這么幾條模糊抽象的線條,忠烈得像三歲小孩的畫作,到底從哪兒能看出它指向如此清晰的地點?”尼克興奮得像坐在荊棘上:“船長啊,船長說的,船長怎么可能會出錯呢?!”維克多瞇著眼睛看向這位“從不出錯的偉大人物”,海雷丁扭開頭,指著那片如被白蟻蛀過的坡地說:“瞧,哪里有顆很粗的海棗樹,我們過去瞧瞧?!?/br>“那棵樹只有五個分叉?!本S克多以極不信任的語氣說。“說不定歲月流逝,折了兩根,你知道的,時間一長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焙@锥⌒Φ?,“畢竟那是張很古老的藏寶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