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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豐滿的胸脯,身體虛弱,不能走路,很難懷上孩子。但不知道怎么,尼克的心情突然就變得非常好。她鉆到海雷丁懷里,枕著他強壯結(jié)實的臂膀閉上眼睛。明天的飯菜和點心肯定還是那么豐盛,她要開懷大吃。不過十五磅而已么,小菜一碟。郁金香發(fā)芽之前瓦比娜身后帶了四個小女仆,目不斜視走到水井旁。她兩片厚唇微微撅著,背挺得筆直,豐滿的胸脯像船首像一樣驕傲的聳立著,看起來威嚴(yán)而有派頭??吹剿哌^來,聚在井邊等待的幾個仆人只好恭恭敬敬退開,把打水的優(yōu)先權(quán)讓給這位柏園首席女仆。除卻打水,挑選胭脂水粉、日用布匹、指揮廚房加餐、派男仆出門購買雜物等項目,瓦比娜都占有絕對的優(yōu)先權(quán)。后宮的女人們理論上地位平等,但受寵與否卻決定了實際待遇。比如住在主人寢殿的妮可夫人——柏園傳出的命令等同于主人開口,當(dāng)然必須得到優(yōu)先處理!瓦比娜盯著四個小女孩兒把水瓶裝滿,走時撇到杏園的女仆茜迪走過來,立刻熱情地招呼一聲:“日安,問候您的主人貝薇安夫人!她的琴聲依然那么動人!”“日安,問候您的主人妮可夫人?!避绲宵c頭招呼,臉上卻沒一點高興的意思。貝薇安是伊茲梅爾省長官送來的,以美妙無雙的琴技揚名,她早聽聞元帥喜歡音樂,本以為能得到寵愛,誰知進(jìn)園兩個月,連海雷丁的床長什么樣子都沒見過。前幾天貝薇安得仆人提醒,專挑夜深人靜時跑到柏園附近的水池旁練琴,目的當(dāng)然不是增進(jìn)技藝。瓦比娜當(dāng)面戳破對方的小心思還不算完,繼續(xù)雪上加霜道:“真希望我們妮可夫人也有這么多閑工夫練琴!可憐她身體弱,主人還要夜夜寵幸,白天也抱著不離手,連睡個整覺的時間都沒有呢?!?/br>“是嘛,那、那可真令人羨慕……”眼見茜迪的臉色越來越青,瓦比娜心中更是得意,“前些天聽到貝薇安夫人的琴聲,主人也給妮可夫人買了琴,每天親自教導(dǎo)她,夫人進(jìn)步很快,主人時??渌斆饔刑熨x!”幾句話對敵人造成毀滅性打擊,瓦比娜估計晚上不會再聽見有人在墻外彈琴了,才打了招呼,心滿意足的昂首走掉。瓦比娜編造的故事七分真三分假,但只要能打敗潛在競爭者,誰又在乎真相如何呢?與此同時,柏園的大露臺上確實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些樂器聲響,其節(jié)奏的雜亂無章,起伏的沒頭沒腦,實在讓人不忍卒聽。“夠了!一只猴子學(xué)這幾天也比你彈得好!”海雷丁從起床開始忍受了數(shù)小時的魔音入腦,耐心終于告罄,喝令彈琴者立刻住手,“這動靜還沒船上開飯時廚子用大勺敲盆兒的聲音好聽!”一個黑眼睛女孩兒身穿飄逸的希臘長袍,靠著椅背坐在一架龐大的落地豎琴旁,背景是伊斯坦布爾海峽壯闊的景色,乍一看頗有油畫意境??上觳步┯?,五指呈爪狀懸停在琴弦上,一瞧就是新手中的新手。尼克受了船長嚴(yán)厲的批評,委委屈屈地道:“特里奧好歹有兩只手,我只有一只啊?!?/br>“我見過只有一只腳的藝人彈奏長篇圣人傳說,這跟手腳沒關(guān)系,純粹是樂感和天賦……”海雷丁頓了頓,煩躁地擺擺手,“無聊的話可以看書、下棋、玩玩具,找吟游詩人或者耍雜技的來表演也行,你非要練什么琴呢?”尼克幾天前不知怎么心血來潮,一定要學(xué)彈琴,還指明要穿希臘式長裙演奏那座裝飾用豎琴。海雷丁知道小孩子往往三分鐘熱度,也沒費工夫找琴師授課,他自己是魯特琴高手,別的撥弦樂器也能玩幾下,教尼克這樣的新手是綽綽有余。誰知尼克練武天賦雖高,音樂天賦卻奇缺,一只笨爪子摳來撥去,音調(diào)還沒認(rèn)全,倒把琴弦弄斷好幾根。海雷丁臉上掛著一道斷弦劃過的血痕,只得承認(rèn)尼克是他的調(diào)/教史上前所未有的失敗。尼克心里也很煩,她本來就不在乎船長有幾個姘頭,會唱歌還是會跳舞??扇瞬荒軟]有職業(yè)道德,既然做了這份工,就不能辜負(fù)工錢,該努力的不能偷懶。眼見彈琴沒有前途,她試探著問:“要不然,我改學(xué)唱歌?”“要唱等我出門的時候唱!”海雷丁太陽xue一跳一跳的,把尼克從琴架拖到沙發(fā)上,往她嘴里塞了一枚整個的蜂巢糕。“我寧愿你這張小嘴巴從早到晚不停吃,也不要來禍害我的耳朵!”尼克猛嚼點心,心想光吃不干活自然最棒,可為什么瓦比娜教過的取悅方法,每一個都不管用呢?從她嘴里發(fā)出來的聲音,好像只有地點在床上時船長才喜歡。“床長……”尼克兩腮鼓起,含混不清地說:“吾彈得不好聽,那你彈給吾聽。”她用力咽下點心,清晰地點了劇目:“我要聽奧德賽刺獨眼巨人,還有長蛇頭發(fā)的怪女人,還有……”“你做夢!”海雷丁青筋暴跳,不悅地道:“從來都是別人彈琴給我聽,你當(dāng)我是講故事的藝人呢!”尼克充分發(fā)揮無賴粉絲的本色,一條細(xì)白胳膊勾住海雷丁脖子,黏糊糊地粘上去,不要臉地使勁恭維:“可是船長比一百個唱歌的吟游詩人加起來都帥啊!”“小兔崽子一邊兒玩去!”“不,是一萬個加起來都不如!聲音又低沉又好聽……”“你是吃錯藥還是嘴巴抹蜜了?”“剛剛吃了塊蜂巢糕嘛……”海鷗鳴叫著穿過伊斯坦布爾海峽,黑柏樹的枝葉在海風(fēng)中婆娑起舞,陽光穿透樹冠,在彩色馬賽克地板上留下斑駁跳動的光影。過了好一陣,露臺上終于傳出陣陣美妙樂聲,魯特琴特有的滄桑歷史感如海浪般一波波推散出去,其水準(zhǔn)與前一個演奏者天差地別。后宮的時間流動仿佛比船上緩慢多了,除了頻繁更新的衣服和菜單,每一天和前一天都沒什么差別。海雷丁時常參加各種宴會活動,一出門就是大半天,維克多又去什么醫(yī)學(xué)院進(jìn)修,除了每五天一次的探診,幾乎從不在白色宮殿出現(xiàn)。打牌斗嘴都沒有對手,尼克突然覺得這些時間多的令人厭倦,吃穿不愁曾經(jīng)是她最大的理想,可真正過上這種生活時,她卻感到莫名的空虛,似乎余生都沒什么好做的了,只要躺在那里,仆人會準(zhǔn)備好一切。這天上午,海雷丁慣例出門檢查船隊的保養(yǎng)狀況,當(dāng)他穿好衣服準(zhǔn)備走下臺階時,不知怎么突然想回頭看一眼。這一眼過去,輕捷的腳步立刻就緩了下來。一雙剪水黑瞳幽幽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尼克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臉上滿是失落。帶她一起去吧,一個聲音在海雷丁心里響起來。下一輪戰(zhàn)爭大概幾個月內(nèi)就會爆發(fā),他要離開伊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