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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在她身邊的話,至少,至少有什么危險也能有人替她。就算她是安全的,秦束也擔心她會害怕。在他心里,柳清棠不是其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太后娘娘,也不是他最初覺得的那個堅不可摧的太后娘娘。她也會難過會害怕,所以他必須陪在她身邊才行。這種焦灼不安的心情,直到此刻看到她好端端的站在這里才徹底的塵埃落定。那一瞬間,只是上前來抱著她就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幾乎再沒有力氣支撐自己。“我不該這種時候離開禹京,我該陪在你身邊的,清棠?!?/br>秦束不知曉這是柳清棠特意安排的,本是為了他好,可是看他這樣憔悴的樣子,說不定把自己折磨了多久,柳清棠又滿腔的后悔起來。父親和素書都曾說過她,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太過自我,自以為是,她一直不以為然,這時候才覺得或許他們說得是對的。“讓你擔憂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既然回來了,就和我回宮好好休息,看你這樣子當真像是乞丐一般?!绷逄臏厝岬耐衅鹎厥哪?,在他臉上安撫的親了一下。或許,她應(yīng)該習慣,不要把自己放在保護者的位置上,什么都按照自己覺得正確的方法去做,而是要更多的聽聽對方的意見。坐上馬車的時候,秦束動作僵硬,柳清棠這才發(fā)現(xiàn)他因為騎馬趕了那么久的路,大腿兩側(cè)磨破了一大片的皮rou,血淋淋的都貼在了衣服上,頓時不知曉該說什么好了。這事說到底還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柳清棠是說不得又不舍得說,只在心中暗暗決定再也不做這種事。這才一次,秦束就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再來一次,她都受不了。好在,素書已經(jīng)說那方子已經(jīng)有了眉目,秦束這時候回來也不用過多的擔憂。關(guān)于這場瘟疫,她已經(jīng)做了最大的努力。她的重生不止是要復(fù)仇和改變命運,珍惜親友愛人,能用上輩子的經(jīng)歷多救下一些人,這些都是她重生的意義。這些日子,柳清棠常常這般想。☆、第六十三章新生第六十三章秦束腿上有傷,偏偏回來了柳清棠讓宮人幫他洗澡他還不愿意,只說自己能行,執(zhí)意要自己洗。柳清棠只好嘴上答應(yīng)著,在他去了浴池洗澡后自己也大搖大擺的跟了進去。慈安宮和皇帝的長安宮一樣,是有專門給主子洗浴用的池子的,原本秦束還想著回他自己那地兒讓人抬了浴桶洗洗,柳清棠說那太麻煩不讓他回去,硬是逼得他松口去她平日沐浴的浴池。等親眼看著秦束進去了,本來答應(yīng)他會回寢宮等著他的柳清棠,也臉色不變的跟著走了進去,在外間拆了繁重的頭發(fā)用一根綢帶系好,又慢悠悠的將外袍也脫了,改換上一件平日穿的輕便衣裳,這才端著傷藥進了里間。雖然秦束嘴里說著沒什么事,但是畢竟受傷了,肯定不好洗漱,他又不讓宮人伺候,只好她自己來了。秦束這會兒已經(jīng)脫下了外面的深色衣裳,柳清棠進去的時候他正在脫上面的白色中衣,若往日柳清棠定然是要好好的逗他一番,可這會兒她一眼就看到秦束兩條腿上浸透了白色褲腿,變成了暗紅色的大片血漬,臉色一變的快步走過去道:“怎么這么嚴重?!?/br>在馬車上的時候,秦束只說磨傷了腿,她那時候隔著外面的衣裳看著,雖然知道他大腿兩側(cè)傷了也知道流了血,但是后來回宮的時候見秦束沒讓人扶著,雖然腳步有些顛簸走的慢了些,但是并沒有多少痛楚的表情。柳清棠便以為情況還好,可沒想到都這么嚴重了,秦束還不說,他兩條褲腿上幾乎都是血漬。“清棠?”秦束愕然了一下,隨即眼里了然,清棠顯然不是會按照別人想法去做的。他這樣子也遮不住,干脆就不遮了,只看著柳清棠不好的臉色試圖解釋,“雖然看著血流的多了些,但是實際上并不怎么嚴重。”“不是說黏住了嗎,現(xiàn)在怎么脫下來?”柳清棠走到秦束身邊,看著他的腿死死皺著眉道。秦束扶著墻表情未變,再尋常不過的說:“就這樣脫便是了,清棠轉(zhuǎn)身吧,待會兒可能有些……不雅。”這時候還管這些,柳清棠又心疼又心焦的瞪他一眼,催促他快些,這樣疼著也不是回事。秦束的動作也干脆,手抖都沒抖,就那樣直接把黏在傷口上的褲子剝了下來,倒是把在旁邊看著的柳清棠唬的忍不住頭一偏看向一邊。她也不是沒見過血,親手殺人都殺過,但是看到秦束血rou模糊的腿還有因為活生生撕開的傷口涌出的鮮血,她還是覺得心里顫了兩顫,竟然不敢正眼去看。“很痛?”秦束倚在那里,咬著牙換過去那陣痛才開口,“現(xiàn)在不怎么痛了?!?/br>柳清棠知曉這樣問他也是白問,就不再問這種問題,伸手要去扶他?!拔曳瞿闳ツ沁?,快點幫你洗了好上藥,然后你就給我在床上躺兩個月,傷不好不許下床?!?/br>這時候若反駁,估計她會氣壞身子,秦束好聲好氣的答應(yīng)下來,放下手里黏著皮rou血漬的褲子,讓柳清棠扶著他坐到了池邊。“你別下水了,我?guī)湍阆??!绷逄耐炱鹦渥樱辉趺词炀毜脑诔刈永锎蛄怂o秦束洗頭擦身子。洗到他背上時,柳清棠摸了摸上面凸起的骨頭,忽然心緒難平的俯身在他肩頭咬了一口?!翱纯茨悖昂貌蝗菀尊B(yǎng)出了點rou,又變得這么瘦!”說完她又沮喪的蹭了蹭那個淺牙印,“怎么你就不能少cao點心,怎么都胖不起來。”“是我的錯?!鼻厥朦c沒反駁,當真是柳清棠說什么就是什么。柳清棠哼了一聲,又拉著他的手給他洗手??墒堑鹊揭创笸鹊臅r候,柳清棠又下不去手了,擦洗了那些蜿蜒流到腳踝的血跡之后,就怎么都不敢碰那一大片擦傷旁邊。秦束只好自己來,還不忘囑咐她,“可以先閉上眼睛,等會兒我馬上就洗好了。”柳清棠沒理他,親眼看著他手頭不知道輕重的擦洗,一疊聲的喊道,“你倒是輕點??!”秦束雖然痛,但是聽著她這樣說卻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手里的動作順著她的意思放輕。這樣看上去好像不是他受了傷,而是她傷了似的。她的心疼和擔憂讓他看在眼里,忽然有種很窩心很高興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她總是能讓他感覺到。上藥也是秦束自己上的,因為柳清棠手抖的不敢碰,蹲在旁邊看著眉頭皺的都快堆在一起去了。秦束一邊上藥一邊安慰她,只是他也不怎么會安慰人,翻來覆去就是那兩句“我不疼”“馬上就好了”。好不容易全部弄好了,柳清棠這個在旁邊看著的人比秦束自己都要累,干脆就跟著秦束一起睡了一覺。慈安宮幾處的門已經(jīng)被柳清棠下令全部關(guān)了起來,底下因為瘟疫惶惶的宮人都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