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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意思,只能沉默著。柳清棠和她一共也只見過幾面,沒什么好說的,沉默了一會兒便揮手讓她下去。坐在椅子上考慮了一會兒,柳清棠又對綴衣道:“去拿了哀家的牌子,讓桃葉到太醫(yī)院請楊太醫(yī)過來,就和以往一樣說哀家頭疼犯了?!?/br>秦束正走到門口,剛好聽到太后娘娘說這句話,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楊太醫(yī),這個人他是知道的。楊太醫(yī)出生于杏林世家楊家,是楊家唯一的后人。太后娘娘還沒有忽然注意起他的時候,他就猜測太后娘娘或許是……喜歡著那人的。因為楊太醫(yī)每隔兩月就回來慈安宮為太后娘娘診脈,有時候太后娘娘還會像這樣說是頭疼讓人去請楊太醫(yī)過來。他看過幾次那位楊太醫(yī)。他和太后娘娘差不多的年紀,長相俊逸的臉上總是帶著和煦的微笑,和他秦束這樣總是陰陰的臉色完全不同;他身形修長挺拔,和他這樣常年需要弓著背的閹人不同;他還有著良好的出生,應該和太后娘娘一樣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和他這樣從小就在宮內(nèi)外摸爬滾打被人欺凌的人不同……他沒有一項可以和那位楊太醫(yī)相提并論。以前,他碰不到太后娘娘的一根手指,可就算那樣他每次看到楊太醫(yī)來到慈安宮進入內(nèi)殿,都會嫉妒的發(fā)狂。可是那又怎么樣呢,他只能躲在暗處看著,什么都做不到。就算現(xiàn)在,他依然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到。是的,太后娘娘最近是對他很好,他也感覺的出來太后娘娘有那么一些在乎他,但是他不敢賭,不敢賭那位楊太醫(yī)在太后娘娘心目中的位置。他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他的嫉妒不甘。他現(xiàn)在只能什么事都沒有的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側(cè),直到那位楊太醫(yī)的到來,然后像個合格的奴才那樣為他們留出空間,不能露出任何會讓太后娘娘覺得不快的情緒。雖然想了很多,但其實秦束進門的動作只是頓了一頓,他像往常那樣行禮,然后默默站到柳清棠身后。柳清棠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些什么,就見桃葉也從門外走進來。柳清棠就直接對桃葉道:“來得正好,去喚楊太醫(yī)來一趟,哀家頭暈。”桃葉眼睛咕嚕一轉(zhuǎn)忽然笑嘻嘻的道:“主子又想楊太醫(yī)啦~”柳清棠還沒說什么,綴衣就先皺起了眉道:“桃葉,這種有損主子名聲的話不要再說了,萬一被人聽了去就是主子的把柄,你怎么總是如此不小心!”桃葉先是看了柳清棠面上神色,見她沒有生氣,反而好笑的看著她,馬上就放松了揮揮手不在意的回答自家嚴肅的jiejie:“主子不喜歡太多人伺候,那些小宮女們都被我遠遠打發(fā)了,沒人能聽到的,jiejie你也太緊張了,主子都沒訓我呢你倒先訓上了?!?/br>綴衣一愣連忙對柳清棠請罪:“奴婢逾越了。”“無事,都說過許多次不要如此拘著,綴衣你偏不聽。”柳清棠敲敲桌子催促:“快些去吧,不然天色晚了?!?/br>“是,主子,不會讓你等急的~楊太醫(yī)一定是一聽到您傳召馬上就奔過來啦~”桃葉笑著和綴衣一起走出去,柳清棠則站起來看向旁邊的秦束,“先去書房,我看看你的字練得如何?!?/br>“是。”秦束冷靜的說,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現(xiàn)在的心中有多么煎熬。方才桃葉說的那些話,讓他覺得整個人掉進了冰窟,冷的不住顫抖。太后娘娘方才聽她們說起楊太醫(yī)的時候,臉上一直有著笑意,也沒有一句反駁。娘娘她默認了,她和楊太醫(yī)確實有著親密的關(guān)系。秦束一時覺得心都空了一大塊,明明一直告訴自己太后娘娘絕對不會喜歡他這樣一個閹人,說那些話也只是一時有趣罷了,可他還是當真了,并且沉浸在那種美夢中不肯醒來。都是他癡心妄想,所以現(xiàn)在事實給了他當頭棒喝。不該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奢望,否則只會沉入比之前更深的地域。如果沒有曾經(jīng)得到太后娘娘那樣的笑容話語還有觸碰,他又怎么會有這種所有的希望驟然毀滅的感覺。他沒有立場去厭惡楊太醫(yī),更興不起哪怕一點責怪太后娘娘的意思,因為是她,所以對他做任何事都沒關(guān)系。秦束是第一次感謝起自己這沉沉的臉色,即使再怎么難受看起來也不過是平常的樣子,沒有什么異樣,再好不過了。“這字練得不錯,只不過秦束你不專心,在想些什么?”“奴才該死,一時恍惚了。”“你也是綴衣也是,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動不動就認罪該死,顯得我多刻薄似得。你們?nèi)齻€是我在這宮中最看重相信的人,你明白嗎?!绷逄臎]有看秦束,只是接過他手中的筆,在硯臺上沾了沾,在秦束方才寫的字旁邊重新寫了一遍。秦束看著太后娘娘行云流水的在他的字旁邊加了一句,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他方才還沉到地里的心只是聽到太后娘娘說了一句話,就活過來一樣,砰砰的激烈跳動著。不管太后娘娘喜愛誰,她說了看重相信他,這樣就可以了。他會待在太后娘娘身邊,等她越來越倚重他。至于這種想到太后娘娘會對著楊太醫(yī)笑甚至主動觸碰他,就忽然生出的酸澀感,大概習慣了就好。秦束捏緊了筆,逼著自己靜下心重新寫。這邊,桃葉和綴衣走在去太醫(yī)院的路上。綴衣見周圍并沒有人,不贊同的小聲對桃葉道:“你方才怎么能在主子面前說那種話,我們在私下說說可以,怎么能和主子開那種玩笑?!?/br>“不是jiejie你自己說的,秦束和主子沒有絲毫進展嗎,這種時候我們就該幫忙了?!碧胰~看了一眼身后的宮殿笑的十分意味深長。綴衣只稍稍想想就明白了meimei的意思,但是她看上去更加不贊同的道:“秦束聽你那么說沒準多難受,那種什么都憋著的人讓主子怎么去猜他的心思,你別幫忙沒幫著反倒添亂?!?/br>“那可不一定,我們主子可聰明著呢~”畢竟是在外面,兩姐妹只說了幾句就沒有再說下去。等楊太醫(yī)被請到慈安宮,柳清棠已經(jīng)考校完了秦束的字,正讓他念著一本書。“太后娘娘金安?!?/br>清潤帶著些沁人溫和綿軟的聲音響起,秦束立刻停下念書,低下頭不去看那走進來的男子。“可讓我好等,怎么這么慢?!绷逄恼酒饋砺裨沟?,語氣里卻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倒有些撒嬌的意味。楊素書一笑,不緊不慢的答道:“因為調(diào)配太后娘娘上次吩咐臣特地做的藥,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br>兩人的相處,自然的仿佛本就該如此。秦束只覺得難受的快要喘不過氣,趁著兩人談話的間隙道:“娘娘,奴才是否避出去……”“出去作甚,就待在這里?!绷逄钠婀值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