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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來,就是在同一個地方,她曾經(jīng)邂逅過另外一撥人。三個來歷不凡得讓張先生自始至終都含混其辭的男人,一主、一仆、一衛(wèi)。北地的口音,不遠千里來尋找一個來歷不明的張先生。據(jù)說,是想跟張先生討要一副字畫。那個年輕的主子,是個丹青高手。不得不說,這些有錢人真是閑得扯淡。為了一副不能吃、不能穿的翰墨,居然舍得花費大把的時間、金錢和人力畜力。錢多的沒處使,是吧?那她就再做一次善事兒,幫他們花,如此,才對得起她“菩薩”的名譽。蕭墻內(nèi)外之第51回還沒踏進家門,釋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喜氣撲面而來。難得家里這么熱鬧,陶老太爺和大舅、二舅都過來了。一家子圍坐在紫藤架下吃西瓜。西瓜可不是外祖帶來的,而是母親陶氏買的。這可是十分罕見的事兒。平日里吃頓飯都要算計用幾把面的陶氏,居然奢侈得肯買西瓜吃!當然,這個喜慶可不是因為吃西瓜,而是因為這個西瓜是為釋懷買的。說起來也是冥冥中的天意。早起,陶氏就開始為午飯作打算。忽然想起糧屋的墻角旮旯里還有小半壇子前年剩下的蝦蜢子醬。貯存了這么久,那蝦醬的味道可謂是香飄滿院。陶氏大喜過望,就想著炒來就飯吃。因想著娘家院子里常年種著南瓜,眼下正是打岔的時候,那鮮嫩的蔓尖若是就那么扔了,未免可惜了。拿來摘把摘把,切成菜碎,跟蝦醬一起,再加個雞蛋,下油鍋炒熟了,可不是難得的美味。于是,她就打發(fā)了釋懷去東街。不料,外祖家竟然有客。兩下子未曾防備,釋懷就跟那位孫先生來了個“相見歡”。孫浣裳,祖籍徐州。六年前赴京趕考,途經(jīng)萊陽縣境的時候,遭賊偷光了身上的盤纏。正巧被拉鄉(xiāng)經(jīng)過的陶老太爺遇見,聽說了他的遭遇后,老太爺慷慨解囊,這才使得他能夠順利北上,最終順利地完成大比。功名在身的孫浣裳,此后的仕途并不順暢。斷斷續(xù)續(xù)給人做過西席、幕僚,也曾賦閑在家種過地。期間娶了家鄉(xiāng)的一個女子。前年,妻子病故,身后沒有留下一點血脈。重新變成孤家寡人的孫浣裳,在歷經(jīng)了重重的坎坷后,終于意識到,要想改變自己的窘狀,必須要站到高處去。于是,他開始專心于仕途的經(jīng)營。幾番周折,終于定下了萊陽縣丞的差事。不日,就會隨新任縣令鐘鹿鳴一同赴任。因念著萊陽乃是恩人的故鄉(xiāng),經(jīng)多方探尋,孫浣裳終于找到了陶老太爺?shù)募议T上。……南瓜秧是孫先生掐的。釋懷親眼瞅著他登梯、做事,行動間毫不含糊,并不像有些書生,連只雞都殺不死。釋懷離開的時候,孫先生一直送到胡同口。這么明顯的示好,凡是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陶老太爺一向本分內(nèi)斂,但是二舅是個心眼兒活絡的,見此情景,就有意無意地跟孫先生套近乎、拉家常。得知孫先生早有續(xù)弦之意,奈何忙于公事,一直不得空閑。也曾看過幾家,都是差強人意的,便都不怎么在意。今天瞧見了恩人的外孫女,不但相貌出色,言行也是極為順眼的。又聽說做的一手好針線,同樣的繡活兒,因為繡工巧妙,倒是比別人要多賺點錢。雖然是姨娘生的,但是自幼由主母教養(yǎng),完全當成自己親生的來對待。算起來,在棲鳳鎮(zhèn)上,也是個足不出戶、美名遠播的好閨女。也就是家境太一般,不然的話,早三五年就給人搶著定走了。又聽說,陶老太爺?shù)呐霈F(xiàn)就在縣衙作雜事,相比他這個初來乍到的,楊老三的熟門熟路顯然能夠幫助他盡快了解當?shù)氐拿耧L民情,從而融入到各項日常事務中去。至于恩人陶老太爺本人,早在查訪初期孫浣裳就了解到了,老太爺?shù)赂咄?,十里八鄉(xiāng)有名。尤其是老太爺?shù)挠H家楊家,那可是地方上的“老人”,跟縣衙常有來往。財勢皆備,人脈寬廣,對他日后的升遷只有好、沒有壞處。雙方經(jīng)過一番權衡,都覺得這門親事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孫浣裳父母雙亡,此地也沒有親屬,基本上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因此,很多曲里拐彎的過場都可以省去了。既定下心意,孫先生當時就表了態(tài),留下了一方家傳的魚佩作為信物,并約好三日內(nèi),請官媒過來合八字、正式下小定。……“我尋思著吧,要說不合適,就只有年紀了。孫先生今年虛歲二十五,確實不小了?!?/br>作為功臣的二舅,似乎經(jīng)過這件事,忽然長了幾歲,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同于往日的持重深沉了。陶氏不以為然道:“男人大點兒怕什么!趕找個差不多的、年紀輕的,人事兒不懂,孩子得cao多少心。大個十來歲,不大。”當娘的都這么說了,二舅自然是沒有異議:“人品好才是真的好。知恩圖報,到底是讀圣賢書的?!?/br>陶老太爺眉頭一擰,不快地悶聲喝斥:“什么恩不恩的!這種話以后別再讓我聽見!”蕭墻內(nèi)外之第52回陶氏領會得,趕忙回道:“這個事兒我回頭也跟懷兒囑咐兩句。有些事兒,心里清楚就好,說出來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別讓人家以為,好像欠了咱多大的一個人情似的?!?/br>大舅咳嗽暫停,弱弱敵說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是要這么著才好。”陶氏扭身尋了一圈,納悶道:“然兒呢?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