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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聽起來竟有了些許的節(jié)奏感。王航切完了整盤的吐司,又將半液態(tài)的蛋黃一點點抹在面包片上,最后把碟子推到她面前:“好了。”許衡盯著他,將叉子用力扎在面包片上,塞進嘴里狠狠咀嚼。午飯確實沒吃飽,但無論剛才還是現(xiàn)在,她根本都毫無食欲。面對黃家上下時,要想著怎么顧全體面;面對表白失敗的對象時,只恨自己毫無經(jīng)驗。勉強嚼了幾口,發(fā)現(xiàn)吐司很酥,配上蛋黃的淡淡甜味,竟然有了被治愈的錯覺。“你們女的怎么這樣?”王航像看孩子似的看著她,靠坐在沙發(fā)椅背上:“但凡對話進行的不順利,就只會跑一邊去躲起來?”許衡皺緊眉頭:“你已經(jīng)形成了自我認知,我說什么都沒用?!?/br>他長腿交疊,難得放松地翹起二郎腿:“說說看,我形成了什么樣的自我認知?”“動機不純、攀權(quán)富貴,接近你就是為了和王董事長拉關(guān)系?!痹S衡咬牙切齒。王航拖長語調(diào)“哦”了一聲。許衡覺得自己又快哭出來了。她拿起刀叉,無意識地切割著已經(jīng)很小塊的面包片——用力之大,簡直是在跟碟子較勁。“大洋集團快要a股上市了,你知道嗎?”王航低頭看她,像在遷就一個鬧脾氣的小姑娘。許衡的腦子早已亂成一鍋粥,含混地回答道:“嗯?!?/br>“這種國有企業(yè),做什么業(yè)務(wù)、跟誰簽合同,都不會由一個人說了算?!彼畔律鬃?,將咖啡杯端到唇邊抿了一口,“你和你師父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br>“我爸爸是文*革后成長起來的第一批遠洋船長,他們那代人接受的教育很傳統(tǒng),根本不可能開口子、買面子。華海所已經(jīng)是業(yè)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拿,就算這次不能替集團做ipo,以后合作的機會還很多?!?/br>談到專業(yè)相關(guān),許衡終于平復(fù)了情緒,也不再覺得無話可說:“我只是助理律師,這些事情管不著?!?/br>“我也不是太*子*黨,只有個開船開了半輩子、最后走狗屎運當(dāng)上董事長的老爸?!蓖鹾较蛩e杯致敬,隨即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醇正的馬來西亞白咖啡上。許衡明白對方這是在給自己空間,也識趣地收拾起情緒。從紙巾盒里抽出幾張面巾紙,仔細地擦干凈了自己的臉。半晌后,終于鼓起勇氣抬頭道:“趙老師確實讓我留意你,但只說王船長前途無量,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也沒辦法左右自己上司的行動?!?/br>“上司?”他的問話很輕,聽不出其中的情緒。“就是上司?!痹S衡毫無怯意地直視著他,“華海所的主營范圍是海事訴訟,像股票上市之類的非訴訟業(yè)務(wù)雖然賺錢,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企及。大洋集團的ipo做不做、給誰做,真的跟我沒有關(guān)系。”王航沉默著,似乎在掂量她話里的真真假假。最后索性一口飲盡杯中剩下的咖啡,砸了砸嘴道:“沒關(guān)系就好。走吧,這里好玩的地方不少,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新加坡的人口密度大,跟香港、東京一樣,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然而,拜優(yōu)越的地理條件和科學(xué)規(guī)劃所賜,這里的街道十分袖珍,卻又難得寂靜空曠,沿途的建筑物都有非常明顯的南洋風(fēng)格。在輕車熟路的“導(dǎo)游”帶領(lǐng)下,許衡頂著兩只紅眼圈來到魚尾獅公園。被視為國家象征的白色雕像日夜噴水,鎮(zhèn)守著新加坡河口。幾乎每一個游客都在與獅子合影,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借位迎接那從天而降的水柱。許衡終于被勾起了好奇心,側(cè)首問:“他們在干嘛?”“接財?!蓖鹾讲[著眼,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像不像魚翻了塘子?”無論男女老少,均對著雕像張大嘴巴,那場景的確神似水塘里缺氧的魚群。許衡憋住笑,扯了扯他的衣角:“走吧。”越過安德森橋,順著伊麗沙白大道往回走,很快便來到了政府廣場。新加坡最高法院與政府大廈毗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莊嚴矗立。王航接過許衡的手機,有些奇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照相?!?/br>“看是照什么相?!彼U起發(fā)絲,站在最高法院門口的臺階上,“這里必須照。”王航?jīng)]有多問,用取景框?qū)⑷思捌渖砗蟮暮陚ソㄖǜ瘢蝗粡溺R頭后抬首道:“別告訴我是因為電視劇?!?/br>許衡大笑開懷,這一瞬間被捕捉住,記錄在手機硬盤里。“你怎么知道的?”從低落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她終于腳步輕快地跟上王航,“小時候那些新加坡連續(xù)劇,最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鏡頭就是這里了。那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夠帶上假發(fā),站在法庭上大聲地說‘?。ǚ磳Γ摱嗌駳獍??!?/br>從街邊小店買來冰淇淋,王航伸手遞給她一個:“后來呢?”“后來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啊?!痹S衡吐吐舌頭,順勢舔了口冰淇淋,兩眼陡然發(fā)直:“好好吃!”忍不住揉了揉女孩的發(fā)頂,王航笑道:“你還真容易滿足……后來怎么不是那回事兒了?”原本還在為突然的親昵行為感到尷尬,見對方已然轉(zhuǎn)換話題,許衡也連忙借梯子下臺:“根本是不同法系,國內(nèi)律師連在法庭上站起來的資格都沒有,哪還能說什么‘’。”盡管中午剛剛經(jīng)歷了那么難堪的一番表白,兩人如今卻能并肩走在綠樹成蔭的街道上,表面上絲毫不覺尷尬。許衡打心眼里覺得王航是個人物。既然對方都這么拿得起放得下,作為肇事者的自己,如果還拘泥于一時一事,便顯得有點不識時務(wù)了。反正以后絕對不能再做這么沖動的事情——許衡反復(fù)提醒自己:跟船、學(xué)業(yè)務(wù)、清醒頭腦,別被封閉的環(huán)境和特殊的人所誤導(dǎo),三個月后她終歸要回到岸上。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男人走在前面,體貼地于人群中為她劈開道路,心里那隱隱的悸動依然會如影隨形。第26章籠芽兩人一前一后壓過幾條街,像在日本時那樣,雖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許衡很感謝對方的識趣:這種表白失敗的敏感時期,總是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夕陽西下,滿街店鋪華燈初上,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餓了。然而,還沒等許衡喚住王航,便被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奪去了注意力:“小四川?”“長舟號”上的服務(wù)生剛剛從街邊的火鍋店里出來,見到許衡明顯一愣:“許律師,你怎么到這兒來了?”不遠處,王航被隨之而出的另一幫船員攔住去路。為首的老軌明顯喝高了:“哈哈,王船,你終于決定開葷了?我就說嘛,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