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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槍管,從自己的眉心轉移到肩膀。“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除了頭,和心臟?!?/br>“可以砍斷我的手,我的腿,怎樣的刑罰,都可以。”“但我不能死?!?/br>“請求你,留下她?!?/br>……“砰——”一聲槍響。一股皮膚被燒焦的味道從雷愷的肩膀彌漫開。隱不語。雷愷還是保持先前的姿勢,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留下她?!?/br>隱的手腕略微下壓,槍口下移半寸,食指扣動。“砰——”第二聲槍響。“留下她?!?/br>……你是她唯一的記憶。╰☆★☆★☆★☆★☆★☆★☆★☆★☆★☆★☆★☆★☆★☆★☆╮……我們說好絕不放開相互牽的手可現實說過有愛還不夠……不是把戲,不是陰謀,不是設計,只是一個請求,留下她。你想怎樣都可以,但我不能死。你留下她,僅此而已。……隱的手腕略微下壓,槍口下移半寸,食指扣動。“砰——”第二聲槍響。“留下她?!?/br>……雷愷表情無異,黑眸里是一種叫做堅定的東西。隱用槍管點著他的下顎,輕拍。“你這是來……送死?!?/br>“我怎樣對過你,你都可以還回來,加倍也無所謂?!?/br>“你是說,讓我留你一條命。”隱的左手已然閃出一把錚亮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移到他肋骨的位置,刀尖頂住。“是?!?/br>“為了保住雷家最后的血脈嗎?”隱一邊說著,左手一用力,刀尖已然準確的刺入肋骨之間,動作不快,可以說是極慢。雷愷依然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眼睛微瞇。“不?!?/br>匕首一寸寸的插.進他的身體,甚至聽的到皮膚和血rou被利刃割裂而開的聲音。“那是為了什么?”隱握著搶的手繼續(xù)壓低,食指扣動。“砰——”第三聲槍響。“為了保住她?!?/br>雷愷話一出口不由得被一陣突然的劇痛攪的悶哼一聲,只覺得被插入的匕首方向正在扭轉。隱擺弄著刀把,慢慢的攪動著。血腥味道早已彌漫出。雷愷緊咬牙關幾乎屏息,額上流下豆大的汗珠。“苦rou計?”隱微挑濃眉。雷愷暗自調整呼吸,半晌才能開口說話。“她就在里面,你不去看看?”……“你不想看看她,變成什么樣子了嗎?”雷愷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這一句話,匕首依然還在他身體里翻攪。鉆心徹骨的疼痛讓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隱微微側身,唰的一下抽出他肋骨間的匕首,一股血水噗的噴濺而出。雷愷用手按住傷口,深深的呼吸,轉身帶他走向里面那一扇緊閉的門。……又是一個明媚的午后,很多這樣人生里難忘的片段,都是在這樣美好的天氣發(fā)生。暖暖的陽光灑在那個帶著耳機聽音樂的女人身上。她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眸,那樣一雙純凈的眸子,似乎只在孩子身上才可以見到。女人穿著一件白色的寬大的連衣裙,飽滿的胸部曲線,腹部高高的隆起。……看見這樣的林七七,隱的雙眸里閃過的是震驚和難以置信。下一刻他舉起槍對著雷愷的太陽xue。嘴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下顎收緊,頸部的動脈在突突的跳動。他沒說話,可是雷愷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他能察覺那只握著槍的手似乎在顫抖。“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是個男孩,很健康?!?/br>……“她肚子里懷的……是你的孩子?!?/br>“是你的孩子,封澔?!?/br>…………片刻后,隱收起了槍,退后幾步,直到退到墻邊再也無路可退。雷愷沉默了會,走上前去拿掉她的耳機。她疑惑著看他,不悅的撅起嘴巴。“做什么呀?”雷愷伸出沒有受傷的手,以拇指擦拭掉她唇邊殘留的慕斯殘渣,目光里帶著無限的寵溺。“還記得我們是來干什么的嗎?”七七眼球轉動一圈,努力思考著,然后點點頭。他艱難的勾唇一笑,牽著她的手幫她起身。“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兒?!?/br>他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緩緩的開口說了兩個字。“……去吧?!?/br>七七順著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只見到那個擁有一雙藍黑色眼眸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他站在陰影里,身體輪廓晦暗不明。她盯著他看了好久,皺皺眉,轉頭問雷愷。“他是誰呀?”隱的身體一僵。雷愷垂下眼睛,牽著她的手微微收攏力道。“她現在,唯一的記憶……就只有你?!?/br>……良久,隱沉默著低下頭,手指有些遲疑的搭在面具邊緣,輕輕一摘,去掉了面具,跟著摘下隱形眼鏡。再抬頭的時候,映入七七視線的,那張她口中喚了整整六個月名字的主人。她怔了一下,眸光一閃,霧氣已經蓄滿眼底,雙腳不自覺向他靠近……可她的手還握在雷愷的手中。她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紅唇輕動。“放開我?!?/br>一瞬間,雷愷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的能量,她輕而易舉的掙脫掉他的手,像只振翅的蝴蝶一樣離他而去。若不是身后有張桌子,他懷疑自己是否還能站住。他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雙眸無限的黯沉下去,那是傷,是永遠揮之不去的傷,永遠無法愈合的傷。這個他深愛的女人,讓他徹底再度墜入地獄,不用勞師動眾,不用費盡心機,不用千軍萬馬,只要一個動作,一句話,如此的易如反掌。他知道,那十年,他已經預支掉了一生的幸福。他到底做錯了什么?他只是,愛上了一個女人而已……子彈穿過身體,刀子翻攪胸膛,都只是疼。而胸口那里,是毀滅。他和她在相識的最初就交換了靈魂,然而現在她卻把他忘記了,他在她的記憶之中,是零??墒撬齾s永遠的主宰了他。她要他生,他如在天堂,她要他死,他已然失去任何自救的能力,從此墜入地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七七慢慢的走過去,眼淚凝聚的霧氣終于化成淚水撲簌而下。她捧起封澔的臉,眉頭蹙起,眸中滿是委屈。“澔……你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