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因為我愛你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已經(jīng)放不下你了?！?/br>
“我這么遲鈍，讓你難過了這么久，你會原諒我嗎？”

陳郁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這些話是她連做夢都不敢想的，她甚至連幻想都沒有過，因為想得多了，人的欲-望就很難停止。

可是此刻，他說他愛她？

陳郁搖了搖頭，嗓音低啞地說：“祎涵，別再把同情當愛情。你和葉恩……就算不在一起我們也不可能。我不適合你，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讓你動心？”

她已經(jīng)看得這么清楚了，她花了這么多年的時間都沒能走進他心里，麥芽對葉恩那么深沉地心動過，對她……從來也沒露出過那種迷戀的表情。

麥芽看著她靜靜流淚的倉惶模樣，伸手抱住她，把她濡濕的臉盤按在悸慟的胸口：“為什么不能，你哪里比別人差？為什么要自卑。我只是明白得太晚，怎么能就這么把我的感情抹殺掉，你愛我的對不對？”

陳郁鼻端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耳邊是他宛如魔咒一般的告白，她不該隨便答應，害怕一朝陷進去就真的回不了頭，麥芽的愛，她一點也不敢相信。

麥芽也不逼她，牽著她的手往回走，他知道這份感情沒能讓陳郁產(chǎn)生安全感，他要做的很多，不是一句話就能讓她完全不設防的。

***

晚上陳家弄了一桌子菜，陳彪父子更是殷勤地買了好酒要陪麥芽喝幾杯，麥芽酒量不好，幾乎沒怎么喝，只是一直沉默地吃東西，偶爾側(cè)身看身邊的人給她夾菜。

陳郁心情很復雜，尤其看著父親和弟弟對麥芽那副樣子，她就更加無地自容。她知道她爸和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他弟馬上就高中畢業(yè)了，學習更是差得一塌糊涂，好吃懶做的個性真是和陳家沒一個人相似的。

這都是父親老來得子溺愛所致。

麥芽吃了幾口菜把就筷子放下了，他表情肅穆地看著陳彪夫妻倆，說：“我和郁兒結婚一年了，我沒能抽空來看看岳父岳母是我的不對，但是我有句話一直想說，郁兒從小吃了不少苦，你們做父母的，不管對她有多深的感情，我都感謝你們生下了她?！?/br>
“這是我代表郁兒向你們盡的一點孝心?！丙溠繌娘L衣口袋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靜了靜又說：“當初你們一心想要個兒子頤養(yǎng)天年，郁兒只是被你們當賠錢貨，可是現(xiàn)在到底誰是賠錢貨，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br>
陳龍面色鐵青地轉(zhuǎn)過頭，嘴唇動了動。

陳彪夫妻倆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繃著臉沒吭聲。

麥芽繼續(xù)道：“作為子女贍養(yǎng)父母是義務，但是郁兒從小沒被你們當女兒看過，你們不是把她賣了個好價錢嗎？既然當初沒對她付出過感情，現(xiàn)在憑什么享受她的回報？而你們一直期待的兒子……”

麥芽似笑非笑地看著陳龍：“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你們希望他一輩子就靠jiejie養(yǎng)著，將來再替他養(yǎng)老婆孩子？你們生個女兒可真回本了，沒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現(xiàn)在全家都吃她一個人?！?/br>
陳郁尷尬地坐在那里，緊咬著下唇抬不起頭。

這些話她是怎么都對父母說不出口的，父母對弟弟的溺愛已經(jīng)到了瘋魔的地步，她多說一句就會被冠上不孝不義之名。

陳彪黑著臉，許久才粗聲粗氣說：“我們不就問她要點錢給他弟做生意嗎？也沒問她要多少啊，你爺爺奶奶爸爸mama，哪個不是有錢人，我女兒嫁給你，我問你要點錢怎么就錯了？”

麥芽看著他，無奈地笑出聲：“是沒錯，所以我現(xiàn)在把錢給你了。但是我想給你看樣東西?！?/br>
麥芽說著拿出一張銀行清單，修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這是郁兒這幾年給你們打的錢，據(jù)我現(xiàn)在所知，每次取錢都是陳龍去鎮(zhèn)上取了帶回來。這里是每月的數(shù)額，你可以對對看，他拿回來的錢對嗎？”

陳彪和吳春梅靠在一起借著不太清晰的光線看上面的數(shù)字，越看臉色越沉，陳彪最后氣到“啪”一聲拍在桌面上，大聲吼道：“兔崽子，你每月不是說你姐就打了二百塊錢嗎？她明明打了兩千，剩下的都去哪了！”

陳龍緊張地往邊上縮了縮，低垂著眉眼囁嚅道：“……二胖帶我去城里洗澡，認識個女的……”

陳彪氣得cao起一旁的笤帚就砸在他脊背上，額頭上青筋暴凸：“你才幾歲！啊，就搞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你姐辛苦掙的錢，你拿去養(yǎng)小姐？”

陳郁站在一旁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弟，她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種事情還偏偏就被麥芽看到了，她更加覺得無地自容。

***

陳彪和陳龍還在鬧，吃完晚飯麥芽和陳郁就在村口散步，這個地方他們小時候也來過，那里有口古井，邊緣都被磨礪出深深的印跡。還有一顆歪脖子樹，小時候陳郁還給他講過關于那棵樹的傳說。

麥芽想著忍不住就笑出聲。

陳郁疑惑地看著他，麥芽牽起她的手，溫潤的眉眼深深睨著她白凈的小臉：“還記得你以前給我講，說村里的小孩看到龍從這樹上飛上天么，這么白癡的故事我居然都信了?！?/br>
陳郁也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哪里知道那么多，聽到神奇的事情便一直深信不疑，她記得特別清楚，給麥芽講完之后，小男孩臉上驚異的神情和烏黑透亮的眸子，看起來特別可愛。

陳郁不無感嘆地注視著那棵樹，低低笑了一聲：“你小時候，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br>
麥芽的臉馬上就沉了，不高興地問：“我現(xiàn)在怎么不可愛了？”

陳郁抿了抿唇，轉(zhuǎn)身走了。

麥芽氣得追在她后面一直問：“陳郁，你說我到底哪里不可愛了？我變丑了？還是你不愛我了，嗯？”

陳郁眼里蘊著笑，越走越快。

麥芽追上去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還是我的尺寸變大了，你不習慣？”

陳郁羞得擰了他一把，慌張地四處看了看：“快松手，待會被人看到了?！?/br>
麥芽一點也不在意，低頭就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親了一口：“我請了假了，咱們可以多待幾天，或者去鎮(zhèn)上玩，你想去哪里？”

陳郁呆了呆，下意識回答：“我還……不想回去?！?/br>
麥芽臉上的笑意僵住，靜靜地低頭看著她：“郁兒，你能信我一次嗎？最后一次，十四歲的時候我說那句話是沖動，可是現(xiàn)在說這句話，我是認真的?！?/br>
陳郁站在村口的槐樹下，夜晚的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邊，清冷的光線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