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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拍賣頭上的黑布罩突然被揭開,湛白透亮的聚光燈打在身上,處在黑暗中的眼睛由于這突然的光明感到不適,瞳孔驟然縮小,眩暈感更強烈,薛彤幾欲暈倒。她的嘴唇微張,唇上有干干的細紋,燙過不久的卷發(fā)帶了絲凌亂,幾縷發(fā)絲貼在煞白的臉上,她想哭,但是由于極度的恐懼已經(jīng)哭不出來,她的眼睛有紅絲,再也沒有往日光活鮮亮的色彩。她很餓,她很渴,更多是恐懼,不知將面臨怎樣的命運。此時的她腳下一雙金色高跟鞋,上身只著了一件大紅色鑲著金色亮片的文胸,下身也只有一條紅色內(nèi)褲,兩邊有著金色的流蘇,在燈光下泛著耀眼的的光,像是薄薄的刀片劃在肌膚上,痛,還是痛。臺上三面都是厚厚的玻璃,除了正中央的亮光,其他地方是暈黑一片,黑暗中不知暗藏多少惡魔。她站在聚光燈下,雙腿顫抖,手腕上是一副冷冰冰的手銬。深深的恐懼和懊悔在心中積成一片海洋,也許應證了那句古話——天作孽,尤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這輩子都不會打黑車。那天是周五,下班的時候走出寫字樓,天灰蒙蒙,一片陰云積在城市上空,有小雨滴飄下。大雨將至,打車變得比平時更難,一隊人等著打車,可過往的出租車鮮有停留,幾乎都載著乘客。偶有一輛停下,立即堆上去八九個人,薛彤哪擠得過。眼看雨點越來越大,一輛夏利私家車開過來,車主搖下車窗,“小姐,走不?”黑車在城市中并不奇怪,尤其是開這種大眾平民車的車主,生活壓力大,為了應付越來越高的油價也偶爾拉一下客,賺幾個油錢。薛彤二話沒說,立馬拉開車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外面還有人在越來越大的雨點中翹首顧盼。報了地名,灰色小車陷入城市的車流中。就是這天改變了薛彤的命運,昏暗的天空,車內(nèi)沒有開燈,她只記得駕駛座上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拿出一個小噴壺回頭對著她的臉面噴了一下,一股甜香撲鼻,最后陷入地獄的黑暗。也許你已經(jīng)想到了,此刻的薛彤在活人拍賣市場,更準確地說,是地下性-奴拍賣市場。這幾天她所經(jīng)歷的是活了二十幾年的她完全不能想象的,恐嚇,毆打,赤身裸體,黑暗,親眼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子被一個男人揪著頭發(fā)撞死在廊柱上,腦漿迸裂,當場喪命。“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那個男人狠狠罵道,隨后揮手讓他身后的拖走尸體。她想她已經(jīng)不在C市了,不知被轉幾次手,這里還有被擄的外國女孩子,肌rou扎結人高馬大的外國打手。她被人粗魯?shù)啬弥畼寷_洗,調(diào)戲,稍有不配合招來的只有打罵,十幾個不同膚色的女孩子被赤身裸體檢查,有人被帶到不同地方。絕大多數(shù)時間她們都被黑罩蒙眼,綁著手,被人推搡著走路。生活在祖國紅旗下的人絕對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骯臟的組織,龐大而嚴密。在這里賣的沒有女人,只有商品,地下cao作,服務于特殊對象,多是富商權貴或是夜場會館。她不知道這是她被擄走的第幾天,期間她只吃過一頓飯,湯湯水水的稀粥,是在今天上午。然后被迫穿上這身內(nèi)衣褲,直條條地站在這里被人當商品一樣買賣。沉靜的女聲在喇叭中的響起,“第十八號拍賣品,二十二周歲,中國籍,鑒定處女,起價兩萬美元。”聲音圓潤,涼涼的沒有溫度,不帶起伏,完完全全介紹商品的模式,言簡意賅,隨后用英文再介紹了一遍。在薛彤看不見的地方,對她感興趣的顧客正在出價。幾分鐘后,聚光燈滅,旁邊的紋身肌rou男將她帶下臺,先給她戴上眼罩,然后又是一個黑布罩,薛彤被帶向未知的地方。手銬有一分鐘被解開,有人給她套了一件非常寬松的衣裙,類似睡衣。隨即又被拷上,旁邊還有女孩子,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哭泣聲摻雜著恐懼變成沉重的呼吸聲。等了很久,罩著黑布罩的女人又被推到另一個地方,買家開始接手。薛彤被推上了車,她聽到汽車的引擎聲響起。薛彤長得好看,好看和美麗是兩個概念,好看是溫和不張揚的,是細微之美;美麗則帶了絲驚艷,比如勝放的玫瑰,那叫美麗,所以薛彤只是好看,并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大美人。幾個女孩起初都是在一起的,但中途車停了一會,幾個女人被相繼帶走,只有薛彤一個人留在車上,車輪繼續(xù)旋轉,然后停下,薛彤被拉扯下車,推搡著走了好遠,空氣帶了海水的咸濕,有馬達轟鳴的聲音,她猜測這是碼頭,沉到谷底的心被這聲音割裂成一片一片——C市是內(nèi)陸城市,離大海不知幾千里遠。在黑暗中走路會覺得路特別長,可是她還不能慢,男人會發(fā)出粗暴的罵聲,這幾天她的思想漸漸麻木,本能地逃避責打,她畏懼這幫人手中的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人的本能是趨利避害,現(xiàn)在她就是被人捏在手上的螞蟻,所以她咬著唇,踉踉蹌蹌,盡量跟隨男人的腳步。她被扔在一個角落,腳下的地板輕輕搖晃,船開動了。她蜷縮著身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上是一片巨大的空洞,眼淚從干涸的眼角滲出一點,渾濁不清,她的牙齒微微作響,什么加班,什么房價太高,什么通貨膨脹,與現(xiàn)在的處境比起來都是天堂。她腦袋昏昏沉沉,胃上鈍鈍地痛,無力地倚著墻壁,想起以前在網(wǎng)上看過的報道,也許她將會是一個人的玩物,也許是很多人的。她不敢想,努力想著父母已經(jīng)報警,也許不久就會有人來解救,那是沉沉黑暗中遙遠的一線星光,隔了重重煙云已變得若隱若現(xiàn),卻是薛彤撐下去的希望。船行駛在茫茫大海中,激起白色的浪花,夜色深沉,除卻薛彤,船上還有幾個男人,俱都心中痛快。直至第二天日過頭頂,寬廣的藍色海域中出現(xiàn)一座被白沙環(huán)繞的綠色島嶼,嶙峋的山,蔥郁的樹。船速漸慢,一個男人向關押薛彤的地方走去,一腳踢開房門,粗暴的聲音響起:“起來!”高大的男人拎起薛彤就像抓起一只小雞。甲板上已有三兩個男人,薛彤被拽著,跌跌撞撞上了甲板,又被向前推去,一腳踏空,摔倒在沙灘上,周圍立即迸發(fā)一陣笑。海濤拍打巖石和沙灘的聲音在喧響,沙灘上已經(jīng)有一輛車在等待,除了薛彤,只有一個男人下了船,年約三十,筆直的黑青色西裝,模樣倒不是多出眾,但是渾身上下都是沉穩(wěn)內(nèi)斂的氣質(zhì),他拉開車門,上了后座。薛彤也上了車,不是車廂,而是被塞進了汽車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