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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了神色:“父王,兒臣是被陷害的!”這個時刻,他萬萬不可慌亂,一旦慌亂了,那就是不打自招了!抬頭,正對著父王,他就是要用毫無懼意的眼神告訴父王,他是冤枉的,他是無辜的,這一切都是與他無關的。“父——”“陷害?把東西拿上來!”周王厲聲下令。一個護衛(wèi)恭敬地呈上了一支斷箭,朗聲說道:“大王,這是在密林找到的殘箭?!?/br>太子瞳孔劇縮。周王怒拍著案幾:“說!”“是,這支殘箭是此次狩獵專用的羽箭,并無特殊。但此前宮中造箭司并未料到今年狩獵之人數(shù)目大增,特調(diào)用了新造的一批,而新的一批,還在中間加了味香料。此味不易察覺,但若仔細辯聞,還是可以知曉的。大王,臣手中的正是新造的羽箭,請大王過目?!?/br>香料?造箭司真是用心啊。來狩獵的都是王公貴族,最好附庸風雅,這味香料一加,倒讓狩獵變得詩情畫意了起來。太子身形微愣,仿若風中燭火。可笑他的人來回報時,知道姬忽的未婚妻獨自一人入了林子,還帶了個哨子。他想,是天助他也,隨即調(diào)動了營中親信,小心行動。所有馬匹、弓箭、佩刀,全部都是營中撥出,已做到了滴水不漏??稍趺匆矝]有想到,他精心布置的一個局,會漏洞百出!他眼神暗淡。忽然,他感覺到面前射來了一道冷冽的目光,眼眸微掀,見到了那人時,他冷笑出聲。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他,是他最為不屑的九弟——姬忽。姬忽在笑,優(yōu)雅地笑,可眼神卻冷得徹骨。那蔓延的冷意,仿若進入一片冰寒之中,凍得人不住地顫抖。“難道說......”太子喃喃自語了會兒,突然像發(fā)了瘋般大笑,“好狠,你好狠??!”他還以為,怎么入了營帳就那么容易找到殺了那個女人的機會,原來......周王以為那譏諷的笑聲是沖他來的,他氣得渾身顫抖:“眾卿以為寡人要如何處置?”太子專橫多年,朝中樹敵頗多,從前都礙著他的身份不敢聲張,今日逮住了機會,怎會輕易放過?“大王,太子與夫人做出此等丑事,天理難容!”“是,這等妖婦,懇請大王嚴懲!”“還有這腹中孽子,老臣請奏大王,為延續(xù)我周實血脈,此孽子斷斷不可留啊大王!”幾位武將言辭激烈,句句都戳到了周王一觸即發(fā)的心弦,他面色鐵青,血氣上涌地讓額間青筋鼓鼓地跳動著,一片猙獰的紅色。啪。周王聽到了心弦崩斷的聲音。緊接著,他無可抑制的怒意終于噴薄而出了:“太子不孝,做出有違倫常之事,設計陷害公子夫人,來人,廢去太子之位,流亡邊境!”周王瞪著跪在地上的姜夫人,心中一悶,繼續(xù)道來:“至于你,寡人寵你多年,竟不想你會做出如此丑事,太讓寡人失望了!來人,將腹中孽子,一并杖殺!”杖殺......是用粗大的棍子猛擊腹部吧?此時躲在草叢中的趙瑤腳不爭氣地軟了下去。大王居然能下如此狠心,看來是鐵了心要殺了姜夫人了。身旁的姬允輕輕地托住了她:“jiejie,你沒事吧?”說著,又往后面挪了幾分,現(xiàn)在人多,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能掀起風浪。趙瑤定定心神,壓低了聲問道:“你來我來.....究竟所謂何事?”大費周章地帶她來此,絕不是讓她僅僅目睹太子和姜夫人落難的。密林中的那出,雖沒有十足的證據(jù),但和太子是脫不了干系的,至多她會唏噓幾聲,感慨著刑罰太重,做幾個噩夢,也就罷了。姬允抿抿嘴,囁嚅了幾下,欲言又止。這時,一直沉默不言的姜夫人忽然出聲了。她低低地啜泣著,眼淚似斷了線的珍珠,打濕了那張美艷的臉龐,楚楚可憐:“大王,臣妾腹中的孩子,是大王的?!?/br>那些正拿起棍子要執(zhí)行的護衛(wèi)也愣住了,一棍子下去,小公子可真就沒了。他們不安地回望著高坐臺上的大王,一時之間是猶豫不覺。“大王!”姜夫人不顧形象地爬著,纖纖十足,扣著骯臟不堪的泥土:“大王!”她流著淚,嘶吼著,“大王,臣妾腹中的孩子,真的是大王的!臣妾與太子之事,是臣妾糊涂!臣妾只是想利用太子讓臣妾的兒子登上王位??!大王!”“什么?”眾人都驚愕了。被護衛(wèi)押解著的太子猛地停住腳步,用血紅的雙眼瞪著姜夫人,好似要在她身上射出一個窟窿來:“賤人!你這賤人!”太子癲狂地掙扎著,竟掙脫了護衛(wèi),奔至姜夫人面前。“你這賤人,再說一遍!”姜夫人好似虛脫了般,趴在了地上,眼神死寂地盯著她面前的那雙金邊黑靴,擠出了淺淺的一絲笑:“天地為證,若我姜敏說過半句謊言,立刻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夫人......”周王也怔住了,豁然起身。盯著地上絕望了的姜夫人,周王混亂的心緒也漸漸冷卻了。從營中傳來了太子與姜夫人偷情之事,讓他沖昏了頭腦,理智全消,眼前的鐵證也是不容置疑,可是......現(xiàn)在卻覺得,一切太過巧合了。幾個護衛(wèi)在周王的擺手示意下,撤去了棍子。而此時,趙瑤的耳邊傳來了低低的嘆息:“jiejie,姜夫人的確是冤枉的。”她猛地回頭,見到了姬允異常認真的眼神,她呆住了。“jiejie,知道這是什么嗎?”姬允做了掏的動作。下一刻,她的眼前就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只哨子,黑乎乎的,邊緣泛著淡淡的光澤。嗯,一模一樣,和姬忽親手掛在她脖子上的那只哨子,一模一樣。這當然不是巧合。密林之中,那些人之所以能追殺到她,全因她無意間吹響了哨子。她微垂的眼眸,是揮之不去的霧靄。遙想起他溫柔含笑著為她掛在這只哨子,她的口中,像咬了苦膽,那樣苦澀的味道漸漸地融入心扉.......她輕輕一笑。那沉悶壓抑的笑,嚇得姬允趕緊過來:“jiejie沒事吧?”她搖搖頭,不笑,現(xiàn)在還應該該做什么表情呢?除了笑,她實在想不出來了。“父王?!笔羌Ш龅穆曇?。“何事?”“姜夫人已親口承認與太子的私情,若父王饒恕其命,又如何堵住悠悠之口?何況,焉知不是姜夫人使的苦rou計?”姬忽淡淡地笑著,狹長的眼眸中流轉(zhuǎn)著冰冷詭譎的光澤,殺意頓現(xiàn)。他輕輕一言,就將心間方一軟的周王拉回了暴戾的怒火中。現(xiàn)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