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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了簾子,望著越來越遠的王宮,神色復(fù)雜。方才大王已調(diào)查出了公主被害之事,這才放他們出宮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處置罪人了吧。他輕嘆了聲,這里真是個是非之地。此時此刻,宮中幾乎所有人都為公主被害感到惋惜,但有一人是例外,那人便是田相。大王召見,允諾借兵周國,田相難掩欣喜,腳步輕快地來到了姬忽所在的偏殿。一入殿,田相就詢問了留守的醫(yī)官:“公子如何了?”那醫(yī)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回大人,公子已經(jīng)醒了,只是體內(nèi)的毒素未清,若要痊愈,怕還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嗯。”田相滿意地點頭,只要活著就好。這時從內(nèi)殿傳來了奴隸擔(dān)憂的驚呼:“公子,你不能起來啊......”話音剛落,就見姬忽踉蹌著身子從內(nèi)殿出來,慘白著臉色,一手用力地抓著屏風(fēng)才不至摔倒。“你在干什么?”“我要出宮。”“你....不說你現(xiàn)在的身子吃不住,你可知道,大王已應(yīng)我之言,打算借兵于周國了?!?/br>“哦,那可是真是太好了。但是我現(xiàn)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冷冷地望著田相,嘴角牽起了一抹毫無溫度的笑來,“丞相大人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吧?!比舨皇翘锵喈?dāng)時的阻攔,他又怎會讓她有機可逃?田相皺眉不語。“丞相大人既然知道了,就不會阻攔吧。”“放行。”出了偏殿,他徑自到了外宮。幾個奴隸小跑著過來,這些個奴隸都是他布在趙遷身邊的眼線,聽著他們詳細(xì)的描述后,他不由地皺眉了,怎么會呢,連趙遷身邊都沒有她的人影。那她還能去哪里?她在齊國又不認(rèn)識.......又似想到了什么,他召來了奴隸,急聲問道:“公子歧的馬車可還在?”那個奴隸答道:“公子歧早在一刻前就離宮了?!?/br>公子歧.....原來趙遷不過是個掩飾,真正的目的是和公子歧......“好??!真是好啊!”心間的那股怒意已讓他溢出的冷笑變成猙獰不堪。他大步上前,接過了奴隸遞來的韁繩,忽然喉間好似涌上了一陣腥甜,‘哇’的吐了一口黑血后,他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作者有話要說:為毛越虐我越開心。。。一定是我哪里不對了。。。☆、第十五章贏歧從袖中拿出了塊帕子,輕柔地按在了她的脖間,感覺到她細(xì)微的抗拒,他輕聲說道:“別動,血要止住才好。”血.....眼前似乎再次浮現(xiàn)了阿容神色瘋狂的那幕,莫名的,心間又是一酸,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們。她低垂了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從臉龐滾落。“公主?”從未見過她哭成這樣,他按著帕子的手也是一顫,低嘆了一聲,伸手?jǐn)堖^她,讓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問著:“公主,究竟發(fā)生了何事?”那樣溫柔的聲音,漸漸地?fù)羝屏怂豢耙粨舻膫窝b,那根緊繃的心弦也終于撐不下去了,嘣的一聲,徹徹底底地斷了。她再也壓抑不住了,伏在他肩上,像個孩子似地嚎啕大哭:“都是我沒用,都是我不好.......”哽咽著,將所有的來龍去脈發(fā)泄似的傾吐出來。聽到后來,他是眉心微攏,原來公子忽竟是那樣......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方才他不該那么一問的:“沒事了,都過去了......”猶豫了片刻,他的手還是落下了,輕輕拍著她哭得微微抽搐的背,心緒也慢慢地飄遠。當(dāng)時阿寶的確提到過,可能是鄭姬推他入水的,如今看來,是j□j不離十了。恐怕那個假扮鄭姬的女奴,知道阿寶是她的好友,才故意殺害的,為的,就是讓她也嘗嘗失去身邊人的痛苦吧。“可是.....我好難過......”她的哭腔中還殘留著濃烈的鼻音。他的神色越發(fā)溫柔,拍著她背的手也改了動作,五指成梳,緩慢地梳理著她凌亂的長發(fā),低低的安慰聲,像是從遠方而來:“這宮中本就如此,是非糾纏,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扭轉(zhuǎn)乾坤的,我們都難免身陷其中,畢竟這富貴浮名,太過誘人.......”“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她口齒含糊著又問。“有......”他回答很慢。“是什么?”良久,都沒有等到答案。趙瑤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究竟是什么?”贏歧收回了手,微微垂了眼簾,微抿的嘴角輕輕地翕動著,傾吐著壓抑已久的心聲,那樣小心翼翼,那樣忐忑不安:“隨我走,全然抽身......再不理會宮中之事,可好?”“歧一直死守著這個秘密,不敢吐露分毫,只因歧知道,公主心中有人。但是現(xiàn)在不說,歧真的怕再沒機會了.........”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了。隨他走?被這話震驚渾身一怔的趙瑤,驚愕地瞪著眼,就連靠在他肩上的動作也僵硬了不少:“公子,我......”公子歧那樣好,真的不能再傷他了,可若不說,豈不是欺騙?心間百感交集,那句到了嘴邊的拒絕也變成了支支吾吾的聲音:“我......”她緊咬著雙唇,不動聲色地從他懷中出來。他幽沉的眸子溢著nongnong的失落,一瞬后又恢復(fù)如初,其實早就說出那些話時,就已料到了吧,只是那點不甘心的在作祟罷了。“別動?!彼p輕按住她的頭。“公子?”“還沒上藥呢?!彼D(zhuǎn)過身,抽開小柜子,仔仔細(xì)細(xì)地拿出一個個藥瓶看著。車內(nèi)點著的蠟燭,微晃的燭火中,他的臉龐好似沉寂在如水浮動的光影中,那樣飄渺朦朧。他神色認(rèn)真著挑著藥瓶,舉手投足之間,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她靠在他肩上,只覺她的心也安定了下來。當(dāng)初她從郭莊回來時,背上的傷口未愈,也是他,親手遞給了她一個藥瓶,那時他的神情,她是記得清清楚楚。她輕輕笑了下。下一刻,那抹還未展開的笑已被涌起的酸澀替代,當(dāng)初......當(dāng)初她和姬忽,共患難,同甘苦,也有美好的回憶,可是為什么......他就是殺了阿錯的人?“嘶?!?/br>脖間傳來了一陣冰涼的感覺,霎時將她抽回了心神。贏歧淡淡笑了:“這藥有些涼,過會兒就會好了?!闭f完,又沾了些,細(xì)細(xì)地抹在她脖間的那條細(xì)痕上。趙瑤不由地輕顫了會兒。也不知是怎樣的感受,她只覺傷口處有些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