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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去了,賞花弄蝶,逢場作戲,自是尋常不過,我敢懷疑你什么?”慕容襄呵呵笑道,朝一旁呆立的林仙兒走過去,行為浪蕩地攬過她的纖腰:“仙兒jiejie,公子我今日高興,走,我們出去喝一杯,一醉方休!”“是,公子!”林仙兒雖然不解,但是喜滋滋隨她朝門口走去。“襄兒!”背后傳來風御庭的大吼。她亦不回頭,繼續(xù)朝外走去,甚至口中哼起小曲,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的心情真是不一般的好??!咦,今日天氣怎么這樣陰郁,一如那人沉痛的臉色——要下雨了嗎?一聲幽幽嘆息聲又自傳來,然后有人緩慢而清晰念道:“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第三十四章錦繡河山屋內(nèi),一燈如豆。面色蒼白的少年,微微閉眼,神態(tài)癡狂,雙手齊發(fā),激烈擊弄著根根弦絲,暴風驟雨般,一曲接一曲,曲曲驚心,曲曲斷魂!“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br>她那夜在案幾之上寫出的句子,第二日早上起來就已不見蹤影,原以為是小綠隨手收起來的,也就沒有在意。今日聽他在背后一字一句念起,才知道是他悄悄取走了!是,當日這字句的確是為他所寫,眼淚也是為他所流,卻又如何?他們之間,從頭到尾,都隔了一個水靈兒,沒法逾越,沒法觸及,咫尺之間,已然天涯!既然如此,她就成人之美,拱手相讓,親自將他送到水靈兒的手上!但是,為什么從小院出來的路上,她每走一步,就會覺得心上被人割了一刀,一步一刀,刀刀吃痛,刀刀見紅!若不是撐在林仙兒身上,她真怕自己會倒在中途,心痛而死!驕傲如她,聰慧如她,神奇如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唯一的失誤,卻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心!早在北錦,亦或更早在明月寨,這綿長情絲,便已牢牢系在那明朗清新的男子身上!只因?qū)λ星?,她才會全然信任和包容于他,不加任何防范,否則這諸多細節(jié)與遺漏,她怎會茫然不知!風御庭,倘若她早點知道自己的心意,絕不允許他人捷足先登,她自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他爭取過來,那小樹林中的一幕,便絕不會發(fā)生!說到底,他的欺騙,和他的背叛,到底哪個給她的傷痛要多一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她親手將他讓出的瞬間,她才終于看清自己的心……琴聲凄清而綿長,只聽得門外兩人心驚膽戰(zhàn)。“你還不進去勸勸你的乖徒兒,我這老頭子聽了都忍不住想哭!這丫頭別氣壞了身子,這體弱多病的!”“心病尚需心藥醫(yī),我勸了也沒用,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我早年就看出,這小女娃,情路艱辛得很,所有的事情,必須要她自己去面對的!走吧,傻小子在里面陪著她,不會有事的!”“明天還是要啟程回云山?不掛心嗎?”“是,風雨兼程。我泰浪的弟子,我相信她能挺過去!”低低的話音漸去漸遠。少年的琴聲仍在繼續(xù),久久不絕。對面,墻邊的陰影處,一名青衣男子直直站立,眼中除了彈琴的少年,再無其他。自風公子帶著那靈兒小姐離開府邸以后,公子就躲在屋里,也不說話。只是發(fā)了狂一般彈琴,兩位先生也不來勸,其他人卻也沒法干預,只好任他去。看到扶琴少年慘淡的臉色,落寞的神情,男子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沉到深淵!拜師學藝,苦練十年,又如何?空有一身高超武功,劍法神奇,內(nèi)力悠長,卻絲毫沒有辦法減輕公子心中的痛苦!空有一副超常聽力,四面八方,聲聲入耳,卻不能聽出公子為何難過悲傷!男子握緊了拳,格格作響。少年充耳不聞,毫無停歇之意,青蔥細指間已被弦絲溢出血珠!與其心痛,不如身痛,只是這十指連心,指尖的痛意,最后還是會顫顫傳遞到心底!--他攜了林仙兒而去,他在背后,除了念出她所寫的那半闕詞,卻并不曾出聲挽留!在堂屋呆坐了一陣,然后有下人來稟報,說那公子帶著水靈兒收拾了衣物,匆匆離府!沒有任何道別的話語,就這樣消失不見!當她又是傷心,又是氣惱地回到房中,卻無意見到案幾之上白紙黑字,墨跡未干:永不負卿!那龍飛鳳舞,蒼勁清雋的四個大字,卻是他所留么?永不負卿?永不負卿?永不負卿?何人為卿?是她,還是水靈兒?想到這里,少年心神更亂,不由得加快了手中動作,琴聲愈見猙獰迷茫。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相遇是錯,相交是錯,相逢是錯,相依是錯……過往種種,萬般皆是錯!……忽然,一縷細弱的簫聲自遠處傳來,宛如涓涓細流,清澈而至,沁人心脾。簫聲漸漸增大,仿佛寒潭飄雪,亂石生花,有著蠱惑人心的美麗,將少年愈發(fā)凌亂的琴音帶了回來,一邊牽引,一邊安撫,逐一歸位,回復清明。亭中觀月的兩人,聞得簫聲,皆是一怔。其中一人低低嘆道:“世上竟有如此簫聲,能與子非娃兒琴簫和鳴!妖怪老兒,你說我這幾十年來,怎么就沒遇到?”另一人笑道:“子非娃兒貴為神子,天賦異稟,天底下的好事自然都會找她,又怎么會讓你碰上!”屋中,琴聲漸漸平和下來。最后輕輕一擊停下,少年按琴不動,淚痕已干,眼露迷惑。“若塵,去請冷將軍進來……”她沉吟著,一彈衣擺,毅然站起:“算了,還是我出去見他!若塵,我和將軍說會話,你不用等我,先睡!”府外,面容英挺的素衣男子倚著駿馬,手持洞簫,挺直而立,臉露期待,目光炯炯。夜深人靜,自不能寐,不知為何,心血來潮,策馬而出,在靜寂的大街上奔了一大圈,最后卻走到這里來了!在緊閉的府門之前站立良久,想到少年早已入睡,只靜靜佇立,心思無定。正當此時,卻忽然聽到琴聲,與以往絕然不同的琴聲,少年的心,紊亂而迷惘,千瘡百孔,鮮血淋漓!是誰?是誰傷了他?傷了那顆驕傲的,不屈的,象寶石般晶瑩耀目的心?他又驚又痛,不由自主取下腰間的洞簫,薄唇微啟,吹奏出聲,生生插了進去,以己之力,去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