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開玩笑嗎？

＂羅夜，我想妳已經(jīng)聽迪維說了吧？＂東恩雨掂著手里鑰匙的重量，明明沒有幾兩，卻讓她的心有些沉重，＂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權(quán)利和地位了，老實說連和霍經(jīng)理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一個普通上班族，給不了妳任何好處，再者我也不容許和梧堂有任何瓜葛，妳懂吧？＂

說這話時，女人沒存什么心思，但羅夜顯然在意起來。

＂別管。＂冷冷兩個字，讓東恩雨不必理會那些失勢的情況。

東恩雨眨了眨眼，從羅夜手中拿回香煙，同時將鑰匙和紙條塞回給對方，東恩雨沒再抽，而是打開車窗將煙扔出去，＂不管妳是想包養(yǎng)我，還是打算監(jiān)視我，最好都死心吧，我已經(jīng)退出這場游戲，沒有我的位置了。＂

她說得很平淡，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

也正因為東恩雨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瞬間將羅夜給惹怒，眼看東恩雨準備下車，她側(cè)身將女人扳回身子，車身霎時劇烈搖晃，東恩雨被羅夜’碰’的聲壓在車門上，手臂被抓住，令東恩雨動彈不得。她蹙著眉頭盯著對方，剛才一陣激烈舉動讓羅夜的鴨舌帽掉在手煞車邊。

那雙曾經(jīng)清澈碧綠，猶如止水般的眼眸，竟多了絲動蕩……

羅夜似乎很困惑，當她看著東恩雨時，眼神失去該有的冷靜。

＂那些報導，＂兩人僵持半晌，羅夜沉聲開口，她抿了抿，慎重道：＂是妳？＂

是妳？

小心翼翼地，試探性的提問。

面對這般質(zhì)疑，東恩雨笑得坦然，點頭道：＂對，是我。＂

為何要說謊？她沒有必要說謊。

然而東恩雨的誠實，卻讓羅夜猶豫了……

如此無所謂、坦蕩蕩的承認，本應該松口氣，免去猜測心思，卻讓羅夜更加不知所措……

＂不，＂羅夜抓緊東恩雨手臂的指尖放緩，＂不是妳。＂

＂為什么不是我？＂這次換東恩雨反問了，她直視羅夜雙眸，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淺笑，＂妳應該知道，這件事除了我還有誰嫌疑最大？能目睹海礁和梧堂談生意的，除了我還有哪個屬下能出席？＂

就像手中拿著鐵鏟，一下又一下挖開泥土……

東恩雨無疑在給自己挖墳，她想知道羅夜會不會踢她下去？

＂只要海礁被媒體影響，連帶梧堂也會不好過，如果不能穩(wěn)定供貨，想必妳也會很困擾吧？＂這就是食物鏈，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接下去都會跟著動搖，＂但妳不必cao心，只要抓個替死鬼就沒事了吧？把我拱出去，令妳心煩的麻煩事都能解決，對吧？羅夜，妳也不差這次？＂

語音剛落，手臂消失的束縛感霎時襲來，羅夜使勁抓住的力道彷佛要捏斷女人的骨頭，東恩雨吃痛地瞇起雙眼，她正想開口說話，卻被羅夜欺來的唇瓣堵住，柔軟卻冰涼的接觸，讓東恩雨仰頭回吻，她張口咬住羅夜的下唇，舌尖細細描繪，本該是激烈親吻，卻因為這層舉動和緩下來。

羅夜身上散發(fā)強烈殺氣，動作卻背道而馳地溫柔。

連她也開始矛盾了，對東恩雨這個人，抱持矛盾情感。

這是東恩雨要的。

＂別怕……＂情緒平穩(wěn)后，羅夜微微拉開兩人距離，說話時曖昧熱度就在唇邊，彷佛說著愛語，低沉壓抑的嗓音相當迷人，聽在耳邊絕對是種享受，＂我在。＂

變相承認東恩雨是犯人。

羅夜卻隱晦保證會謢著她……

一個承認犯行，一個不愿相信。

一個給予庇護，一個……

＂是阿，有妳在我更害怕。＂微微側(cè)頭，淺淺淡笑，話語竟冷硬刺骨。

果斷拒絕。

羅夜一愣，東恩雨順勢揮開她的手，門鎖輕輕一扣，東恩雨右腳已經(jīng)跨出車身。

＂以后別再來找我，一個普通上班族經(jīng)不起黑道厚愛的，還有……＂東恩雨從皮包內(nèi)拿出一串閃爍手煉，起身時直接擱在座位上，關(guān)門前，她微微瞇起眼眸，淡道：＂該還妳的，我會全數(shù)奉還。＂

轉(zhuǎn)身，不再留戀。

該算的帳，一個也不會少。

……

五天后，報導猶如洪水爆發(fā)，完全不可收拾。

＂為您播報今日重點新聞，海礁集團負責人何璇，今早召開記者會，請記者……＂

廚房里，東恩雨背靠著流理臺酌飲香濃咖啡，從這方向看去，電視畫面出現(xiàn)何璇嚴肅面容，跟著隨謢出現(xiàn)在記者會場，同時霍艾也在后頭，同樣受到鏡頭關(guān)注，東恩雨發(fā)現(xiàn)女人嘴角失去該有的微笑，一臉正經(jīng)的模樣讓她失去匆容氣質(zhì)，身邊還跟了個女孩，看來是霍艾的新搭檔。

短短五天，每日一則報導，咬著海礁不放的下場效果如此，當各家媒體發(fā)現(xiàn)這不是報社毀謗，而是新聞賣點強烈的事實后，所有報章雜志開始瘋狂追擊，五天，一百二十小時就將海礁逼得暫時歇業(yè)，因為上下游廠商開始焦躁，員工也被攝影機追得人心惶惶，出此下策，只能暫停營業(yè)。

嗶－－嗶－－

擺放在客廳桌上的筆電忽然傳來哨子般聲響。

東恩雨果斷關(guān)掉電視，手里拿著馬克杯坐回沙發(fā)，當拉起屏幕時，閃爍畫面不太尋常。

女人拿起擺放一邊的耳機戴上，不算清晰的影片畫面并非電影，而是連接某處的監(jiān)視畫面，適才兩聲哨音，就是用來提醒女人好戲上場了。

只見屏幕畫面出現(xiàn)三個女人，攝影鏡頭正對準辦公桌，本該滂沱的窗外景色此時被窗簾遮掩，室內(nèi)沒開燈，有些幽暗卻很符合氣氛。

東恩雨眨了眨眼，隨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好不悠閑。

可惜坐在辦公桌前的女人就沒這般閑適，她闔著眼似乎在冥想，身邊站了一個年輕少女，辦公桌前則是年紀頗大的女士。三個人，就是新聞道導上指出涉及黑道交意的關(guān)系人，何璇、霍艾，以及搞不清楚狀況的瑪吉。

比起無聊新聞，東恩雨更想看’實鏡秀’。

她將音量稍微調(diào)大，目前還沒有什么動靜。

雖然霍艾將她看得很牢，但出海的那段時間，東恩雨非常自由，她潛入辦公室安裝攝影鏡頭這事，完全沒驚動任何人。想起來，她所做的每個決策，無疑都是種風險，索性這些風險都直得嘗試，好比說她能像現(xiàn)在這樣，舒服的躺在沙發(fā)上看’節(jié)目’。

兩分鐘過去，三人始終沒有動靜。

霍艾臉上滿是疲憊神情，何璇自然也好不上哪去，正當東恩雨準備去沖咖啡時，耳機忽然傳出何璇憤怒的叫罵聲。

＂絕對是東恩雨干的?。?/br>
心跳漏了一拍……

屏幕上，何璇氣得拍桌，上頭擺的紙張頓時飛落，瑪吉彎腰準備撿，霍艾同時睜開眼。

冷靜、毫無情緒、隱含nongnong遲疑的眼神，透過屏幕望進東恩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