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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恍惚,仿佛是幻覺。如果他不再愛我有多好,如果我從來不曾遇上他有多好。我寧可他是變了心,我寧可他是騙了我,我寧可自己是被他拋棄了,我寧可他不曾對著我笑。那是怎么樣的笑啊,他的嘴角明明上揚,卻有著凄厲的曲線。他眼底的淚光如同一把刀,一下一下,戳進我的心里。我這樣愛他,我是這樣地愛他,命運卻掰開我的手指,硬生生將他搶走。他說他的運氣太壞,他不知道真正的運氣壞的是我,是我的壞運氣連累他,是我讓他受了這么多的罪,使我讓他良心不安,是我讓過去的事成為他的負擔。我根本就不應該去找他,我自私地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和我一樣痛苦。第25章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著,然后又吃不下飯。悅瑩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我,她以為我是為著手術的事?lián)?。她到處替我找房子,學校附近的單間公寓都很緊俏,年前都被組定了,她成天在外頭跑來跑去看房子,我把自己關在寢室里,躺在床上發(fā)呆。手機響起來我也懶得接,可是手機一直響,一直響,我只好爬起來,看到號碼很陌生,我還以為是打錯了。是個女人的聲音,語氣很溫柔委婉,她稱呼我為“童小姐”,我不知道她是誰,她問我:“可以出來見個面嗎?我是莫紹謙的妻子?!?/br>我被這句話嚇得連氣都屏住了,這世上我唯一覺得愧對的女人就是她,過了半響我才結結巴巴地說:“我和莫先生……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系了?!?/br>“我知道?!彼龍猿?,“我只是有事情想要和童小姐談談,可以嗎?”該來的躲不掉,我深深吸了口氣,還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和莫紹謙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換了件衣服去見莫太太,她比照片上的樣子更美,另我自慚形穢。這樣寧靜美好的女人,為什么莫紹謙還要在外邊養(yǎng)情人?難道說男人永遠是這樣不知足,或者說男人永遠覺得自己的太太沒有別的女人漂亮?她對我微笑說:“我叫慕詠飛,童小姐你可以叫我詠飛?!边@名字讓我想起慕振飛。她舉止優(yōu)雅,與慕振飛氣質頗有幾分相似,只是五官和慕振飛并不怎么像。如果說慕振飛的俊秀是陽光般燦爛,她的美貌就是月色般皎潔,這一對姐弟真實人中龍鳳。我只覺得尷尬,像是小偷坐在失主面前,雖然我不是故意,可是我和莫紹謙畢竟有一段不正當?shù)年P系。“紹謙就是那個樣子,有時候男人壓力大,在外面玩玩,我從來不說他什么?!彼纳裆鋈唬凹藿o他之前我就知道,她并不會只屬于我一個人。”“我和莫先生……”我有點訕訕地向她解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其實他也不喜歡我,只是可能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向她描述我和莫紹謙的古怪關系,慕詠飛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的婚姻起初只是出于商業(yè)利益,可是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他竟然真的愛我。他做了很多事情,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前幾個月有個蘇珊珊——可能你并不知道……”蘇珊珊,其實我知道。原來是這樣,我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當然,慕詠飛長得這么美,氣質又如此出眾,我要是個男人一定也會身不由己愛上她吧。“我覺得非常抱歉,關于網(wǎng)上的流言,后來又牽涉到舍弟。家父十分震怒,我這才留意到一切。莫紹謙向我坦然承認,你們一直有交往,我才知道舍弟其實是在替他遮掩。我這個弟弟也挺傻的,總怕我會受傷?!?/br>她對著我微笑,目光溫柔,我忽然很羨慕她。并不時羨慕她出身優(yōu)越,而是羨慕她有這么多的人愛,有這么多的人盡力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至于莫紹謙,他一貫別扭,連對妻子的愛都表達得如此變態(tài)。“有件事情,在我知道的時候我就想幫助你,可是出于顧忌,我一直猶豫不決,今天我終于下了決心。”她歉意而溫柔地看著我,“我不知道要對你怎么說,今天見到你,我才知道你是這樣很單純很可愛的女孩子,我替紹謙向你道歉,這件事根本不應該牽涉到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他給你我力所能及的補償?!?/br>那個下午我神色恍惚,她對我說了很長一番話,長得讓我都覺得聽不懂了。來龍去脈漸漸鋪展在我面前,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因為這樣,莫紹謙才會找上我,他才會那樣對我。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運氣不好,我永遠也不曾想到的事實后面還會有另外一個真相。我想他應該是故意接近我,這一切原來都是他故意。只因為還牽涉到上一代人。我只覺得作嘔,背心里全是冷汗,我真是覺得僥幸,僥幸自己可以逃出一條命來。慕詠飛身份留意我的臉色,她問我:“童小姐你還好嗎?”我很好,我沒有事,我虛弱地對著她笑,喃喃地感謝她告訴了我一切。我在下地鐵站的時候摔了一跤,沒有人扶我,所有的人行色匆匆,我艱難地爬起來,膝蓋很痛,我還可以走路。我坐過了地鐵站,然后又折返到換乘的地方,我在路上浪費了快兩個小時,還沒有回到學校。我給悅瑩打了個電話,我告訴她,我想去看看我的父母。悅瑩似乎能理解我,她說:“也好,路上注意安全?!?/br>春運剛剛結束,或者票幣我想象的要好買,只不過沒有臥鋪。我買了硬座,一路向南。車上的人并不多,整晚我可以伏在桌板上小睡,列車員推著小車,叫賣著從我身邊經(jīng)過。我迷迷糊糊地睡著,熬到天亮的時候,車窗外的景致已經(jīng)變了。大片大片的良田被縱橫的河道分割成支離破碎的綠色,是我離別已久的江南,天正下著小雨,雨點飛快地撞上來,敲打著車窗,在列車污穢的玻璃上劃出長長的水痕。火車站似乎永遠都是人山人海,我處了火車站,換了兩趟公交,最后又租了一輛的士,到陵園的時候已經(jīng)是近午時分,陵園里很安靜。我把買的花束放在父母的墳前,五年前是我捧著兩只小小的匣子,將他們安放在這里。舅舅趕過來替我料理的喪事,那時候我已經(jīng)悲慟得絕望,根本不知道自己將來是否還有勇氣活下去。墓碑上mama溫柔凝睇著我,她是個特別傳統(tǒng)的女人,從初中開始她就婉轉地對我說,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不要隨便和男孩子交往。我懂她的意思,如果mama知道我經(jīng)歷過的事情,不知道會怎么樣難過。跟著爸爸她也吃了很多苦,因為爸爸的桀驁不馴。我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遇上父親單位最后一次福利分房,按條件我們家是夠格的,可是因為爸爸跟單位領導關系不好,那次分房硬是沒有我們家的指標。那天晚上爸爸一直躲在陽臺上抽煙,而mama就在廚房里一邊做飯,一邊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