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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恕上前，礙于有人在，僅是克制地捏了下她的手讓她安心，“好，我馬上回來。”

姜母看在眼里，心中不大舒服，但此刻也只能裝作沒看見。難得看到姜醒笑得這樣輕松，她難過又心疼，還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覺得好像她們對姜醒再好，也沒有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xiàn)來得管用，他來了，她的小女兒才像活了似的，眼睛里都不一樣了。

這么想著，就一句狠話也說不出口了。

陳恕走到姜母身邊，低頭說：“阿姨，那我先出去了?！?/br>
姜母心情正復(fù)雜，沒心思追究別的，但也沒應(yīng)聲，直接走去床邊看姜醒。

等陳恕出去了，姜夢才說：“昨晚許衡送你跟爸走了，小陳才來的，昨晚有他陪著姜姜，我就回去了?！?/br>
姜母抬頭瞪了她一眼，仍然不滿，“早上打電話你不說，剛剛在樓下也不提，就是故意的吧?！?/br>
姜夢無奈地笑著：“是是是，不是怕被罵么?！?/br>
姜母白了她一眼，低頭擰開保溫桶，轉(zhuǎn)頭換了語氣跟姜醒說話，“吃紅棗粥，補補血，晚上給你燉魚湯喝。”

姜醒有點驚訝她居然沒有生氣，立刻乖巧地點頭，“謝謝媽?！?/br>
姜母哼了一聲，有點不高興的樣子，“跟你媽倒客氣?！?/br>
對別人家的小伙子就親密得很，果然女大不中留了。

想到這里，姜母自己先愣了一下，有點悲傷了：女兒確實大了，看起來又那么喜歡那個小陳，恐怕想留也留不住了。

可是那個小陳……

姜母心里嘖了一聲，想起姜醒流產(chǎn)，頓時又給陳恕扣了好幾分，心里的天平又歪了。短短幾秒鐘，姜母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變了幾變，顯得十分糾結(jié)。

姜醒看著她的臉色，挑好話說：“媽，讓你太辛苦了，我不好意思?！?/br>
“你總吃苦受罪的，我不辛苦才怪。”姜母扶她起來，坐床邊喂姜醒喝粥，一邊喂，一邊想心事，幾次欲言又止，糾結(jié)了一會，最后還是皺著眉說出口，“姑娘家要曉得保護自己，男人太年輕了就是不會考慮后果，反正吃苦頭的又不是他們?！?/br>
姜醒愣了下才聽懂，立刻說：“媽，這跟他沒關(guān)系，每次都是我……”

說到這里，蒼白的臉立刻紅了，在陳恕面前她一貫厚臉皮，但當(dāng)著母親和jiejie的面說起這事還是很窘迫的。

姜醒的聲音低下來，頂著一張快熟掉的臉，嚅著唇說：“是真的……”

姜夢在一旁聽得也尷尬，咳了一聲，道：“媽，這是意外，姜姜不是小孩子了，點到為止，啊?！?/br>
姜母嘀咕了兩句，不說了。

陳恕果然很快就回來了。

姜夢帶姜母走了，中午再來送飯，發(fā)現(xiàn)姜父來了，坐在走廊里，手撐著膝蓋，跟昨天一樣的姿勢。

姜夢愣了一下，走過去。

“爸——”

姜父抬起頭，姜夢看到他很憔悴，眼窩陷了進去，好像更老了一些。

姜夢頓時有點心酸，“媽說你去了館里，你沒去么?！?/br>
“上午去了?！苯笎瀽灥卣f完這句，頭微微垂下。

他頭頂?shù)陌装l(fā)好像也多了。

“午飯吃過沒？”姜夢又問。

姜父嗯了一聲。

姜夢猶豫了一會，說：“不進去看看姜姜嗎？她比昨天好多了。”頓了一下，輕聲，“小陳……嗯，就是姜姜的男朋友，昨晚來了，在陪著她?！?/br>
見姜父沒有吭聲，姜夢猜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小窗口看到了，也可能是陳恕出來過，他們已經(jīng)見過面。

姜夢不知他在想什么，等了一會，說：“那我先把飯送進去?！?/br>
走到門口，又回頭道，“爸，姜姜根本就沒有怪你。”

說完推門走進了病房。

姜夢給姜夢帶了豬肝粥，除了之外，袋子里還有一份飯菜。

姜夢把保溫桶拿出來，打開。陳恕說：“我來吧?！?/br>
姜夢指指袋子里的飯盒，“那飯是你的，先吃吧?！苯又蚪眩f，“媽做的?！?/br>
姜醒怔了怔，然后就笑了，對陳恕說：“我媽做菜不錯的。”

陳恕好像也沒有想到有這待遇，一時有點受寵若驚的意味，立刻同姜夢道謝，打開飯盒蓋子，飯菜香味誘人。他轉(zhuǎn)頭看姜醒，眼眸晶亮。

姜醒笑著催促，“快點吃?！?/br>
姜醒胃口比早上好，吃完午飯精神更好了一些。

陳恕把保溫桶和飯盒都收好，姜夢在床邊同姜醒說話，聊了幾句，低聲說：“爸還在外面坐著?！?/br>
姜醒和陳恕同時頓了一下。

“還沒走么?！苯氧玖缩久?。

陳恕走過來說：“叔叔來了挺久了，我去喊過，但他好像不愿意進來?！鳖D了下，看向姜醒，“姜姜，我再出去看看?！?/br>
他往外走，被姜醒叫住。

“別去了，他不會理你?！?/br>
姜夢也認(rèn)同，“他大概還不知道怎么面對姜姜吧，也好，讓他改改這牛脾氣?！?/br>
“嗯，到兩點半，他就會走了?！苯颜f。

兩點午休結(jié)束，圖書館開門，就是上班的時間了。

但姜醒預(yù)料錯了，到了要上班的時間，姜父也沒有走，他在外面坐了一下午。

姜醒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迷蒙中睜眼，床邊站著一個人。

她以為是陳恕，喊了一聲，沒得到回應(yīng)，卻見那身影往外走。

她揉了揉眼，看清了，神思驟明，張口喊——

“爸?！?/br>
她撐著手肘想坐起來，手臂一動，扯到了輸液架。剛一晃眼，就見那身影已經(jīng)到床邊。

“爸。”姜醒又叫了一聲。

姜父穩(wěn)穩(wěn)扶著輸液架，看了看她的手背，心才落下來。

“……你睡覺?！彼g著眉，僵硬地說了一句。

“我已經(jīng)睡好了?！苯颜f。

姜父看了看她，又想起那天她摔倒的樣子，白慘慘的臉，就那么昏過去了。

就像四歲那次從他自行車后座上栽下去，撞到了頭，怎么都叫不醒。

姜父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他拿手搓了把臉，聽見姜醒說：“我沒事了，爸，你別擔(dān)心?！?/br>
姜父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往外走。

姜醒正準(zhǔn)備叫他坐一會，陳恕就進來了，身后跟著個小護士。

看到姜父在里面，陳恕有些驚訝，剛喊了聲“叔叔”，身后的小護士就快步過來，將手里的體溫計遞到床邊，“病人發(fā)燒了是嗎？先量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