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醒突然覺得很累，或許是長久的壓力蓄積至今，也或許是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且都是令人煩的，早上孫瑜跟她嘮叨陳恕不如林時，上午接到姜母電話，催她回家過29歲生日，中午收到姜夢郵件，問她接待林時的情況，晚上又碰上林時毫無預(yù)兆的告白，強迫的擁抱和親吻。陳恕是最后一根稻草，她喘不過氣，耐心告罄。

然而話說完，卻又立刻后悔，他等她到半夜，給她買了花，看到別的男人抱她親她，弄不清情況，難過又生氣，問出這樣的話實在太平常。

她居然對他惡聲惡氣起來。

果然，壞情緒會毀掉一切。

姜醒轉(zhuǎn)開了臉，盯著墻壁吸了口氣。

陳恕睜大了眼睛，有些無措地看著她，左手虎口不自覺地收緊，更用力地握著花束。

姜醒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說：“抱歉，我今天很糟?！?/br>
陳恕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姜醒卻搶先說了話。

“你先回去吧，我再找你?！?/br>
陳恕一震，緊緊地盯著她。他往前走了兩步，有些急切地說：“對不起?！?/br>
姜醒搖搖頭，“你不要道歉?！?/br>
“我……”

“回去吧，”她勉強笑了笑，說，“花留下，我很喜歡。”

她說完就慢慢上樓了。

陳恕一個人站在那里，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第24章

姜醒上了樓，在房門口靠了一會，拿鑰匙開門，進屋后摁亮了頂燈。

早上忘記開窗通氣，屋子里炎熱又窒悶，姜醒沒有開空調(diào)，走到前面小陽臺拉開了上面兩扇窗戶。

風(fēng)吹到臉上，她默默站了一會，有些疲倦地將胳膊搭在窗口。

外面燈光虹影，她無目的地望著，什么也沒想。腦子空了幾分鐘，人漸漸靜下來。

閉著眼睛揉了一把臉，再睜眼時目光一落，凝在路燈下某一點。

那里有一個人影，獨自沿著路牙往前走。他走得很慢，走到一處停下，轉(zhuǎn)過身站了一會又繼續(xù)走。

他走到了樹影下面，看不見了，姜醒沒有收回視線。過了一會，他從樹影里走出來，在路燈下又回頭看了一眼。

他身后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他站在那里，也像一盞夜燈，孤獨的，屬于黑夜，但卻不是陰暗的。

他明亮得像太陽。

姜醒突然就明白了他在看什么。

她的心像被什么用力打了一下。她忽然覺得，她是一塊泥巴，在這個太陽底下被照得一清二楚，所有的污臟丑陋都顯現(xiàn)了出來。

姜醒緊緊捏著玻璃窗的邊沿，在那個身影突然移動時，她血液一熱，轉(zhuǎn)身沖出了門。

樓梯的燈還是亮的，姜醒一口氣跑下樓，拉開門跑出去。風(fēng)迎面灌到臉上，她沒有停，但等她跑到路燈下，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

她靠著燈桿蹲下來，仰著臉大口喘氣。視野盡頭，那輛出租車徹底地融進了夜色里。

姜醒直起身走回店里，看到了吧臺上的花束。

她拿起來看了一會，抱進懷里，去廚房找出一個閑置的瓶子拿上樓，認(rèn)真地將花養(yǎng)在里面。

做完這一切，姜醒沒有去洗澡，也沒有睡覺，她松松地坐在小沙發(fā)上。

窗外的燈漸漸少了，夜晚越來越安靜。

姜醒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很久，突然想找個人說幾句。

姜醒拿出手機，撥了齊珊珊的號碼。

響了好幾聲，那頭才有人接通。

“喂……”

“珊珊，你在外面浪嗎?！?/br>
“沒呢，剛浪完回來，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打電話，沒出什么事吧？”

“沒什么，好久沒聯(lián)系了，想說說話?！?/br>
齊珊珊很驚訝，姜醒很少做這種事。那年姜醒跟沈泊安分開，一聲不響地走了，幾個月后才通知她，兩人后來很少見面，聯(lián)系也少了，而且大多是她主動聯(lián)系姜醒，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很少。

齊珊珊試探地問：“姜醒，你怎么樣了？還在休假吧。”

“嗯?！?/br>
“那就好，這種大夏天，你別在外面跑了。”

“我知道?！?/br>
“還有啊，你……”

“珊珊，”姜醒突然打斷了她。

齊珊珊一驚，“……怎么了？”

姜醒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br>
“什么？！”齊珊珊的大嗓門隔著手機炸進耳朵，“真的假的？”

“真的。”

那頭靜了一秒，緊接著傳來齊珊珊魔性的笑聲。

“這是好事啊，姜醒！”齊珊珊幾乎有些激動了，“我都怕你這輩子對雄性生物絕望了呢。”激動過后，理智又回來了，有點擔(dān)心地問，“你喜歡的不是女人吧。”

姜醒笑了一聲，說：“是男人?！?/br>
齊珊珊放心了，松了口氣似的問道：“是個什么樣的男人?。扛邌?？帥嗎？對你好嗎？”

姜醒沉默了一下，輕輕說：“是個很好的人?！鳖D了頓，帶了點笑意，“很高，很帥，對我好?！?/br>
“那太好啦！”齊珊珊興奮地說，“姜醒，我就說吧，你不要心灰意冷，總會有個人命中注定是你的，沈泊安就是個臨時碼頭，供你歇歇腳而已，看，我一點也沒說錯?！?/br>
“是，你沒說錯。”

“那下次有機會，我來看你，你帶給我瞧瞧啊?！?/br>
“好?！?/br>
又說了幾句，兩人道了晚安。

姜醒掛掉電話，又坐了一會。她想著齊珊珊說的那句話。

命中注定……

她不知道有沒有“命中注定”這回事，但有沒有，都沒什么關(guān)系。

天亮之后，姜醒取出筆電給姜夢回了一封郵件，表示之后不會再接待林時，不必再發(fā)電郵問這方面情況。

點了“發(fā)送”之后，看了下時間，六點五十，這個時間父母都起床了。

她撥了家里的電話，是姜母接的。

姜醒同她講清楚不回去過生日了，讓她不要準(zhǔn)備什么。姜母在那頭抱怨許久，表達了不滿，姜醒沉默地聽完，然后說：“對不起?！?/br>
掛了電話，她認(rèn)真編輯了一條短訊，選擇發(fā)送人：林時。

做完這些，姜醒翻到通話記錄，手指落在陳恕的名字上。想了想，她放下了手機，快步去陽臺拿衣服進了浴室。

七點一刻，姜醒換好衣服出門。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到了地方，下車看到不遠(yuǎn)處的菜市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