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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他心愛的人是你,所以請你,請你幫我向他去求求情好么?”阮靜挽握著梅廿九的手,急切而顫抖地望著梅廿九,惟恐她拒絕。梅廿九默然,她是他心愛的人么?!她說的話他肯聽么?她實(shí)在沒有那么大的把握,但看著阮靜挽對她抱著唯一的希望,梅廿九低嘆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阮靜挽含淚看著梅廿九,道:“謝謝你,阿九——”梅廿九道:“我會盡力幫你的,靜挽,只是我沒有太大的把握——”“沒有關(guān)系的,我也只是想盡我最后的一點(diǎn)力量去挽救我的親人,其實(shí),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阮靜挽強(qiáng)笑了一下,低聲道。兩人默然相對,阮靜挽忽然想起了什么,環(huán)顧四周,見晴影已經(jīng)退下,便從衣袖里抽出了一個畫軸來。見到梅廿九驚訝的目光,阮靜挽道:“這是白將軍要我轉(zhuǎn)交給你的——姐夫說他知道他今日必定難逃一死,所以叫我把這畫給你,讓你留個紀(jì)念——我本來不想接的,但一想,可能從此永遠(yuǎn)見不到他們了,所以就幫他完成這個心愿——”阮靜挽說著將畫軸遞給梅廿九,已經(jīng)是悲涕欲泣了。梅廿九有點(diǎn)震驚地接過了畫軸,展開一看,不正是那日沫連水為她和白將軍所作的丹青么?!畫軸保存得很好,看得出主人是很精心保護(hù)的,顏色一點(diǎn)都沒有變化,依舊是那么鮮艷。畫上的男女仍是那么含情脈脈,可是如今看來,卻心境迥異。白將軍他,他竟然還是如此癡情,即使淪為階下囚,是個將死的人了卻還一直沒有忘記她。梅廿九心里一酸,又是一痛,久久沒有說話。阮靜挽低頭擦去眼淚,想想覺得不妥,忙過來想要回畫軸,道:“阿九,我還是收回這個畫軸吧,免得給你招來流言蜚語……”梅廿九拿著畫軸,低聲道:“沒有關(guān)系的,讓我多看一會兒吧,看著畫,讓我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阮靜挽見梅廿九固執(zhí),便也不再勉強(qiáng),她的憂心似焚,沒有心思久留,稍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梅廿九將畫軸展開在桌案上,望著上面的人物出神。“憑欄人向東風(fēng)倚,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落葉亂紛紛,花綻新紅葉凝碧?!碑嬌习讓④婎}的字蒼勁有力,猶如他的人一般穩(wěn)重又不拘世俗。他還好么?兩位紅顏夫人應(yīng)該還是不離不棄吧?也許他是在這生死關(guān)頭,才感覺到惟有自己身邊的兩位愛人才是他心中最后的所愛吧,所以才將此畫軸交付阮靜挽給自己,是表示他和她從此以后將天人永隔,再見只能懷念了么?梅廿九怔怔出神,直到晴影端著晚膳進(jìn)來,她才驚覺自己竟然發(fā)呆了一個下午。梅廿九連忙站起身,想將桌上的畫軸收起,卻聽得晴影端著盤子一躬身,恭謹(jǐn)?shù)溃骸巴鯛敗币粋€高大頎長的身影已經(jīng)進(jìn)了屋子。洛宸天朝晴影微一頷首,表示他知曉了,晴影將盤子擱在一旁的條桌上,便識趣地退下了。洛宸天脫下外袍正要遞給梅廿九,卻看見梅廿九低頭在卷著桌上的畫軸,他的劍眉一蹙,走上前去阻止了她,問道:“什么畫?看得這么入神?!”梅廿九搶奪不及,只好任由畫軸在洛宸天面前徐徐展開,果不其然,看清畫上的人物,洛宸天那張俊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洛宸天凝視著畫軸半晌,沉聲道:“你怎么會有這幅畫軸,是白若愚叫人送來的么?!”梅廿九低眉斂目沒有回話,洛宸天挑高眉頭,再問了她一遍,“怎不說話?你沒有聽見我的問話么?!”梅廿九猶豫了一下,咬著下唇承認(rèn)道:“是!”洛宸天將畫一收,狠狠攥在手中,道:“這個白若愚,死到臨頭竟然還在打你的主意!”他目露寒光,牙關(guān)緊咬。梅廿九見洛宸天陰沉的臉色,心里不由一顫,她鼓起勇氣,抬起臉,道:“不是你想象那樣的,白,白將軍其實(shí)是個好人,幫了我不少忙……”洛宸天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這世上只有他一個是好人,那別人對你的好呢,你從來就不放眼里么?”“不是,我——”梅廿九正想解釋,洛宸天已伸手將她攬住,他嘴里的熱氣噴在了她的臉上,他看著她,眼里有著怒意:“梅廿九,你的心里總是有別的男人存在著,從來就不肯只有我一個人!”“不是,白將軍不是別人,他是個好人,王爺,請你為他說幾句好話,饒過阮丞相一家人吧——”洛宸天盯著梅廿九良久,方才道:“是白若愚讓你來求我的么?!”“不是,是我自己要求你的,我想請你放過他們吧——我,我也曾為了你去求過他——”梅廿九困難地說著,想避開洛宸天燃燒著怒火的目光。但洛宸天已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道:“你去求過他救我?!他,他對你做了什么?要你用什么交換了么?!”“沒有,沒有——”梅廿九心虛地不敢看洛宸天,那次白將軍強(qiáng)吻她的那一幕在她面前浮現(xiàn),可是她根本就不敢再提,她怕洛宸天會雷霆暴怒。但即使她什么也沒有提,她那躲閃的目光已經(jīng)讓洛宸天起疑,他放開了她,拿著手中的畫軸將它撕了個粉碎,他冷冷道:“答應(yīng)我,從此以后將他忘個干干凈凈!”梅廿九眼睜睜地看著洛宸天將畫撕碎,洛宸天一臉陰霾,他思忖片刻,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梅廿九連忙攔住他,仍想盡最后的努力,“王爺,請您幫忙好么?人命關(guān)天,再說,白將軍也曾幫過你啊——”洛宸天驀地轉(zhuǎn)過臉,看著梅廿九一字一字道:“我說過了,通敵叛國是死罪,阮丞相與白若愚是朝廷的重犯,他們誰也逃不過被斬首的下場,這是鐵定的事實(shí)!你別再求我,求我也沒有用!”說著,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決絕而無情。那一刻,梅廿九有如置身冰窖,心死。……花落花開終有時?漫天花雨成冢不兩日,阮丞相與白將軍一族被押往刑場斬首。洛宸星擔(dān)心阮靜挽看到親人人頭落地的血腥場面會受刺激,因此堅決反對阮靜挽出門去刑場觀刑,而是將阮靜挽關(guān)在房門里,自己則陪在她身邊,不曾離開半步。梅廿九聞?wù)f消息后,在洛宸星與阮靜挽緊閉的房門外徘徊半天,卻沒有勇氣敲門進(jìn)去。她聽著阮靜挽在屋里聲嘶力竭、悲痛萬分的哭泣聲,心不由也揪成了一團(tuán)。阮丞相狼子野心固然該殺,但白將軍和阮靜橋以及絕絕都是好人,不應(yīng)該被牽連的!但是這人世間就是如此殘酷,有著許多嚴(yán)規(guī)戒律。想起阮靜橋那溫柔與大方的微笑與絕絕慧詰的眼神,梅廿九心中一痛,舊疾復(fù)發(fā),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