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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然看著他睡中的側(cè)臉,他劍眉入鬢,俊目微挑,鼻梁高挺,線條優(yōu)美的嘴角上揚,側(cè)面的輪廓立體而深邃,因為是在睡夢中,他臉上沒有了平日里的冷酷與霸氣,顯得溫和且俊秀。他是好看的,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首次這么近距離好好看著他。我看著他,半晌才收回目光。這屋子的布置與當(dāng)年我離開的時候并無太大變化,依舊是華貴大方,線條簡潔,一如他的為人風(fēng)格。我身下躺的這張床也沒變,我在枕上偏過頭去,想起了曾經(jīng)在這張床上和他如何濃情蜜意,他是如何教會羞澀的我初嘗情事,如何溫柔愛撫著我,在我耳邊說著綿綿情話。如今,床還是那張床,人還是那兩個人。屋子沒變,陳設(shè)也沒變,只是,在床上的這兩個人卻都變了。現(xiàn)在的他,是洛王府的一家之主,威武而強勢,而我,早已受盡屈辱,如殘花敗絮,隨風(fēng)無依。洛王府,這個我又愛又恨的地方,沒曾想我竟回來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回來的。他是可憐我了么?還是要換個新花樣來折磨我?前塵往事一齊涌上心頭,讓我淚盈于睫。我睜著眼,望著身邊逼得我自盡的男人,努力地將眼中的淚水咽了回去。很早以前井景姬jiejie便罵我這個花妖太沒出息,為了愛個男人竟然與我母親一般,如飛蛾撲火,丟失了自己,可結(jié)果又如何呢?!一顆真心還是無所依,直落了個墜入風(fēng)塵,任人踐踏。不,我不要再愛了,既然愛一個人是如此痛苦,那我便不再愛了。未死之前,我總是抱著一絲僥幸,幻想他有一天能回頭好好愛我,明知不可能還是一直欺騙自己,給自己一點卑微的希望。遇見了他,我不由自主地竟變得如此之低,直低到塵埃里去,但是又滿心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可憐又可悲。人不都說了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我恨自己,恨自己如此可憐,如此無可救藥。如今,我已死過一次。母親說過,要好好活著,活出個人樣兒,既是死過一次了,從今往后,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軟弱可欺了,要換個活法重新來過。否則連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無愛則無恨無傷無欲。無欲則剛。我睜大眼睛,望著床頂上的錦緞帷幕,怔怔出神,半晌一行淚從我的眼角流下,悄然無聲地滴落在枕上…………時光如梭,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落花已成泥。深院空聞燕語,滿園閑落花輕。一片相思休不得,忍教長日愁生。誰見夕陽孤夢,覺來無限傷情。午后的陽光正好。晴影為我披上一件輕裘,道:“小姐,王爺出去了,吩咐過要讓你走動走動,身子才會養(yǎng)得好些。我扶你到院里走走吧?!?/br>我點了點頭,勉力站了起來,晴影連忙扶住我,道:“小姐,你的傷剛好,動作還是輕緩些。”青青在一旁看了,想過來扶我又不敢。我轉(zhuǎn)過頭,望了她一會兒,道:“青青,來——”青青近前來,我望著她,低柔說道:“咱們一起見見陽光去吧?!?/br>“恩,”青青低聲應(yīng)了,用顫抖的纖手扶住我的胳膊,道:“小姐,你,你怎么瘦得如此厲害?”說著,兩顆豆大的眼淚不由從眼眶中滴落出來。我笑了笑,道:“一直是這般的身子骨,想胖也胖不了——”晴影道:“小姐,這些年,一定受了許多苦吧……”我沒有答話,只是默然站立了一會兒,才勉強笑著抬起頭來,道:“過去便過去了,何必再提?”說完,我看著青青,道:“咱們出去吧——”她們二人應(yīng)了,攙著我走出了屋子。深深庭院中,繁花若錦。在屋里養(yǎng)傷已有一段時日,重又見陽光,我還是被刺目的光線照得瞇起了眼睛。我松開青青與晴影的纖手,拖著綿軟的步伐,緩緩走到樹下,伸出手,輕輕撫摩著粗糙的樹皮,這棵老槐樹打我小時候就佇立在此,這么多年了,一直守在這里。我環(huán)顧四周,感覺一切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一切恍然如夢,好象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里一般。正自徘徊著,卻聽到背后的晴影與青青低聲喚了一聲:“二公子——”我回過頭來,瞥見了正急匆匆進門的一條挺拔頎長的身影。那人乍一見我,一下停止住了腳步,他呆呆地看著我,一動也不動,半晌,突然快步上前,猛地一把抱住了我!他在我耳邊激動而熱切地喊著:“小蝶,小蝶,是你?你,你回來了?!”我在他散發(fā)著溫暖與和煦氣息的懷抱中,不由紅了眼眶。章節(jié)38無邊風(fēng)月誤?似水流年[VIP]那年,也是這般的季節(jié)。也是這般溫暖的懷抱。那個時候,梅廿九,快十四歲。母親的死讓她成了沉默寡言的孩子。頂著“妖怪”的名號,她也沒有了一起玩耍的伙伴。只有父王洛瑞德以及二哥洛宸星還像過去那樣愛護她,疼她。他們是她無望的人世間生活中僅有的一點曙光。也是洛宸星這般溫暖和煦的懷抱中,梅廿九因為思念母親又哭紅了眼睛。洛宸星撫摩著她一頭烏黑柔順的青絲,低聲安慰她:“小蝶,不哭,不哭,你還有二哥在呢……”梅廿九伏在他懷中,將臉埋進洛宸星的胸膛,淚水已將他的衣襟打濕。除了母親的死以及在人世間無依無靠的孤獨外,內(nèi)心深處還有一個緣由讓她惶恐且悲傷,那就是哥哥洛宸天再也不用溫柔的眼神看她,冷漠地拒她于千里之外。母親梅十五的灰飛煙滅并未消除洛宸天的懷疑,他獨自一人常在那片梅林中徘徊,查找著蛛絲馬跡,但一直未果。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只能是妖怪作祟。洛宸天也曾徹查過那晚留在府中的人,但誰都證明了自己那晚并不在案發(fā)現(xiàn)場,包括阮綠珠的遠房親戚元陽真人。元陽真人在證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