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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卿哪里還有心思去責怪項陽多事,原本要質(zhì)問阮依依半夜跑到清峰堂的念頭也被拋到腦后,他趕緊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將帶來的衣裳和鞋襪拿了出來,幫她穿好,這才又把她放下來。阮依依一直在哭,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顏卿的輪廓。只知道他如慈父般,替她穿衣,又如情人般,捂暖了她的腳,再替她穿好鞋襪。動作輕柔緩慢卻不拖泥帶水,一如他的性格,穩(wěn)重飄逸,沉著冷靜,淡然從容,如謫仙般藐視人間世俗,瀟灑中又帶著剪不斷的牽掛。可是自己又怎么樣?說得好聽是調(diào)皮可愛天真活潑善良純樸,說得難聽就是自私自利好吃懶做耍心眼只顧享受不知珍惜。17894492阮依依越想越覺得自己不靠譜,穿越過來快四年了,也沒干一件正經(jīng)事。如果非要說她做了件值得稱贊的事,那么就是有幸成為了顏卿的徒弟。顏卿見阮依依還站在原地不動,把她拉了過來,象牽著木偶似的,往竹屋走去。停雪的夜晚異常安靜,北風停駐,在空氣中彌漫著只有冰才有的清冽氣息。顏卿牽著她,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前行。阮依依的四指被他握住,伸直了胳膊,別扭的在他身后一步遠的距離,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往竹屋走去。中途,她幾次想停下來跟顏卿好好談?wù)?,剛動念頭,顏卿就回頭看她。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團團裹住,如蠶絲般柔軟堅韌,令阮依依總有種作繭自縛的錯覺。最后,阮依依放棄在半路跟他溝通的想法,亦步亦趨,如影隨行。剛進屋,阮依依就甩開顏卿的手,轉(zhuǎn)而抱住他的腰,低聲哀求道:“師傅,你答應(yīng)我,以后再也不要這么做!”“小傻瓜,師傅是仙醫(yī),取血不是難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一件事!”阮依依氣惱得直跺腳,恨死了顏卿也學著她會裝傻充愣。顏卿只是笑笑,并不說話。他想拉著阮依依回去休息,可是她雙手就象藤一般緊緊的纏在他的腰上,怎么也扯不下來。顏卿無奈,嘆著氣,硬生生的將她懸空拎起,象拎小雞似的將她扔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己則站起身,拿起夜明珠好象要出去。“師傅!”“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睡吧,我去書房看會醫(yī)書就回來?!?/br>“不要!”阮依依從床上跳下來,沖上前,從后面抱住顏卿的腰,小臉貼在他的背上,迅速的傳遞著彼此上升的溫度:“我不要師傅為我出頭,不要師傅替我報仇!阮阮受過的傷害再大,也比不過失去師傅的傷害大!假如師傅為了阮阮遭了天譴,阮阮就孤兒了……沒了師傅,阮阮萬萬是獨活不下去的……師傅,阮阮求你,求你別再為阮阮做這些事了。只要師傅好好的,阮阮就會好好的?!?/br>顏卿僵直的站在原地,腰背的肌rou,因為他的姿勢變得僵硬。他想轉(zhuǎn)過身看看她,可是阮依依卻象血蛭般死死的纏在他的身后,貼得密不透風。顏卿試著掰開她的手,想告訴她不用擔心這些,想用一種比較平緩的方式提醒她,他是她的師傅,照顧和保護她是他的職責。剛開始,阮依依緊緊的十指交叉,確保顏卿不會脫離她的束縛??墒牵旑伹涫稚系牧庠黾恿藥追謺r,她突然松開,雙手背在身后,連退兩步。阮依依覺得自己被顏卿深深的傷害了,她為他哭,擔心他的安危,甚至放下身段哀求他要平平安安。他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醫(yī),哪怕是用冰塊做的心,也該融化,至少,應(yīng)該有融化的跡象。可是,他卻在掰開她的手,好象迫不急待的要離開她,離開這個房間,離開他可以向她承諾的好時機。顏卿上前,想去拉她,她卻再次往后退,兩人僵持著,一進一退,直到阮依依的小腿肚子靠在床邊,才知道自己退無可退。“阮阮……”顏卿輕聲喚她,她沒有抬頭。顏卿直覺她受到了驚嚇,象一只忽然看到半空中盤旋的老鷹的兔子,本能的逃避躲藏,在沒有確定真正平安無事之前,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打開心扉:“阮阮……善惡有報,因果輪回,為師只不過順應(yīng)天意而為之,并不是逆天謀害無辜,所以,你不用擔心為師會遭天譴……”阮依依的頭垂得更低,她開始后悔,自己說了剛才那樣的肺腑之言。也許,顏卿這么說只是想寬慰她,但這不是她想聽到的,所以,刺耳得,讓她覺得窒息。“你以后長大了,終究要嫁人,難道一輩子都守著師傅不嫁?”顏卿笑盈盈的說完這話時,阮依依猛的抬起頭,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嫁人!這件事,阮依依不是沒有想過,但她從來沒有對此有過期待。她是紙片人,這具身體就象快要報廢的汽車,整天脫線出事,不停的返廠維修,嫁給別人,害人害已。更何況,她與顏卿同榻而眠,親昵曖昧從不避諱,赤/裸相對也不是一兩回,試問,有哪個男人敢娶她這“劣跡斑斑”的女人。這些顏卿心里應(yīng)該比她還明白,卻拿來搪塞她。阮依依想故做瀟湘的仰天長笑兩聲,可是她剛張嘴,那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出來。她扯著衣袖快快的抹了兩把,感覺臉上干了許多后,才矯情的說了句:“師傅去看醫(yī)書吧,徒兒不打擾你。”說完,轉(zhuǎn)身撲向那鋪著厚實棉花墊的梨花木床里,也不脫衣裳,將綢緞錦被往身上一裹,背沖著外面不再理會顏卿。顏卿知道阮依依在生氣,但他回想了一下剛才所說的話,并沒有不對的地方。他從未哄過女生,以前齊濃兒跟他們鬧脾氣時,他都是冷處理,根本不理會。每次都是項陽低聲下氣的哄她,逗她笑,就怕她到老叟面前打小報告令他們受罰。阮依依與他相處這些年,偶爾鬧過脾氣也是暴風雨似的來去匆匆,還真得沒有這樣傷心過。她既敏感又神經(jīng)大條,有時候,顏卿真得摸不準,該如何說如何做才能遂了她的心。顏卿原地躑躅片刻,見阮依依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自己,想了想,上前替她掖好被角,又拿起絹帕蓋住床頭的夜明珠,遮住光線,這才離開了竹屋,往書房去。阮依依窩在被子里,糾結(jié)著,煩惱著,想著半宿心事,最后在公雞響亮第一聲時,熬不住困意睡了過去。國公府再次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原因很簡單,阮依依自己搬到籠雨樓與渺煙同吃同住。顏卿沒有要求阮依依搬回竹屋來住,按部就班的在太醫(yī)院和國公府之間來回。只是,他待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直接睡在書房里。阮依依除了搬出竹屋外,也沒別的異樣。她一如平常那樣快樂活潑,見到顏卿也會撒嬌,但大家都覺得好象少了點什么,就連一向在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