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5
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了算了……”“你是有點(diǎn)拖后腿,但也沒到這地步……”拓跋絕命果然慌了手腳,一邊安慰一邊道,“別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石頭可能不會有事……”“既然他會出事,那我無依無靠的,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不如跳井去陪他算了!”我直挺挺站起身,擦擦眼淚,撩起裙子,往屋外幾十米處的井口,慢慢地沖過去。還沖到門口,拓跋絕命就把我抱住了,他急得滿頭大汗,拼命解釋:“你別激動啊,石頭兄弟……就是報仇去了!他不是不要你,走前還千叮萬囑過,如果自己死了,就讓我照顧你下半輩子。你放心吧,我拓跋絕命一言九鼎,答應(yīng)過事情一定會做到的。”“報仇?報什么仇?”我不嚎了,瞪大眼睛看著他。鬼屋拓跋絕命臉上神情轉(zhuǎn)了幾番,大概是從“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到“你這些年白混到哪里去了?”再到“俺兄弟找你這沒心肝的女人真虧大了”……在他強(qiáng)烈的眼神暗示下,我終于想起鐵頭大叔的死。他因串錯了門子,被人順手劈了的死因可算天下第一奇冤,石頭當(dāng)時將此事報給了官府,但是官府說江湖仇殺,俠士魔頭們行蹤無定,案件只能盡量破,努力破。這個努力一拖就是大半年,沒有下文,我們?nèi)ユ?zhèn)上辦事時催過幾次,還塞了銀子,可是他們接了銀子也只是笑,口頭上應(yīng)得好聽,懶散態(tài)度照舊。法律是紙空文,欠債必須還錢,殺人不用填命。后來石頭也死心了,我以為他已放棄此事,很是勸慰了幾次,石頭滿臉不在乎的樣子,似乎不想再提。所以我這只遵紀(jì)守法的乖寶寶,從沒想過他要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的親手復(fù)仇。“他,他,他,他,他找誰報仇了?”我開始后怕,說話音調(diào)都是抖的。拓跋絕命見我終于想起此事,很是欣慰,他看看窗外,見沒有人偷聽,才附耳過來細(xì)細(xì)說明:“殺死鐵頭大叔的江湖人士用的是一柄兩寸寬的細(xì)劍,輕靈軟薄,難以駕馭,江湖上用的人不多,我們四處打聽多時,終于探出兩個用這類劍的人當(dāng)年有可能經(jīng)過金水鎮(zhèn)。一個是極具盛名的正人君子,為人光明磊落,斷斷做不出滅人滿門的事。另一個卻是前年進(jìn)入魔鬼山莊避難的陰陽先生杜三聲,我們認(rèn)為是他干的……”陰陽先生?這外號一聽就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八成壞事做絕,劈了他就算劈錯了也不算劈錯好人!拓跋絕命見話題說開了,也不再隱瞞,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來:“我收到風(fēng)聲,杜三聲生平最貪食,美食中尤愛食蟹,天下蟹美在澄湖,活蟹離水三天即死,所以他每年九月十五都會忍不住出莊去澄湖旁的無常館吃最肥美的秋蟹,雷打不動,所以石頭提前去那里潛伏,勢必將其一舉擊殺?!?/br>我聽得暈乎乎,癱坐在長凳上不動了。拓跋絕命說完真話一身輕松,再三叮囑我:“到時候石頭相問,我就說是你以死相逼,不算違約!”我見他要走,趕緊拉?。骸笆^有勝算嗎?”拓跋絕命倒是個實誠人,他想了想,答得很直接:“杜三聲武功不弱,如果我要和石頭聯(lián)手,大概有七八分勝算。如今石頭孤身前往,大概只剩四分勝算了吧……”“那你不去?!”我急得想跳腳。拓跋絕命走到門檻處,回頭斜斜窺了我一眼,沉默許久,反問:“如果我們都去了,如果我們都回不來,誰來護(hù)著你?”“我……”我啞言。拓跋絕命飛身躍上有幾片葉子轉(zhuǎn)紅的楓樹,靜靜眺望遠(yuǎn)方路口,不再答話。天色再度轉(zhuǎn)暗,屋里沒再點(diǎn)起油燈,我伏在床上,睜大眼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靜靜沉思。父仇不共蓋天,我沒有解開石頭心結(jié)的口才,我沒有可以幫他報仇的武功,我甚至沒有為他放棄自己平靜生活的勇氣……最少我可以將四分生存的希望還給他,不成為他的負(fù)累。思及此處,我爬起身,出門找到拓跋絕命,結(jié)結(jié)巴巴說明來意。拓跋絕命低頭看著我,忽而笑了,他伸手輕輕撫過我的長發(fā),又趕緊松手,然后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你不知道他多在意你?!?/br>我說:“我知道?!?/br>他說:“你若知道,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不過十幾天光景,只要我小心行事,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蔽液芄虉?zhí)。“不會發(fā)現(xiàn)?”拓跋絕命冷笑兩聲,沒有作答,只對我揚(yáng)揚(yáng)手,示意跟上。我跟著他轉(zhuǎn)過不遠(yuǎn)處的小樹林,那里有一片長著荊棘的荒地,里面有幾個新松過土的地方,正在困惑間,腳下忽然踢到一塊新鮮豬骨,便將其撿起來,卻見上面血淋淋的都是野獸咬過痕跡。拓跋絕命劈手奪過,掏出腰間飛索,用尖銳那頭在地上刨了個坑,將骨頭丟回去,填土蓋上后抱怨道:“秋天野獸的獵食范圍越來越廣了,老是刨出來,害我重新埋了好幾次。”我看看摸過骨頭的手,忽然腦中有了很不好的預(yù)感,全身血都開始轉(zhuǎn)涼,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這些不會是……”“這些是最近找上門來想要一百萬兩黃金的家伙和幾個搜尋你的士兵,石頭不讓說,所以我們就靜靜料理掉了。”拓跋絕命站起身,四周巡視,口中還叨念著,“我再找找,周圍可能還有被刨出來的尸體……”我在樹葉上狠狠擦了兩把手,抖著問:“前天晚上聽見的嚎叫,是人的叫聲,不是殺豬的聲音?”拓跋絕命:“嗯?!?/br>我:“上次明明沒有下雨,院子里卻有很多水,是你們在洗血跡?”拓跋絕命:“嗯?!?/br>我:“上次見石頭扛著個布袋經(jīng)過,是在搬尸體,不……不是在抬稻米?”拓跋絕命:“嗯?!?/br>我:“上次你滿身都是血回來,是在殺人,不是幫王大娘殺羊?”拓跋絕命:“嗯?!?/br>我:“上次……半夜在我隔壁房間剁骨頭和爭吵的聲音呢?”拓跋絕命:“那個家伙身上有賞金,我將他腦袋砍下來腌起拿去賣,石頭不愿,我們爭了許久他才勉強(qiáng)同意?!?/br>我:“人頭呢?”“在我床底下,”拓跋絕命到處翻找,忽然伸手往荊棘叢里摸去,一邊摸一邊抱怨,“這里果然還有半截腸子,這群畜生藏東西真是厲害。”他徒手拿著條血淋淋的人腸,繼續(xù)挖坑深埋。就算我比普通女孩子膽大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也不帶這樣拍恐怖片的??!我雙腳發(fā)軟,腦子空白,毫無知覺地走回自己住的的地方,總覺得依山旁水、有花有田、青瓦白墻的漂亮屋子變得陰風(fēng)陣陣,墻上斑駁青苔形狀如人臉,殘破窗紙搖動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