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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拓跋絕命急忙捧著rou粥過來,拖過枕頭,扶起身子,然后試試粥的溫度,很有耐心地一口口吹涼了喂我吃。第一口他勺得太滿,我咽得困難,第二口他就只勺了半勺,慢慢等我吞下去,再慢慢地勺,慢慢地吹。雖然粥里的鹽放多了,rou有點糊,不算很美味,可他的這份細(xì)心卻讓我有些感動,暗自尋思那帥哥禽獸可能沒有原著中那么壞,他做人挺講義氣,而且和石頭是兄弟,將來未必會對林洛兒那么殘忍,說不準(zhǔn)還能算個好人。半碗粥下肚,我停止進(jìn)食。拓跋絕命將我輕輕扶了下去,然后收起碗,在床前徘徊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洛兒小妹……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我輕輕點了點頭。拓跋絕命立刻俯下身,心疼無比地看看我虛弱的身子,小聲問:“如果你死了……還能賣五千頭牛嗎?”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懷疑自己病糊涂產(chǎn)生了幻聽。拓跋絕命見我不回話,伸出三個手指再問:“打個折,賣三千頭呢?要不……一千頭也可以啊,安樂侯富可敵國,應(yīng)該不會小氣吧……”我:“……”我發(fā)誓,這輩子絕不能比他早死!大概傍晚時分,石頭綁著個蒙眼的白胡子老頭回來了,然后一把狠狠將老頭推入我房間,勒令其開始看病。年紀(jì)大,閱歷多,那老大夫可能常遇這種山大王,所以并未很慌張,他先鎮(zhèn)定地整整衣襟,打開藥箱,然后開始給我把脈。石頭的手按著刀,盯著大夫的動作,拓跋絕命扣著把暗器,似乎無所謂地靠著墻,卻有意無意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吹草動。老大夫把完脈,憤怒地罵道:“風(fēng)寒種類多變,她是表實癥狀,上個大夫卻當(dāng)了表虛治療,煮的藥里面居然還有馬黃草,這玩意和積實長得相似,卻是大大的瀉藥……究竟是哪里來的庸醫(yī)給她看的???簡直害人??!”我看看石頭和拓跋絕命,兩人視線飄忽轉(zhuǎn)移,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大夫。很敬業(yè)的老大夫罵罵咧咧了半天,開了副藥,然后被石頭繼續(xù)蒙著眼送走了。拓跋絕命重新煎藥,這次的藥很有效果,一副下去,我就開始出汗,半夜時分腦子便清醒了許多,朦朧中,似乎聽見艙外兩人在小聲議論著什么。拓跋絕命:“兩寸寬的細(xì)劍,柔軟易折,江湖上用的人只有三個,五年前胡老頭子腿腳受傷,不可能去金水鎮(zhèn),剩下的是……都很兇險,你不如放棄吧?!?/br>石頭:“父仇不共蓋天,機會轉(zhuǎn)瞬而逝,我已經(jīng)等了太久?!?/br>拓跋絕命:“她怎么辦?”石頭:“她最危險的時候也未放下過我,我也不能丟下她……”拓跋絕命:“如果你死了呢?”石頭沉默了一會:“大哥,你幫我照顧她好嗎?”拓跋絕命:“可以?!?/br>石頭:“別賣了她,安樂侯不是好東西。”拓跋絕命沉默得更久,最后還是應(yīng)道:“好……”石頭:“謝謝了?!?/br>拓跋絕命:“你救過我的命,咱們兄弟不需見外……”外頭不再說話,我不知石頭究竟要做什么危險事情,越想心驚。碾轉(zhuǎn)反側(cè)間,一支帶著火的箭從窗戶外飛射進(jìn)來,牢牢釘在我頭上三尺處,隨后又有無數(shù)箭射來,船狠狠搖了一下,燒了起來,幾條黑衣人影從蘆葦叢中翻了進(jìn)來。刀刃聲四起。狙擊火越燒越烈,濃煙卷著紅蝴蝶飛滿天,仿佛熾熱的修羅地獄。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血淋淋的廝殺,刀劍的碰撞聲,入rou碎骨的沉悶聲混合著人的慘叫……每一聲都在耳邊殘忍地說,它們告訴我這世界早已不再是虛構(gòu),而是殘酷的現(xiàn)實世界,要面對接踵而來的江湖險惡和死亡威脅。船艙狹小,薄薄墻壁傳來沉重碰撞聲,有條人的胳膊穿破紙糊的窗戶,掉了進(jìn)來,來不及涌出的鮮血慢悠悠地在空中灑出數(shù)點紅色小花,染得地上一片血跡,滾了兩下就不動了。在發(fā)抖的我,牢牢盯著地上斷臂,然后看看自己的手,忽然不再害怕,躡手躡腳地從枕頭邊摸出從龍禽獸處偷來的彎刀,猛拔出鞘,然后雙手緊握,強撐著病弱身子站起,踮著腳站去門邊,暗暗戒備。來吧!兔子也不是好惹的!來吧!誰敢傷害我,我便先砍死他!不知是誰的暗器破空,不知是誰的長劍被砍斷,不知是誰的頭顱被削去……我的刀柄上纏著的布帶已被手心汗水浸濕,指關(guān)節(jié)用力至發(fā)白。船上戰(zhàn)況越演越烈,間中夾雜著幾聲石頭和拓跋絕命的怒叫聲,船開始緩緩?fù)鲁痢?/br>染血的粗大手指抓住門框,一個負(fù)傷的黑衣人搖搖晃晃走入房間。我用盡全身氣力,閉著眼睛往他身上砍去!砍人的感覺和砍豬rou果然不同,有點惡心,又有點快意。可惜我現(xiàn)在的力氣實在太差了,黑衣人聽到風(fēng)聲,微微側(cè)身,這刀只砍到肩上,而且入rou三分,便被骨頭擋住,無法寸進(jìn)分毫。他悶哼一聲,劈手奪刀,然后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隨著船只傾斜,翻滾著飛了好幾丈,撞在床上,肋骨痛得差點爬不起來。“她在這里!”黑衣人遲疑地看了我兩秒,驚喜地沖著外頭叫了聲,然后大步走過來想活抓我。“石頭救命!”我尖叫著連滾帶爬,cao起小板凳往他腦袋上砸去。這一下攻擊更糟糕,黑衣人連避都沒避,伸手就把“暗器”接下丟開,然后單手抓住我的我胳膊抱過來,伸指欲點。我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留下六個小牙印,皆沁出血來。“該死的賤貨!”黑衣人吃痛,抓著我的衣襟提起往下一摔,然后賞了個大耳光。我給打得措手不及,還很倒霉地咬破了自己嘴唇,來不及叫痛,眼看對方又要抓人,急忙到處找東西抵抗,可是船艙空蕩,連個花瓶都沒有。我到處亂摸,結(jié)果在地上摸到一包粉狀物體,便想也不想地打開,鋪頭蓋臉往他眼睛撒去。黑衣人錯愕片刻,然后抱著眼睛慘叫起來,皮膚也起了點點紅斑。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丟出去的是桃花蘚易容藥粉,有辣椒粉般的刺激性,入眼劇痛。黑衣人睜不開眼睛,持刀亂砍,我不敢惹瘋子,便沿著墻角爬到門口,撿回彎刀,然后鬼鬼祟祟地想跳船逃跑。未料,門外又閃進(jìn)一條人影,我想也不想便再度舉刀劈去。金屬劇烈撞擊,震得我虎口發(fā)麻,差點握不住刀柄。有只溫暖的手臂緊緊攬住我搖搖欲倒的腰。我絕望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是石頭帶著一身血跡站在面前,他提著大刀,緊張地斥道:“蠢貨!想砍死我嗎?!受傷了嗎?”一枚甩手箭從悄悄從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