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他的前妻和女兒。我的心一顫，再看凌傲的臉，隔著火鍋的熱氣透得全是鄙夷與蔑視。

“大了就會好的，將來就會好的，沁沁很聰明?！蔽也恢涝趺凑f，我現(xiàn)在不是說他女兒，他前妻的時候。

“將來，我要買個大篷車，載個女的滿世界地逛，我的婚姻既回不到從前，也脫離不開，她離不開我呵?！毕肫鹉且沽璋辆o緊地握著我的手，他的話竟使我一臉的淚。從那一刻，我就把我們的結(jié)局看到了頭了。

“我今天作文班里的一個小孩可有意思了，為了讓我選他當(dāng)班長，居然在他的作文本上寫下，我是大隊(duì)長?！睘榱瞬黹_話題，我講起了作文班里的故事。

凌傲看著我不吱聲。怕觸動了他的不高興，我就大嚼著涮羊rou。

師阿媛，孔姿羽的一切，還是不對他說了吧。今天是小年，難得凌傲來?？墒钱?dāng)我們倆看中央八臺播放的，我要向他訴苦，希望凌傲愛撫我寬慰我時，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我今夜不能睡覺了，我害怕看見這樣的有關(guān)是不是處女的印證，一聽到這樣的談話一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就不能平靜，凌傲?！碑?dāng)電視里出現(xiàn)驗(yàn)證貞德是不是處女，和白布上出現(xiàn)的血跡時，我躺倒在凌傲的懷里，我渴望凌傲拍拍我，然后說，我理解你，都過去了，我不嫌棄你，我不在乎你，我就在他的懷里大哭，他就看著哭泣的我睡去，從此那個關(guān)于處女的陰影就在我的心頭消失殆盡。由男人造成的傷害，最后只能到男人那里找到平息。

凌傲什么也沒說，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繼續(xù)看他的電視。哪怕他關(guān)了電視也好，可他什么表示也沒有。他的樣子好象在嘲笑我，何必小題大做。

我女人的自尊嘩啦嘩啦地倒下了，眼淚，哪里有？如果是師阿媛有了這樣的經(jīng)歷，凌傲也這樣的麻木？不會，絕對地不會，那天凌傲知道了師阿媛那么地恨他，火氣那么地大，竟然不顧在生日中的我的感受。

那也是個暴風(fēng)雪的天，那天是12月6號，12月6號是我的生日。那天凌傲為我過生日，他買了生日蛋糕，還買了兩個茶壺，那不是一般的茶壺，那是我們兩信物的象征。一個茶壺是戴禮帽，叼著煙的先生，圓睜的兩眼炯炯有神，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另一個茶壺是一個高挽著髻，張著嘴，閉著眼，仰著頭的女士，一副期待的神情。

“這個是你，那個是我。”凌傲指著那女士和先生說時，我幸福地笑了，仿佛滿世界的陽光都是我的。可是頃刻，我的心又暗淡了下來。這一對茶壺讓我想起了我與凌傲的zuoai。zuoai時的我和凌傲一定就是這茶壺的男女的樣子吧，但，近一個月凌傲沒有同我瘋狂地做過愛。半月來一次，象征性地，三五分鐘就結(jié)束了，沒意思透了。要知道我們zuoai瘋狂的時候，一個多小時也不能結(jié)束。這說明凌傲怕他的前妻知道，還是說明他不在意我。大白天zuoai找不到感覺，zuoai永遠(yuǎn)屬于黑夜里的游戲，這個觀念，我根深蒂固。

那天是我做的飯，四菜一湯，油燜尖椒，茄子保，辣子雞，嗆海螺，冬瓜海米湯。全是辣的，凌傲愛吃，盡管我不吃辣的。

“我還要趕著去參加一個婚禮，我們同鄉(xiāng)聚會還要我前去組織，晚飯我不能在這里吃?！蔽抑懒璋烈话胧情_脫，怕他前妻倒是真的。

“你能來，我非常地高興，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雪?！蔽覍Σ鑹赜H吻著，我不愿意自己不高興，更不愿意凌傲不高興。

現(xiàn)在我怎么挖空心思地想也想不起來，我們當(dāng)時怎么就把話題就扯到了師阿媛的身上了。

“她挺能編故事，你說她不相信愛情，居然寫愛情？”沒想到凌傲說到師阿媛，還這么地曖昧，說不上是妒忌，而是可憐，我就說：

“你一定是很傷了師阿媛的心吧，你在話劇團(tuán)的時候，曾當(dāng)著師阿媛的面，說你不竟選副團(tuán)長，把位子讓給師阿媛，可背著師阿媛，你又去競選副團(tuán)長了?！?/br>
“這沒有道理，根本沒有這么回事兒?！绷璋恋哪槤q紅了。他火了。

“人家都說你為了追求師阿媛才離得婚，但是，還沒等師阿媛答應(yīng)你，你又去追別的女人，追你們單位新來的兩個記者?！蔽乙才磺遄约簽槭裁凑f，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師阿媛對孔姿羽，古敬說得有關(guān)凌傲缺德的事兒都兜出來。

“她當(dāng)時純粹是利用，就是在利用，我為她付出了多少！我當(dāng)時是辦公室主任，她與劇團(tuán)一個男演員反目了，她就告那個男演員強(qiáng)jian了她，所有的部門都不要她了，我把她要來了！”凌傲周正的五官歪斜了，以往的儒雅，灑脫不見了。

“我被師阿媛傷得太深了，我為她付出得太多了?！毕肫鸬谌闻c凌傲吃飯，凌傲的訴苦，我就后悔對凌傲提起師阿媛，看著凌傲難受，我心寒，師阿媛，你為什么不能善待這個男人，而今的年頭，能有個男人為你離婚，這個男人就是寶貝。本來還想對凌傲說，為了不讓我走近他，師阿媛找過我四次了，就不說吧。

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凌傲來為我過生日。

吃不消的是一直到走，凌傲也沒高興起來，我希望，他為我拍幾張雪景，還希望同他合個影，他繃緊的臉，使我只能緊張地看著他。

“嚇著你了?！迸R走凌傲擁抱了我一下，勉強(qiáng)地笑著，我不知如他一樣笑好，還是不笑好，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了。聽到了外面的風(fēng)聲，能想到天的冷，雪的大。我的心打滾地難受。

是凌傲傷師阿媛太深，還是師阿媛傷凌傲太深？

我想奔出去送凌傲，還是不出去吧，風(fēng)吹吹他，雪打打他，他的心能好受些。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有個最大的收獲，知道凌傲是多么地愛師阿媛了。這個收獲讓我更加地顧影自憐。

這一夜，我總聽到的是“呼呼”風(fēng)的怒號，雪打在常青樹，花木上的聲音，就更像在心尖上攪，感覺自己是吊在那些常青樹上的陳年的標(biāo)本，無精打采地亂晃亂蕩。

再瞅書架上的兩個小茶壺，那代表女的就成了一副乞討乞求的模樣。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