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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您真是狠心,您這是要容meimei死在外頭嗎!您就不怕——不怕待父親回來像您問罪嗎!”說到這,穆景和似乎已看不見陶氏怒氣沖天的僵硬漲紅的臉色,更加大聲地咆哮,“您就忍心讓父親擔(dān)負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嗎!您讓江湖中人要怎么看待父親,您這是要讓長劍山莊聲名掃地,到時候才是所有人都要來看咱們的笑話!”陶氏氣得頭頂上的珠釵步搖亂晃,若非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上來攙住她,恐是真要倒下去。“你簡直——簡直——”穆景和雖仍跪地,但背脊骨卻是挺直了,一雙平素里清澈的眼灌滿怒色,顯得極其亮,螢火般讓人無法直視。聲音鏗鏘有力,全不像方才那樣萎頓顧忌,擲地有聲道:“兒子說得都是實話,若母親不想要總聽到外頭人議論咱們長劍山莊,便好好待容meimei。蘇伯伯是父親拜過把子,一道兒喝過血水的兄弟,意義非同尋常,母親不要因小失大,叫人寒了心!”說罷,穆景和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直視著陶氏,但那氣度真當(dāng)讓人叫一個“好”字。喲呼——!她都要在心里啪啪啪地拍掌了,誰說寶哥哥只會談情說愛,黏黏糊糊,看來這口才也不是蓋的!不過,穆景和說得話不無道理,只要陶氏肯繼續(x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忍下去,只等她到一定年齡尋個婆家打發(fā)了她,就算是穆陵天也說不了什么。但她而今這般年齡,若生生被趕出去,又一副受了傷的模樣,這放在外頭人眼里就是長劍山莊的人虐待她,再往嚴重的說,既然當(dāng)初托孤時收留下了,這多一人的飯也根本吃不垮長劍山莊,而今卻突然做出這般狼心狗肺的事來,這絕對要被秉持著重情重義的江湖道義的人瞧不起的。只可惜陶氏終歸還是個婦孺,眼界終究不比男子,性子也是急了些。但說到底若非穆景和這成日里纏著她,陶氏恐怕不會將她當(dāng)做個眼中釘,整日里就盯著想法子要除掉她。所以最后,解鈴還須系鈴人。要解決這事兒,她是不成,必須要穆景和這個牽引的導(dǎo)火索來做。“你這逆子啊……你就不怕害了娘的心!”陶氏顫巍巍一聲,滿含凄楚。穆景和低下頭,胸口似乎平復(fù)了些,他慢慢道:“所以兒子就跪在這里,一直等母親您允許再起來,一切都是景和的錯,和容meimei無關(guān)。容meimei這滿身的傷就是景和造成的,雖說無意但景和心里卻放不下,而今只是還給容meimei,從來就沒有母親所說的是容meimei讓兒子去做這種事情。母親還是擦亮眼睛看清楚身邊的人罷,別誤聽讒言,擾得莊內(nèi)上下不得安寧。只要母親肯放寬心,那么容meimei在莊內(nèi)也礙不了母親的眼……”大概是覺出后頭的語氣太過強硬會引起陶氏心中反感,他便逐漸放柔了語氣,“今兒這事,景和是不會告知于父親的。母親,您一人cao勞莊內(nèi)上下的事兒應(yīng)當(dāng)也乏了,就讓人扶您先回去歇息罷。您要景和什么時候起,便派個人來支會聲,不然景和便在此地長跪不起……”“你起罷?!碧帐纤茦O累地閉了眼,輕聲說。話落罷,她又緩緩睜開眼,從跪地的穆景和身上挪開視線,調(diào)轉(zhuǎn)到一旁看好戲的人身上,冷哼一聲,“我今日且聽了景和的話,先饒了你……”話音一轉(zhuǎn),語調(diào)異常嚴厲,“若往后你真做出什么……”“母親,容meimei又會做什么,您沒瞧見容meimei這么怕您了嗎?你何苦要如此為難她?”穆景和在一旁說道。陶氏喉嚨口一埂,瞪圓了眼怒道,“你就知曉偏幫著外人!胳膊肘往外扭的東西!”“是母親您太不講理了……再說容meimei哪里是外人,容meimei——”穆景和低聲說了句,在陶氏的怒視下把還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事兒一完,陶氏是一刻都不想繼續(xù)呆在這院子里,本著要將這小妖孽趕出莊的初衷而來,卻不想到頭反而落得個里外不是人,氣得她一口血堵在胸口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等陶氏走后,穆景和連忙從地上咕嚕一下爬起來,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趕出去,才上前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噓寒問暖,一臉關(guān)心,“容meimei!容meimei你有沒有事兒!”她搖搖頭,很是委屈地從他掌心里抽出小手,抽抽搭搭地說道:“穆哥哥……你還是把我趕出去罷……我不想連累穆哥哥,陶伯母看上去很不開心……”“怎么會是連累呢?說起來,應(yīng)當(dāng)是我連累了容meimei你?!蹦戮昂颓浦ㄆ哪樱鄣眯亩汲榫o了,想要伸手來撫慰她,又怕她躲開自己,便不知手該往哪放,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只一個勁地同她道歉,說下回再也不做這種傻事兒,平白讓她受了這種飛來橫禍。“穆哥哥別這么說……”她抬起眼,淚眼朦朧地低聲道,“穆哥哥待我極好,今兒這事都怨我,我若早知曉穆哥哥會這樣兒做,絕對不會和穆哥哥撒小性子,這應(yīng)當(dāng)是我的錯?!闭f到這兒,她強忍住胃里的一股惡心勁頭,低下頭繼續(xù)抽咽地哭,從眼睛里頭硬是擠出鱷魚淚,做出一副傷心人姿態(tài)。穆景和最是受不了這般的,更何況哭的人還是他的容meimei,他的心頭rou,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在顧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將小人兒一把摟進懷里頭,心里就不明白,那么嬌弱討喜的人,為何母親偏偏會不喜歡?同時也在心里頭發(fā)了誓,往后里他絕不會讓他的容meimei再受半點委屈!如此想著,他更加擁緊懷中的小人兒。只可惜一心為他容meimei著想的穆景和并不知道,他的容meimei,骨子里頭早就換人了。她是歷經(jīng)兩世情愛,走過三遭人世的人,心里眼里早就都黑得一塌糊涂。而這世,為求自保,她不介意利用任何人給她鋪路。如此想著的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經(jīng)過方才那興師動眾的陣仗,她這嬌柔體質(zhì)已是倦怠萬分,倚靠著小少年的懷抱,她發(fā)出輕輕的鼾聲。等穆景和再一低頭,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竟已睡著了,就在甫才母親對她那樣過后還能安心睡覺,真是……真是讓他越加得愛不釋手了。這種想要將她捧在掌心里頭疼寵的滋味,比以前都更強烈。穆景和將人抱到床上,細心地用被褥蓋在她身上,將邊角捻平了,然后坐到床邊,柔情脈脈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不舍地起身,離開院落。等穆景和人走了,床上之人才睜開一道細縫,冥思半晌又合上眼,小身軀蜷縮起來,發(fā)出極其輕微的呼吸聲。陶氏這一鬧,長劍山莊上下仆人們那是一個個都聞了消息,時常有人躥到一處悄聲議論,若有陶氏屋里頭的人經(jīng)過才都哄得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