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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胡興的評價,她一下子也就明白了為什么連曲紫雯這樣的雛兒都會對胡興另眼相看。好想在平靜的水面上砸下一塊石子,看漣漪層層疊疊,水花四濺;好想在雪白無暇的畫卷上揮毫潑墨,涂抹上屬于自己的色彩。這樣的男人一直是妖女系的最愛之一,連夏飛飛這樣自詡冷靜理智的人都不得不承認(rèn)此時的驚艷。然而胡興只是平靜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問道:“有事?”夏飛飛原本怒氣沖沖,想好了興師問罪的千般言語,但卻因為看到胡興時驚艷了那么一小下,想好的言辭再也說不出口,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冒出了一句:“你果然還是穿白衣好看,那身灰撲撲的衣服一點也不配你?!?/br>“妖女!休得再勾引我胡師兄!”羅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到門外偷聽,聽夏飛飛如此說,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聲,沖了進(jìn)來。夏飛飛被羅哲這一聲大喝,反倒回過神來,便看到胡興面色不變地解釋道:“哦,慈悲禪宗弟子一向穿灰衣。這是禪宗的規(guī)矩。只有金丹期以上的禪修才有資格選擇別的顏色。不過,皮相衣著皆是虛幻,穿甚么顏色的衣服其實本無差別?!?/br>羅哲怒道:“師兄和這妖女解釋這么多干什么?妖女,我且問你,難道那個叫沈什么的還不能滿足你嗎?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跑到這里來瞎折騰什么?”“我哪有!你一個小小禪修,如此口不擇言,粗鄙無禮,今日我便替幽谷上人好好管教你!”夏飛飛一面說著,一面將手中的披帛飛出。披帛其實是她在旁觀碧落夫人、冰兒等人實戰(zhàn)時候偷學(xué)來的本事,畢竟,誰都有不方便舉著大刀殺氣騰騰打架的時候,不是嗎?披帛好歹要優(yōu)雅許多,觀賞性強。她選擇和羅哲動手的時機也甚是巧妙。剛好趕在幽谷上人不在此間的時候,一為回應(yīng)羅哲的出言不遜,二為試探羅哲手頭的本事。畢竟,數(shù)日之后,她將要和羅哲正面交手。此戰(zhàn)關(guān)乎無名劍宗聲譽,但更關(guān)乎自己是否能夠在幽谷上人面前全身而退,大意不得。披帛卷出,羅哲畢竟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袍袖被披帛拂中,面上大驚失色,但他隨身不知道有什么法寶護(hù)體,披帛在拂中羅哲袍袖的那一霎那便遭遇強勁的反擊之力,激射而回。夏飛飛一招試探,立即知道羅哲走的是多寶童子的路數(shù)。當(dāng)下便收回披帛,不再挑釁,只是居高臨下地拿眼神瞪著他,表達(dá)自己的不滿。然而羅哲的表現(xiàn)卻是激進(jìn)得令她瞠目結(jié)舌。羅哲滿面通紅,似乎被她的披帛擊中是多么大的恥辱一般,手中一閃,便用利刃割斷那只袍袖。半片袍袖飄落地上,羅哲泄憤似的拿腳踩了又踩,瞪著她說:“像你這樣的妖女,休想碰到我!你碰我衣服,我就敢扔掉衣服,你碰我手,我就敢砍斷手!”夏飛飛輕輕一笑,突然間血棘蠱巨大的藤蔓從地上飛出,從羅哲身后推了他一把。盡管藤蔓遇到羅哲的防身法器,立即開始粉碎消融,但羅哲仍被這力道推得站立不穩(wěn),往前踉蹌了幾步。夏飛飛早就算好,身形閃出,向前出迎,羅哲整個人便撞進(jìn)她懷里。夏飛飛左手拍他頭,右手探他身下,盡管在接觸到他的那一霎那,便被他的防身法器彈開。但是羅哲仍然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和她來了個親密接觸,身下被她隔著衣服摸了一把,頭更是和她的手肌膚相接。羅哲羞的滿面通紅,指著她破口大罵:“下流放蕩!無恥之至!”夏飛飛卻笑道:“適才你曾說過什么?你是打算脫掉衣服,還是打算揮刀自宮?或者,將一顆大好頭顱送到我面前?頭乃六陽之首,你舍得嗎?”胡興出言喝道:“夏道友,不得無禮!羅哲乃我慈悲禪宗掌門愛子,年紀(jì)尚小,禁不得你戲弄!”又忙著對羅哲說道:“羅師弟,夏道友這是在點化你,難道你不明白嗎?凡事不可意氣相爭,不顧大局!你若憤慨之下,做出什么難以挽回的事情來,豈不令親者恨,仇者快?”羅哲被胡興一喝之下,恍然有所悟,竟然再不言語,在胡興房中就地坐定,悟起道來。胡興見他終于消停下來,向著夏飛飛嘆道:“我知道你過來尋我做什么。是,是我對沈墨說,要他對你,多加提防。除非你答應(yīng)做他雙修伴侶,否則萬萬不可縱容姑息,遂了你的意去?!?/br>“為什么?”夏飛飛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就知道你始終是個累贅,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說,你是不是還喜歡我?所以故意攔著我和別的男人相好?”胡興沉默了好一陣子,終于說道:“怎會。夏道友要我服下忘情丹,我亦毫不猶豫服下。前塵往事,如今想來,不過如夢如煙,付之一笑。只是,我既為慈悲禪宗弟子,理應(yīng)慈悲為懷,怎肯見無辜男修被人算計利用而不自知,怎愿見你造下情孽無數(shù)?!?/br>夏飛飛怒極反笑:“這么說來,我倒應(yīng)該感謝你了?”胡興答道:“先前在秘境島上,你的心神曾經(jīng)失守,各種情由苦楚,你自然深知。何況,并不是所有被騙靈修,都似我這般,愿意服下忘情丹,一笑置之的。若是糾纏不清,因愛生恨,哪怕是你,只怕也難以處置妥當(dāng)。”“你想怎樣?”夏飛飛突然有不妙的預(yù)感。胡興道:“慈悲禪宗與無名劍宗,世代交好,同氣連枝。彼此之間交流比斗甚密。夏道友肆意妄為,我若未曾見聞,此事自然與我無關(guān)。若不巧被我知道,定然要對那無辜靈修,略加提點,以免夏道友造下惡業(yè)無數(shù)。”夏飛飛聽胡興竟然這般說,又想起他從前倔強堅定的性子,心中便是一涼,深悔當(dāng)日貪圖胡興美色資質(zhì),又未曾善后妥當(dāng),引出這等麻煩。她心中既愧且怒,手指顫抖,指著胡興:“你……你……你……”然而,嘴皮抖動半天,卻不知道說什么好。終于長嘆一聲,沒精打采地離了胡興的房間,慢慢走了出去。夜涼如水,夏飛飛在客棧走廊上徘徊許久,倒也路遇幾個相貌頗佳、修為不錯的禪修弟子。然而想起胡興的警告之語,以及幽谷上人一向的護(hù)短秉性,還是沒有敢勾搭,心中忖度良久,終于再次走到沈墨的房間前面,猶豫片刻,還是敲了敲門。“進(jìn)來?!鄙蚰f道。夏飛飛走進(jìn)房間,沈墨看了她一眼,便笑了:“心情不好?